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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本就不需要额外的帮助,我已经积累到了最多的五个提示板图标。放松之后,我觉得身处自己喜欢的电影之中并不是什么折磨人的事。后来我甚至发现,按照电影里的语调念台词可以获得额外的加分。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史上第一款新型互动游戏的玩家。第一扇门内的虚拟电影被GSS了解到后(那事没隔多久),他们马上申请专利并买下了许多老电影和老剧集的版权,然后把它们制成了给玩家带来真实感受的互动游戏,并称之为“同步电影”。人们喜欢在自己钟爱的电影里当主角,同步电影很快风靡世界,带来了极其可观的经济效益。

话说回来,在进入电影的最后一幕时,我都累得快趴下了。我在网上泡了整整一天,极度缺乏睡眠。影片最后要做的是让WOPR(即战争行动响应计划)超级电脑去和自己玩井字棋游戏。因为WOPR模拟的每一场比赛都是以平局结束,所以这台人工智能电脑最终明白了打热核战争也是一场“没有赢家”的游戏,最终放弃了把美国所有洲际导弹都打到苏联去的企图。

我,大卫·莱特曼,西雅图城郊的一个宅男,亲手阻止了文明的覆灭。

北美防空联合司令部里爆发出阵阵欢呼,我等着电影的结束字幕滚上来。但突然间,周遭所有的人物都消失了,只剩下我独自站在空荡荡的作战室里,面前的电脑屏幕倒映着我的身影——不是马修,而是帕西法尔。

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司令部,我疑惑着接下来该做什么,突然间,面前所有的巨大电子屏幕都布满了雪花糙点,四行字浮现其上:

船长隐藏着翡翠之钥

它被存放在遗忘之所

只有在收集奖杯之后

方能去吹响彼地之哨

我默默地盯着这四行字,伫立了一会儿,然后才猛然惊醒,忙截了几张图。就在此时,黄铜大门再次出现,嵌在作战室的墙上。门是开着的,能看到哈利迪的卧室就在另一边。

第一扇门成功通过。

我回头扫了眼屏幕上的谜题。我花了数年时间才弄明白第一首诗的所指,而这关于翡翠钥匙的谜题似乎一点也不比之前的简单。虽然还想理出个头绪来,但我得走了,现在可不是解谜的时候。

跳出门,砰的一声落到哈利迪房间的地板上后,我转过身想再看看刚才的所在地,却发现门已经消失了,《战争游戏》的海报复又出现。

我查了查自己的数据,发现又获得了几十万经验,等级蹿升到了二十。而记分板的数据也发生了变化:

高分榜
1.帕西法尔110,000
2.阿尔忒密丝90,000
3.J.D.H.0
4.J.D.H.0
5.J.D.H.0
6.J.D.H.0
7.J.D.H.0
8.J.D.H.0
9.J.D.H.0
10.J.D.H.0

多了整整十万分的同时,还有一个黄铜门图标出现在我的分数旁边。媒体(和其他所有人)很可能已经盯了积分板一整晚,整个世界大概都知道我通过第一扇门了。

但是我太累了,什么都不愿想,只求阖眼休息。

我下楼走进了厨房,哈利迪家的车钥匙就搁在冰箱旁的架子上。我抓过它走进屋外的阳光之中。1982年产福特雷鸟的点火系统不是很好,我试了两次才终于把它发动,接着倒车到公路上,驶向了巴士站。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顺理成章:传送至卢德斯,返回学校,把自己得到的新物品——包括武器装备等等——放进储物柜,然后退出《绿洲》。

摘下面罩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六点十七分了,我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注视着周围的黑暗,试图回想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

车厢里寒气瘆人,因为电池行将告罄,所以我没有打开电热器。我不想充电,更没力气爬回姨妈家中。好在朝阳就要升起,我可以留在这儿而不用担心被活活冻死。

我滑下椅子,缩进地板上的睡袋。刚开始我还在琢磨着关于翡翠钥匙的谜题,不过很快就被强烈的睡意所吞噬。

我做梦了。梦境里,我独自伫立在黄沙中央,周遭是几支不同的军队,“第六人”的军团面对着我,其他方向则被各个猎手公会所占据,他们拿着剑和枪,还有强大的魔导兵器。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不是帕西法尔,而是我本人的。我的铠甲不过是纸糊的破烂,右手所执的剑也不过是塑料玩具。倒是左手上托着一颗巨大的玻璃蛋,它看起来就像《乖仔也疯狂》 里让汤姆·克鲁斯衰到了极点的那颗。不知为何,我知道它就是哈利迪彩蛋。

我就那么毫无遮掩地站在那儿,身处于众目睽睽之下。

那些敌人突然发出震天的战吼,一齐向我冲来。他们龇牙咧嘴,双眼通红。我知道,他们为彩蛋而来。我知道,他们不可阻挡。

我甚至知道自己在做梦,想要在他们杀到之前醒来。但梦魇缠住了我。彩蛋在手中碎裂,我也被切割成了碎片。

  1. 汤姆·克鲁斯1983年主演的喜剧片,导演保罗·布里克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