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因为我喜欢你。”

没想到邱煜竟然刻意逗他:“他是我主人,我都看了他好几千年了,你出生的时候我还在旁边看呢。”

白鹭顿时说不出话来,不甚满意地低下了头去,盯着钟樾衣衫的一角看。

钟樾人有些儿脸热,将邱煜赶走,伸手拉过了白鹭的手腕。

如果作为恋人,他们本该牵手,奈何他现在还不大适应。

明明他们以前做过很多事,这会儿因为关系的变换,就连最普通的身体接触都变得特殊。

但白鹭明显很喜欢被拉手腕,顺势牵住了钟樾的衣衫,想笑又不敢笑——他们马上要去见天神了。

邱煜走在前边,此刻都不好意思看后边暧昧的两人。

“走吧。”钟樾说。

“嗯。”白鹭应了一声。

两人往院子走去,月光穿越过流动的云层照到他们身上。

手持明灯的天神坐在石桌旁,归鋆和朱冀正和他闲聊。

钟樾能感觉到白鹭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干脆手探下去,牵住了他的手。

白鹭的手十分冰凉,钟樾用指腹轻轻地揉了揉他的手心,安慰着他。

“来了?”天神将目光转向他们,从石桌旁站起身,“让我们长话短说吧。”

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最终的结果。

“经过众神讨论,我们决定…”天神目光落在白鹭身上。

白鹭努力地看了回去,被钟樾握着的手却微微发着抖。

“给朱鹭剑一次证明自我的机会。”天神说。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相视笑了起来。

只有钟樾还不敢彻底放松,问:“他要怎样证明自我?”

“观星神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一件大事。”天神答道,“我们将根据朱鹭剑的表现,作出最终的判断。”

“什么大事啊,能透露一下吗?”朱冀拿手撑着脸,“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他们。”

“不行。”天神一脸冷漠。

“那你过来,”朱冀朝他招手,“你过来我们喝酒。”

“休想。”天神说完,再次看向白鹭:“朱鹭剑…”

“我一定好好表现。”白鹭当即坚定道,“希望你们…不要惩罚其他人。”

尤其是不要惩罚钟樾。

天神闻言,竟轻笑一声,道:“他们的事,待事后再做商议。”

生怕有流氓将他抓起来喝酒,这天神没有久留,化作一道光飞走了。

“这下轻松多了。”归鋆拿拐杖戳了戳朱冀,“还有好酒吗?拿上来,今晚我们喝点儿庆祝庆祝。”

“都没了,最近不都天天喝吗。”朱冀说。

最终他还是从袖口摸出又一个酒葫芦,酒葫芦看着只巴掌大小,倒出来的酒水却无穷无尽,很快给每人都斟了一杯。

月光在酒杯中轻轻摇晃。

“他不能喝酒,你们别灌他。”白鹭夺过钟樾面前的酒杯。

“哪有神仙不能喝酒的?我不信。”朱冀点点桌面。

“他确实不能喝,他喝了酒会发疯。”邱煜说。

“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怕他发疯?”归鋆将酒杯夺了回来,“给他满上,年轻人不给面子怎么行。”

钟樾无奈地笑了笑,看来今天是真逃不过了。

他一点儿都不想在这儿喝酒,他其实还有挺多话想对白鹭说的。

白鹭一脸担忧地看着钟樾,说:“我可以替他喝。”

“没事。”钟樾说,“就喝一点儿。”

众人于是一同举杯,五个杯子碰撞在一起,碰碎了杯中的五个月亮。

一杯仙酒下肚,钟樾的意识很快就不清楚了,模糊成了雨雾中的模样。

“不是吧,真能醉啊?”朱冀的声音在耳边,然后是伸出来的好几根手指:“这是几?”

钟樾不想回答,下意识转过头去看白鹭,白鹭的脸也是模糊的,仿佛罩了一层面纱,很不真切。

这种不真实感让他心里惊慌,手从桌下胡乱地摸,最后白鹭伸手抓住了他。

还好,不是梦。

钟樾朦朦胧胧地回握住对方,不自觉间力气很大,像生怕白鹭会松手离开。

“我把他带回屋里去,他不能再喝了。”白鹭的声音在耳边说。

“他要是乱来记得喊我们。”邱煜用贱兮兮的声音追了句。

钟樾心想,他现在意识清醒得很,怎么可能乱来。

白鹭力气不小,将钟樾左臂搭在肩上,另一手稳稳地扶住了钟樾的腰。

钟樾能闻到白鹭身上的味道,那不是金属冷冰冰的气味,而是一种很淡的香味。

这种味道让他觉得很安心,人越发放松下来…

直到他听见白鹭承受不住的一声叫唤。

钟樾即刻回了神,才发现自己这是将大半体重都压在了白鹭身上。

“抱歉。”他连忙调整重心。

“没…没事儿。”白鹭重新将他扶稳,这会儿闻着钟樾身上头发上的味道,格外的脸红心跳。

钟樾的身体紧挨着他的,不清楚是自己的心跳还是对方的,竟然跳得这么快。

两人进入房间,白鹭正想将钟樾放到椅子上,却被钟樾俯身压过来,给摁在了墙上。

钟樾白皙的脸颊被酒意醺红,低头看着面前的白鹭。

他此刻对他有千万种想法,而脑海中理智的那根弦依然绷着,迫使他只是沉醉地看着。

“你…”钟樾缓缓开了口,声音里也透着醉意,“来得好晚。”

白鹭背后靠着墙,被钟樾锁在狭小的空间中,动弹不得。

他没有逃脱,也不觉得害怕,他只觉得现在的钟樾看上去有些儿难过,自己应该抱抱他。

钟樾被白鹭伸手搂住,眼里逐渐有了热意,便情难自禁地靠近他,将头轻轻搁在白鹭的颈窝处。

“我一个人…很寂寞。”钟樾在他耳边低语着,“时间像是没有意义,每一天都没有区别。”

春夏秋冬四季轮番变换,他日复一日地造着剑,像被关在了一个看不见的牢笼里。

他并不想做神明,他远不如神明那般伟大,但没有人记得他曾经是凡人。

“白鹭。”钟樾轻声喊着他的名字,感受到对方将他搂紧,第一次承认道:“我是真的很寂寞。”

一开始他孤独得厉害,到后来逐渐麻木,但有时他又会突然清醒过来。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白鹭难过的抱着他,钟樾的那种寂寞,与他曾经的经历连接在了一起。

原来他们都在漫长的岁月中,孤独了很久,才终于再次遇到了对方。

但钟樾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看着白鹭,伸手抚摸他的面颊。

“我因为自己受不住寂寞,让你承受了许多的痛苦。”钟樾想起白鹭身上的那些伤痕,心里就如刀割一般疼痛,“我在锻造你的时候,加入了自己的鲜血,我明知道你可能会因此拥有意识,但还是放你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