第6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太子和誉王过来了。”萧景睿瞥见往这边走来的太子和誉王连忙拍了拍言豫津，提醒道。几人忙收敛了笑意，正襟危坐。
“景睿、豫津你们在招待客人啊？怎么也不为本宫引荐一下？”太子装模作样道。
“这还需要引荐？”誉王笑着上前抢先行礼道，“想必这位就是苏哲苏先生吧？本王真是久仰大名，江左十四州多亏了江左盟，才能治下承平。本王一直说应该请父皇表彰先生才是。”
若论礼贤下士的模样，太子一向没有誉王那么能装。太子身为东宫多少比誉王多了几分傲气，自然也没有誉王那么厚脸皮，放得下架子。
“噗~”叶明菲忍不住笑道，“你们可真有趣，虽然苏苏化名苏哲来的金陵。但是一个苏哲如何能够劳动太子和誉王殿下的大驾？”
誉王好涵养，虽然被拆台，脸上神情却是丝毫不变：“叶姑娘说笑了，本王以为苏先生不想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才以苏哲称呼。”
“不过一个称呼罢了，苏哲也好梅长苏也好，大家知道是同一个便是了。”梅长苏微笑道，“小妹调皮，还请殿下见谅。”
“苏先生客气了！先生与令妹一个是琅琊才子榜第一，一个是琅琊高手榜第一。就是我们大梁的第一高手蒙挚蒙大统领也要略逊一筹。本王佩服还来不及，又怎么会介意呢？”誉王颇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太子。
看着誉王一脸熟稔的与梅长苏等人攀谈，太子顿觉憋屈。不过——
“琅琊高手榜第一？”太子惊讶道。本来他还气恼什么人将手下的诸葛雷一招打下擂台，没想到那个诸葛雷倒霉的在擂台上碰到了琅琊榜第一高手。
“琅琊高手榜第一不是大渝的玄布吗？”
“太子殿下的消息只怕是滞后了！”言豫津道，“前几日，叶姑娘挑战大渝玄布，玄布败了！”
太子心中暗暗恼怒自己消息滞后，不过勉强保持笑脸，颇有几分咬牙切齿道：“本宫竟然没有听说此事，还是誉王消息灵通。”
“此事也不过是前几天的事情，只怕还没这么快传到京城。太子殿下不知道也属正常。”萧景睿忙打圆场。
“如此说来，蒙大统领岂非要变成第三了？”太子突然调侃道，想要解除自己的尴尬。
“哎呀，这么说的话，霓凰姐姐是第十，岂非要从高手榜上掉下来了？”言豫津惊讶道。
梅长苏微笑道：“这倒是不必，大渝玄布不甘败给一个小姑娘，自刎死了。”
“啊？”言豫津顿时瞠目结舌。
“不过，霓凰郡主若是不能打败她前面的人，迟早是要掉下来的。”叶明菲道，“咱们飞流的武功排个五六名不是问题。不过我打算让飞流再练练，直接去挑战北燕拓跋昊。”
其实不止是飞流，还有些人因为身份关系不宜入榜。比如说悬镜司首座夏江。夏江曾打败了之前的琅琊高手榜第三邬丸城主。若是夏江能够参与排名至少也是前三。
太子和誉王闻言心思各异，拉拢梅长苏的心思越发炽热了几分。难怪琅琊阁会说麒麟才子得之可得天下。将麒麟才子收拢名下，得到的不仅是天下第一的谋士，还有天下第一帮和天下第一高手。
好在太皇太后身边的太监前来传旨传召众人前去觐见，梅长苏一行才从太子和誉王面前脱身。叶明菲本来不想去的，不过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走到暖阁前，将轻剑解下交给门口的护卫，叶明菲随手拿了一锭金子打赏。
“劳驾帮我保管片刻！”
“姑娘放心便是！”
他们守卫暖阁前，不让客人带兵器入内本是本职。何况，叶明菲还打赏了许多银两。往日里虽然也不乏得些打赏，但是如叶明菲这般出手大方的，却是第一个。
叶明菲虽然是世家子弟，或是大唐风气开放的关系，还带着几分不羁。除了对自己所在的大唐皇室还有几分尊敬，对于皇权并无如何敬畏。
想当初出入大宋、大明皇宫，何曾见她这么细心主动解剑。不过是想到暖阁里的是林殊念念不忘的太奶奶罢了。对于朋友，叶明菲一向是很体贴入微的。太皇太后最年长的玄孙乃是过世的皇长子，皇长子若是还活着，也该年近四十了，可想而知这位太皇太后如何高寿了。
一位身份尊贵而长寿的长者，太皇太后本该安享晚年。可是十二年前，却看着最喜欢的孙女、最喜欢的玄孙一一赴死却无能为力。她平生唯一一次求人，便是素衣上殿请求皇帝孙儿不要杀她的小殊。最终换来的却是皇帝下令谢玉火烧梅岭，生怕林殊死而复生。
当最珍视的人一一死去，这位年逾古稀的太皇太后便有些糊涂了。这本是她这个年纪的老人常见的毛病，却也算是不幸中的幸运。有些糊涂的太皇太后心中，她的孙女晋阳长公主、玄孙祁王还有她最喜欢的小殊都会好好活着。
太皇太后虽然有些糊涂了，却最喜欢看到年轻人和小孩子，所以才会召见萧景睿他们。
众人纷纷上前见礼，太皇太后就如普通人家的长辈一样亲切地挨个问有没有成亲，言豫津顽皮哄太皇太后他成亲了，太皇太后就问有没有生孩子，弄得众人哭笑不得。
当看到梅长苏时，太皇太后语气熟稔道：“小殊过来，到太奶奶这边来。这里有你最喜欢的点心！”
梅长苏不由一愣，缓缓走到太皇太后面前，太皇太后捻着一枚点心，塞到梅长苏怀里，果真是林殊年幼时最喜欢吃的。时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那个时候，他们都是无忧无虑的。
恣意潇洒的少年，冠绝京城的林家小殊，他从一生下来，仿佛就该是光芒万丈的天之骄子。就算是偶尔调皮，父帅想要教训，只要搬出太奶奶总能逃过一劫。
想到一旁的皇后和越贵妃，梅长苏丝不敢表露出丝毫一样。哪怕是他心中如何叫嚣，想要亲自告诉他的太奶奶：小殊回来了，她的小殊回来了！
可是，他不能！因为林殊在十二年前就被定为逆犯。在赤焰案翻案之前，他都只能是梅长苏，而不是林殊。好在因为苏与殊近音，众人也没有将眼前的梅长苏与十二年前的林殊联系在一起，只以为太皇太后叫的是小苏，不以为意。
“来，你也过来！”太奶奶对一旁的霓凰郡主道，将霓凰也拉到身边，将两人的手叠在一起，“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呐？”
“太皇太后，郡主——”越贵妃正要上前。
叶明菲却鼓掌道：“太皇太后当真是火眼金睛，有眼光。您也觉得我们苏苏好吧，我看太皇太后您直接将郡主嫁给我们苏苏，就好了。皇帝陛下在外面找的那些软脚虾哪里配的上郡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