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就是出差?赶紧去!

万真真咬着后槽牙,心里又恨又怕。

本来想让钱晴得罪了李主任,再把周皓的机会给弄掉。结果钱晴突然来了这么一手,现在别说是去坏周皓了,万真真自己的危机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

顶着大太阳回家,钱晴哼着歌好不快活。

采油二厂的员工不少,一线工作和后勤的加起来足有几千人,筒子楼也有十几栋。

筒子楼一般都是六层,每层尽头是水房和厕所,厨房也是在尽头放一个公用的灶台,不过现在很多人不乐意在灶台那儿做,都是在自己屋子的阳台上搭一个小的厨房,或者直接弄个小煤炉。

周皓虽然进厂不久,但在维修队里他冒尖的快,所以分房子时候给他的房子是这一批中专毕业生里最好的一间。

为着分这套房子,隔壁的王华他娘还去找了领导。问王华是烈士子女,为啥房子分的没有周皓好。

周皓分的是一室一厅带个小阳台的五十平房子,好的是这套房子两边不靠,在正中间。

每层楼两边都是厕所和水房,中间还有两道楼梯。靠近两边的房子太吵,靠楼梯的也难免闹腾,就卡在两条楼梯中间的三套房最好。

周皓分的就是三套最中心那一套,采光好还没什么人从他门前过,又清净又省心。

钱晴回来的时候,周皓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拿出来钥匙来还不等开门,周皓就过来从里面把门打开,一把把钱晴从门口抱进来。

还不等钱晴反应,周皓就委屈吧唧的控诉她。

“你上哪儿去了?”

一边说还一边蹭钱晴,蹭得钱晴直喊停。

钱晴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眉眼,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自己在梦里干球那么“积极”。

周皓一直都是个学霸,脑子一点都不短路。

他虽然不爱说话在外面的性子偏冷,但是厂里根本就没人说他一句不是。

而且在梦中,“自己”都那么作了,也没见周皓说一句重话。

万真真绑定的是自己,又不是周皓。只要周皓踹了自己,以他的能力,前途肯定还能再起来的。

但周皓就是没有,他守着自己,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钱晴鼻子都有点酸酸的,觉得周皓怎么那么可怜啊。

周皓这会儿才觉得自己的小媳妇有什么不对,赶紧把她抱到椅子上,掰着钱晴的脸要看她怎么了。

“没事。”钱晴咽下去那点酸楚。

她才不要插手周皓的工作,万真真要对付的是自己,那她就来对付啊。

她才不怕!

她一定不要再像梦里一样,打着“为你好”的旗子去折腾周皓了。

不就是出差?赶紧去!

“刚才在户证处遇到一个干事,说是H省油田的抽油机出问题了,那边修不了,让你出一趟急差。六点钟在南门有小车接。”

说着钱晴就打算起身去给周皓收拾东西,按照那个小干事说的,这次去多则半个月,肯定是要收拾几套衣服和日用品。

周皓把两手按在钱晴身后的椅子上,把钱晴箍在自己的臂弯里。

他的眉毛长的极好,两道剑眉凌厉又有气势,这会儿却紧紧揪在一起。

钱晴推不动他,又看他一副为难样子,瞬间脑子一顿。

“你别不是跟我说你不想去吧?”

周皓:“明天该跟你一起回门……”

钱晴瞬间炸了,把人推开,叉着腰就要开始闹脾气。

“我娘家你是没去过吗?过去几年一周去一回的地方,你还怪新鲜的?咋?非得拎点东西上门炫耀炫耀你不再是那个只能趴在巷子口等人的了?我都没说啥,你还在这儿矫情!我爸我妈也不是为难人的个性,你这样搞,活像是我多不懂事一样!”

周皓看她真生气了,赶紧改口,把人抱进怀里哄。

“好好好,我去。”

说着还喜滋滋在钱晴脸上啃个牙印:“我老婆真好。”

钱晴嫌弃地把人脸撇过去:“赶紧收拾东西吧,一会儿车就来了。”

周皓扭头看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还早。”

“早什么啊,就剩一个半小时了,还早……周皓!你把我放下来!”

周皓跟条大狗一样拱着她的头发,声音带着喑哑:“我都要去半个月呢,你也不心疼心疼我……”

钱晴一个晃神,周皓就利索的把她抱进里屋了。

……

周皓走了,钱晴躺到天色暗了才起来,强撑着快折的腰,一边在心里把周皓翻过来覆过去地骂,一边把屋里收拾了一遍。

本来打算给他说一下自己要起个冰棍摊的事,结果一进屋就忘了。算了,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钱晴盘点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周皓早在婚前就把工资交给她了,现在家里所有的钱都在她手里捏着。

刚毕业时候周皓一个月只有二十五,后来才慢慢的涨起工资来。周皓比她大两岁,进厂也就这两年的时间。除去吃喝日常,再加上周皓亲妈那边要的孝敬钱,还剩下四百块。

往钱家提亲的时候,周皓花了两百块,后来分了房子,屋子里的东西置办又花了一百多。好在钱晴嫁过来的时候,钱父钱母把二百块都给她带回来了。

所以现在钱晴手里大概有二百四十多块钱,还有几张副食票。

这点钱干别的不行,起个冰棍摊绰绰有余了。

钱晴还有点发愁,担心李主任光忙着万真真的事,再把她那个冰棍摊给忘了。要不,明天就去找李主任问问?

还不等钱晴去找李主任,李主任已经往筒子楼来了。

李红梅心头全是火气,这电话不打不知道,一打才明白,什么谣言,什么堂哥。

王华跟他堂哥关系就是一般般,除了过年互相走礼,平时根本就不多来往!

电话打过去,王华堂哥先是吓懵了,然后就是叫屈。

“我调过来三个月,就给家里打了两次电话,都是我媳妇接的。我咋可能在电话里头跟我媳妇说这些没谱的事呢?领导,你可要好好调查啊,我媳妇现在是在二厂的食堂干活,我们俩端的都是厂里的饭碗,我咋可能传这种瞎话?!”

李红梅是个利索人,奉行的是“今日事今日毕”。当即就去找王华堂嫂了。

这一番对峙下来,自然知道了这些没谱的传言应该是落在万真真头上。

王华堂哥王有青的老娘不干了,她跟王华老娘早些年没少闹气,妯娌俩为着点针头线脑打起来的事都不少。

这些年因为王华爹没了,这才少了来往,她也不想叫人认为她欺负丧夫的妯娌,平时很少上门去,就算在厂里遇见了也是笑呵呵打招呼。

谁承想这老婆子的新儿媳刚进门就搞事,把屎盆子往她儿子身上扔。

“我倒是要去问问马秋菊,她儿媳妇干这事她知不知道!造这种谣不怕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