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三个小时内,琴酒率队效率极高地拆除了四处伊利里亚人的据点,却连一个今天抢来的少女都没找到。

从第四个据点走出来时,男人的眼睛蒙上一层恐怖的血色,身上弥漫着疯狂的气息,几乎无人敢靠近。

安室透把手枪塞回枪套,在人形野兽三步外站定,轻声提醒:“十点快到了。”

琴酒低着头,捻了捻指尖刚才粘上的血。

“一队跟我去拍卖场后台,一队在外潜伏。至于你,还有你,”他抬枪指着安室透和诸星大,“你们两个,装作客人去前面,伺机解决暗桩。”

即使知道他们是被丢到前台的靶子,随时可能送命,诸星大和安室透也无法拒绝。

他们两个对视一眼,换上干净整洁的衣服,错开时间进入拍卖场,装成不认识彼此的买方。

拍卖场隐藏极好,通过长长的黑暗隧道后,两人被带到拍卖厅。

场内灯光迷离,袅袅青烟缠绕着客人,迷惑着他们的理智,挑逗着他们的欲望。

闻到那股呛人的气味,安室透心中提高警惕:这里的香料含的有□□。

他不动神色落座,震耳欲聋的欢呼中,拍卖拉开序幕。

金发青年始终保持着与所有人一致的反应,对台上不断涌出的“商品”时而惊叹,时而面露贪婪。

实际上,安室透心里快吐了。

台上的“商品”都是花样年华的女孩。

她们容貌娇美,皮肤柔嫩,表情却十分麻木,在灯光下看不出一丝活力。

诸星大暗暗皱眉,手始终不离藏枪之处。

琴酒今晚效率极高,估计快到了。

终于,后台的枪声传到了拍卖厅。

台上女孩儿麻木地站着,宾客们各个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往外跑。

拍卖场不得不派出人手,试图维持秩序。

诸星大和安室透混在人群里,借机观察拍卖厅内有多少暗桩。

黑色面罩的武装暴徒们犹如从天而降,在一分钟内占领了拍卖大厅。

他们的身后已经没有抵抗人员存在。

又是一阵乱射,维持秩序的拍卖场保安反抗不及,纷纷栽倒在地。

安室透借着混乱,从右侧潜伏过去,干脆利落将暗桩的脖子扭断。

这种人渣,死不足惜。

左侧,诸星大也悄无声息处决了暗桩。

遍地呻吟声中,琴酒拖着死狗一样的男人走进拍卖厅。

西装革履的男人已经看不出好模样,四肢扭曲成奇怪的形状,身后拖出长长的血迹。

琴酒将人甩上拍卖台,“说,手表在谁那儿?”

男人眯起肿胀的眼缝,好一会儿才虚弱地抬起手,指着某具尸体说:“在那儿。”

立刻有武装暴徒大步上前,从尸体手腕上撸下手表,举到琴酒眼前。

琴酒一眼就认出,这是送给浅间弥祢的那块江诗丹顿。

只是定位系统被破坏了。

他的脸色越发阴沉。

手表找到,可人消失了。

野兽的最后一丝理智被现实绷坏。

银发男人牙缝里吐出饱含血腥的命令:“一个不留。”

枪声响起,暗无天日的大厅被暗红色浸透。

琴酒收起手表,瞪着血色的眼睛,勒令手下扫荡全城红灯区。

一夜无眠。

直到天光将至,一无所获的乌鸦军团才不甘不愿地撤出法兰西。

只有琴酒留了下来,收拾昨夜的残局。

看着面色不善的男人,诸星大和安室透心中皆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叮铃铃——”

基地忽然响起电铃声。

琴酒收回盯着诸星大和安室透的视线,当面接通电话,“我是琴酒。”

“琴酒,浅间博士已确认安全,现在正在医院接受治疗,岛国大使馆已派人赶至。请及时为昨晚行动收尾,注意隐蔽。”

随着来电的情报通报,男人眼中的血雾渐渐褪去,但他面色却越发恐怖。

“小鬼受了什么伤?是谁把她送去的医院?”

“前往拍卖场途中,劫匪被浅间博士用失能剂偷袭。车祸后,绿川光及时追上,两人一起被救护车送进医院。”

“很好。”琴酒咬牙笑着问,“小鬼身边的废物们在哪儿?”

从浅间弥祢被劫持,到她脱身后住进医院,从头到尾,她的安保小队始终没出现。

那帮饭桶还能更废物吗?

另一边一板一眼地回答:“安保小队的轮值组昨天被足球流氓袭击,正在另一家医院抢救;第二组碰上凶杀案,被警方当成嫌疑人带走调查;第三组启动时,正面遭遇帮派混战,已全部死亡。”

安保小组恰好全部出事,助理三人组恰好全部不在,小鬼恰好提前返回公寓。

巧合太多了。

“我不相信巧合,继续查!”疑心病发作的男人冷笑着挂断电话。

医院特护病房。

浅间弥祢抱紧被子缩在床头,整个人快被阴恻恻的琴酒吓出毛病了。

任谁在床上一睁眼,就看见杀神站在床头,用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自己,都会吓一跳的好吗?

更别说那人还看起来仿佛一言不合就会拔枪。

浅间弥祢在心里反复为自己打气,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你不能因为自己最后知道我的下落,就毫无理由的迁怒我。”

她小声抗议,“绿川昨晚就通知你了!”

“哦?”琴酒的声音喜怒难辨。

“绿川刚从手术室出来,就联系了法兰西分部,为了保险他还联系了皮斯克。他们肯定通知你了!”

浅间弥祢越说越理直气壮。

“你昨晚绝对是杀疯了,所以才没接到电话吧!”

“明明是你的错!你不能因为自己没接着电话,就拿自己的错误恐吓我!”

“我、不、能?”琴酒的声音越发轻柔。

浅间弥祢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把怀里的被子抱得更紧了些。

琴酒咧开嘴角问:“为什么单独出门?”

“上完课当然要回家啊。”浅间弥祢勉强回答,“而且这里是巴黎,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国际都市,我以为白天的公共场所一般不会出现丢钱包之外的危险。而且不是有安保小组负责我的安全吗?”

琴酒嗤笑一声:“记吃不记打,五年前的教训忘得可真快。看来你已经忘了当年我是怎么把你从波兰帮那儿捞出来的。”

浅间弥祢五年前在波士顿被当地帮派劫持,连警察都不怎么管,那可也是国际都市。

浅间弥祢皱了皱鼻子,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瓮声瓮气地说:“我当然吸取了当年的教训,不然就不会靠失能剂自救成功。但谁能猜到欧洲老牌强国的首都居然这么坑?疯狂的伊利里亚人居然串通星级酒店,大白天抢人不说,还坑爹到连目击者都不放过!”

她超小声地抱怨,“我在巴黎的生活作息可没变,和在岛国时完全一致。但我在东京可没这么倒霉过!说不定就是……”琴酒造成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