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真是不中用的东西(第2/3页)

人数共计54名,其中半数以上混进工作人员在当中,剩下的则分布在乘客中,随时控制有乘客的反抗暴动。目前为止,为了防止有人往外联系,已经中断了网络通讯的联系,只留有船长室的一套通讯设备。

“这次除了要用这批人质敛财十亿日元之外,还有要杀一个叫做黑泽阵的人。”梶井基次郎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夏目羽久一眼,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黑泽阵长什么样子,他亲眼看到羽久和目标人物坐在一起,两人关系似乎十分亲近。“太宰先生说怕你动不了手,务必要替你下手。”

这话一落,羽久的瞳光闪了闪。

之前他和太宰治只是说了大概的情况,完全没有想到太宰治为他铺路到这里。那时候,羽久没有和太宰治说,降谷零还说了一句话。他说,如果羽久还相信自己的话,就替他杀了琴酒。

羽久当时很不明白。

不明白的不是“降谷零需要自己的付出才能够获得安心”,也不是“降谷零已经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他不过是要借刀杀人”,而是夏目羽久想也想不清楚为什么他好像都明白了,却总感觉自己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有什么不明白。

羽久以为想想就会通了,但是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糊里糊涂的。

羽久思绪刚像是被风吹起来的浮絮,突然收了心,反问道:“你说,我们?港口黑手党里面还多派了一个人?”

“对。”

琴酒本身就说自己容易招敌。但是,能存活到现在,也并非全是运气。如果只是杀手团体的话,琴酒也许可以应付。只是若来的是异能者,琴酒可能就遇难了。

梶井基次郎继续说道:“太宰大人说,务必要让对方没有生还的机会。不过,其实为了减少乘客反抗,在你们食物里面已经下了一些药,药性也应该快起了。这个黑泽阵也应该没有反抗之力。”

羽久看到梶井基次郎还在慢条斯理地对自己说话,当下还不明白这人是太宰治安排下来拖着自己的脚步的。现在不知道琴酒离席过了多久,羽久对梶井基次郎说道:“就这样,我回头再与你说。”

话音刚落,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周围走廊寂静无人。

羽久刚寻思要走哪个方向,突然间夜空响起枪声,那声音响在海上,震得脊骨与之共鸣,枪声仿佛在骨髓中回响,整个人只像是被一盆冷水当天淋了个彻底。霎时间,羽久想起横滨的晚上,他听到太宰治为自己在森鸥外开枪杀人。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朝向声源的方向望去,迎面而上的时候,灰蒙蒙的天空开始飘了雪,与之一同落地的还有琴酒。

羽久看向那一团站在高处的黑影,但黑影离开得飞快,除非追上去,否则那一眼根本没有用。羽久没有浪费时间,立刻低头检查琴酒的伤势。甲板高处三米,摔下来不足以致死,但是最关键的是他中伤的位置。

琴酒中伤的位置是大腿,子弹击碎大腿骨头,身体组织出现以中弹位置为圆心明显出现皲裂撕扯的模样。静脉断裂,股直肌部分断裂,现在失血量已经超过1500毫升。

羽久当机立断,背起紧闭着眼睛的琴酒,径直往船医所跑去。

琴酒并没有完全昏死过去,他的身体对麻醉药,镇定剂等药品有抗药性,食品里面的药对他是有作用,但是敌人对他开枪后,如同雷火炙烤般的痛楚让琴酒反而清醒过来,现在他还没有到失血休克的程度,却睁不开眼。

他清楚地感觉到羽久的背板单薄,背后的骨头反而咯得琴酒难受。

这个话痨的家伙反倒是这个时候一句话都没有说,连一句“阵先生”或者“琴酒先生”也没有。

“……”

倒也省心。

※※※※※

羽久做完手术之后,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天一直都在下雪,整条船就像是被冷风冻住了,船上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海浪拍打着邮轮船身。他现在毫无睡意,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船医所的门在他们进去的时候,就已经被堵死了。

目前没有人追过来,也许是梶井基次郎控制住了。

羽久还在发呆,突然听到床上发出声音,他才立刻回过神,刚想要说话,琴酒喑哑的声音就冒了起来。他说道:“怎么不开灯?”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只有月光,因为下过雪,白雪反射着明光,投进房间的光便更亮了。可这光也被纱帘给遮得朦朦胧胧,隐隐绰绰。而羽久整个人就坐在黑暗里面,就像黑色的巨石。

“我怕太亮了,你睡不着。”

琴酒的声音没有波澜,说道:“嗯。”

“我没有镇痛剂,你现在应该疼得很厉害,要喝点酒缓一缓吗?”羽久发现房间里面有冰柜后,里面有一些啤酒,说道,“要我开灯吗?”

琴酒没有应,只是单手摸索着自己的口袋。他边找边坐起身,羽久就在旁边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儿,琴酒没好气地说道:“你没有想过帮我忙吗?”

“哦哦哦,我来了。”

羽久这个时候才动起身,帮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包香烟和一个打火机。刚拿出来,羽久大概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你要抽烟吗?”

借着抽烟缓解疼痛。

琴酒没有直面回答,说道:“现在,我教你抽烟。学会了,就不会总是一闻就咳。”

“………………”

见羽久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琴酒便扬起嘴角,那倒不像是笑容,因为里面没有温度。他表情平静,缓慢地说道:“真的给你的话,你反倒是会糟蹋我的东西。”

羽久瞬间安心下来。

“你开一下窗,屋子里闷得很。”琴酒直接拿出香烟,点了起来,屋子里面不多时便冒出几缕了白色的烟雾。

羽久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停了下来。琴酒也清楚地看到羽久的脸——又安静又苍白的脸。他搬过椅子,再次坐在琴酒旁边,还给他倒了一杯水。

琴酒对羽久的举动也倒不在意,说道:“我刚才突然想到怎么治住你的话痨了。”

“你是说,受伤吗?”

他刚说完,就注意到窗口透进了凉风。琴酒吐出来的烟雾随即被风也牵出了流散的形状。

琴酒跟着羽久的动作转过头,银色的长发因为风而不经意间掠过羽久的肩头,但是羽久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因为此刻琴酒的转身也随之带来了半片的阴影,阴影之中琴酒的手上香烟的火点就像流萤一样闪闪烁烁。这只火红的流萤慢慢飞高,有一瞬,它消失了,就像是被黑暗湮没了。

见羽久看得入神,琴酒朝着他的脸上吐了一口烟。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