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难道大师兄就不想心上人给你送个……

韩扬气得浑身发抖, 陆修桑就差这一把剑了。

不管陆修桑拿到神剑最后能不能赢,总该要给他一个努力的机会啊。

韩扬想把剑交到陆修桑的手上,让他去试一把, 不真的拼搏一次就失败又怎能甘心!

他以前一直觉得拯救天下苍生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 但如今他才明白, 救天下也是救自己, 救自己身边之人。

他不懂别的魔修是什么性格, 但韩扬当初和昌禾同行时,那一段时光他很享受。

没有杀戮, 没有仇恨,就算是装出来“友善”也让他轻松舒坦。

那时候的路横没有机会去屠城,没有机会将身上的邪气和怨气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虽然韩扬当时很不想承认,但那时候的确是他此生中最舒心的时光。

韩扬双目通红:“路横, 你若是真的无情无义,那你大可以一走了之。但你最令我厌恶的地方在于你装得深情脉脉,实则内心胆小怕事!”

“胆小怕事却还妄想他人理解你的情深似海,天底下就没有这般好的事情!”

韩扬额头青筋暴起,他竭力想把路横推到熔炉之中。

路横纹丝不动,反问他:“我一死, 你也活不了, 非到最后时刻, 说不定还有其他的办法。”

韩扬没回答他前面的话, 而是冷笑:“你觉得还有时间吗?骗鬼呢?”

按照过往讯息,魔骨彻底吸收完一座城池的灵气最快需要十天,垣土城地大物博,暂且算他十二三天。

这看似还有十几天的宽裕,但将路横投入火炉中与其他材料融合需要整整七天。

最多还有五天时间, 从垣土城跑回魔界一来一回就是十天起步。

韩扬见自己推不开路横,恶狠狠地松开衣襟,而后往旁边啐了一口唾沫。

“我和你势均力敌,现在去通知陆修桑和云嫦过来揍你也来不及,既然你不愿意死,那就滚得远远的,少在这里脏了我的眼睛!”

韩扬冷笑起来,这个人以为自己哭一哭,伤春悲秋一番就能让明知谣原谅他吗?

他自己感动了,但最终只会让他人恶心!

路横面如土色,他本想问问阿谣有没有事情,但想了想,不用说也知道了最后结果。

现在魔骨不杀阿谣是利用她去动陆修桑的道心,只有陆修桑一死,魔骨就会杀了明知谣。

路横最后一挥衣袖大步离开……

韩扬看着他的背影越走越远,站在原地癫狂大笑起来。

旁人都说他的性格疯癫古怪。

他也不想的啊。

路横将所有的怨气都让自己来承担,每当午夜梦回,他总看到那些死去的人不断地来找自己索命。

无论自己怎么辩解,他们都不相信。

有耄耋老翁,有懵懂儿童,他们都维持着惨死前的样子想要把自己抓到地狱里遭受无边惩罚。

他第一次看到怨气化形变成恶鬼时,也不过十几岁。

路横的怨气,邪气,他的恨情仇等情绪都是自己一并承担,路横没有将爱意交由自己承担。

他当年和现在要如何相信路横对明知谣真的动过心。

韩扬笑着说:“路横你想活下去,难道我就不想吗?陆修桑和云嫦都不想吗?”

论清高,论世俗,路横谁都比不上!

韩扬摇晃着靠在剑炉旁边,喝了一.夜的酒,最后天亮后几位铸剑的大师前来查看材料。

他们看到韩扬一身酒气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小院子中,韩扬一推开院门就看到陆修桑坐着闭目养神,云嫦拿着长萧吹曲。

此情此景倒也算文雅。

如果不是魔骨的事情,面前的两个人看起来便是一对真正无烦心事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了。

云嫦闻到了他身上的浓重酒味,将长萧收起来:“你喝了太多的酒,又没有及时将体内的酒意排出来,弄得醉醺醺可不好。”

毕竟过几日便要和魔骨对打。

韩扬走过去坐下来,大口喝了一杯茶水。

咕咚咕咚。

云嫦看着他:“你的修为并不弱,若是大师兄败了,还请你不要恋战,请火速赶往药宗传递此消息,保护好药宗弟子还有我的女儿。”

韩扬翻了个白眼:“说的什么丧气话,陆修桑就算没有神器,他也能斩断魔骨啊!”

陆修桑闭着眼睛点点头,开口说:“到时候劳烦你将云嫦带走。”

韩扬打了个哈哈,没有接话,而是调转话头:“现在我们这几只笼中鸟真是苦中作乐啊,有没有好酒,喝一杯吧。”

陆修桑摇头。

云嫦替他解释:“陆家弟子在外,从不饮酒。”

虽然是大师兄如今已经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但他还是遵循中陆家的规矩,此地毕竟培育他许久,有恩于他。

云嫦抿了一口茶水:“而且现如今世道动乱,百姓们都没有粮食吃,哪里还可能去酿酒呢?”

韩扬说:“酒窖里可能有存酒,再说了,百姓动乱,那些封死的进不去的商铺里说不定还藏着一些好东西呢。”

韩扬晦气地总结:“这就算是要死了,也不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腹之欲吗?医仙子听闻你喜好甜食,临死之前难道不想再尝一口吗?”

他一说到死,陆修桑缓缓睁开眼睛。

韩扬噤声不语。

忘记了,这个大师兄最忌讳别人说云嫦的安危了。

云嫦昔日自刎已经成了陆修桑心中过不去的一道坎,心有阴霾。

下午时刻,陆修桑和韩扬去查看剑炉的情况。

云嫦在院中久坐也无趣,她想起了韩扬说的话,便起身往外面走去。

她想买一些布料。

这东西应该还能找到。

云嫦站在一家布店门口,她透过幂篱上的白纱看到牌匾上面的几个字,再看到店子中还有不少的布料挂在货架上,于是她提起裙摆走进去。

坐在货柜前的老板娘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带白纱的曼妙女子。

现在谁还来买布?

自己家里拿着布料去换粮食都没人愿意。

云嫦温声道:“我想看看布料,柔软的布料,在下想给夫君做个荷包。”

她绣工不好,如今情况特殊也不能仔细做工。

云嫦看到老板娘望过来,唔了一声。

自己也是听了韩扬的话突然想起来,当初昌禾师弟来傲风派时,身上穿的那叫一个阔气。

他是凡人富贵人家的大少爷,从小就锦衣玉食。

他一身华服,腰间挂着个小小的荷包。

里头就用来装一些他在意的小玩意。

那荷包绣的精致好看,陆修桑也很好奇是做什么用的。

昌禾大大咧咧地说:“大师兄你这就不知道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得有实际用途才好,就好像我这荷包,我的故乡一般都是女子亲手缝给送情郎的,不过我这是我娘亲给我缝制的。里头可以放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