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喂狗吃了(第2/3页)

这位秦王活了半辈子,恐怕也说不出一句“食物是没错的”。

上官清心头冷嗤一声,端起碗,这晚饭是如此美味,如同那一日在屋檐下,她与她面对着油锅吃的那一顿炸鸡。

上官清抬头。

柳如絮:“上官大夫你不要担心,我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陌生的面庞,却是让人安心的笑容。

上官清心头一定,也笑道:“好,我信你。”

公主府前。

有贾府的帖子,图南很顺利的进了门。

没有等多久,图南便看到闻名久矣的平阳公主。

楚凤仪坐在书桌后,显得十分随意,穿着并不华丽,但眉眼之间的却已初具几分峥嵘。

女官们则聚集站在另一边,悄悄打量着她。

图南早已不做目盲打扮,一双清明的双眸打量这位她未来的主公。

楚凤仪也在打量着面前这安静温和仿佛一朵白花的女子,她看起来有几分柔弱,但却并不可怜。

那清秀的面庞上嵌着一双黑眸,眸中仿佛有一片广漠无边的海,深不可测。

便是图南这个人给楚凤仪的印象。

楚凤仪轻轻笑起来:“你想做本宫的女官之首?”

她一句话,顿时所有女官面上皆带上惊诧,不约而同看向站在正中的图南。

图南不卑不亢,甚至轻笑反问道:“殿下很惊讶?”

楚凤仪嘴角一勾:“本宫的女官,岂是一般人能胜任,更何况那女官之首,即使你有贾府举荐,也未免为难了些。”

图南问道:“殿下这些女官已有为首者?”

楚凤仪:“并无。”

图南:“那我又为何不可?”

她笑着说出这句话时,眉眼之中的锐利便刺破那温柔安静的假象。

女官眼中,仿佛看到一柄利刃出鞘,半点温柔不剩,只剩冰冷刺骨的霜刃。

女官们没有表态,而是望着公主,这样的态度,说是狂妄也好,说是有傲骨也好,全凭公主的态度,

楚凤仪却笑容更盛:“倒是有几分锐气,本宫便授你女官之职。”

图南不语。

楚凤仪道:“至于这女官之首,本宫说的可不算,你得让她们信服才可。”

图南扭头,这时才终于正视诸位女官,任谁都能感受到她的傲气。

两方均不语,气氛陷入沉默之中。

女官中的崔芷安打量图南片刻,而后迟疑着问道:“你平日有何爱好?”

图南并不隐瞒,笑道:“杀人。”

话语一出,惊骇四座,崔芷安呆了呆,看着图南:“当真?”

图南缓缓道:“尤其是冒犯我的人,我喜欢慢慢把他逼到绝境之中,再让他明白至今所遭遇一切的痛苦皆是为何,最后在怀着对我深深的敬畏之下,死无葬身之地。”

她弯起眼睛,一个清秀无辜的面容静静说着这带着血腥气的话语,崔芷安仿佛看到那死不瞑目的冒犯者,打了个寒战。

尹婉紧紧皱眉,问道:“为何要这样杀人?”

图南温柔道:“因为我要我人不在这江湖,而江湖却无人不敬我怕我。”

江湖二字一出,女官们面色具变,江湖与京城完全不是一个世界,出身于江湖的女子与京城的女子天壤之别。

小姐们对传说的江湖既轻视又害怕,但她们谁也没见过真正那些盛名已久的江湖中人,毕竟江湖高手也不会来京城这座强敌环伺的地方自讨没趣。

听到这里,公主笑容不变,心中一叹,到底是出身后宅,她的女官能力不缺,但比起朝廷那些老油条还是少了一颗不择手段的狠心,相比之下,出身江湖的图南,却狠的不像个小姐,但正合她意。

范雨柔突然问道:“所以你在江湖上,到底是个什么名声。”

图南笑了:“我为天机,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女官们好奇看着她,江湖中人最喜欢夸下海口,混迹朝廷的她们可从来没听过这种夸下海口的句式。

范雨柔:“真的么?”

图南:“我在几个月前,还从未出过一间屋子,但我知道你,范雨柔——”下面便没了声音,但图南嘴唇动了动,是传音。

范雨柔:“!”

她捂住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图南,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秘密竟然还有别人知道。

图南轻笑:“如何?”

范雨柔轻叹一声:“你这情报水平,确实了得。”

楚凤仪眸光一闪。

擅长审案的尹婉直接问道:“难道你只有情报了得?这可做不成女官之首。”

图南突然问道:“听闻你最近在审一出丝绸案?至今半月却卡在半途,毫无头绪?”

尹婉一怔,她最近确实在审问一名贱卖丝绸的商人,她本怀疑他在销赃,可问遍那些做丝绸买卖的大商人,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贼赃的来历。

图南缓缓道:“你这案件,若是不妨事,可与我说道说道?”

尹婉抬头看了眼公主,楚凤仪轻轻颔首,她便把这丝绸案的卷宗递给了图南:“确实,这起案件十分蹊跷……”

图南翻完了卷宗,沉吟片刻。

尹婉眸光微闪,看着图南,只等这敢夸下海口图南的答案,若是什么都看不出,她绝不会认这所谓的天机。

图南嘴角一勾,放下卷宗道:“我有一个猜想,你且听听。”

尹婉:“你说。”

图南:“这么多丝绸,这商人身家本是不该有,所以是受人所托,但替人贱卖,应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委托之人要求,贱卖一批新绸,这着实奇怪,若是来历不明,是为贼脏,但这批丝绸之货量大,那失主恐怕也是个豪横大户,绝不会没有半点涟漪。”

“若这丝绸本身便是一位大户所有,为快速收回钱财贱卖,那他为何不自己卖,大户怎么也这样的商人有信誉。”

尹婉眼中一亮,图南这番推论倒是很有意思,她心中隐隐抓到了什么。

图南又道:“那么答案很简单,丝绸来历有问题,若是陈年丝绸,我或许会当是哪家宅邸隐下的陈年存货,可它是新丝,所以我假定这些丝绸并不是来自一户。”

尹婉:“!”

图南:“根据以上推论,那我便能假定一个答案,这些新丝,是追不到这京城来的小农户,而委托者,是把苦主丝绸巧取豪夺而来的大户。”

尹婉问道:“若是这般,那商人又为何不肯开口,实话难听,但若巧取豪夺,这恐怕司空见惯,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答案,要知道他这般不肯开口下去,至少是死罪。”

图南笑了:“自然是因为,据我所知,江南人家,家家事桑蝉,甚至不惜以全家之资织这丝绸,一年只等这一回,若是年景不好,往往有倾家荡产之虑。”

尹婉:“!”那么多绢绸,不止是多少户人家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