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江浩:我不理解(第2/3页)

他站在沙坑边,旁边小操场上的篮球经常滚到他脚下,他随手扔过去,在旁边饶有兴致地看着。

张硕邀请他:“一起打?”

“不了,我体力差,打不了球。”

“真不打?”

“真不打。”

“嗨。”张硕说着就带球跑了回去,经过江浩身边的时候,江浩问他:

“沈宁不过来?”

“不过来。”

“他那身体到底什么毛病?”

“不知道,不过毛病是真的有,要不然用得着每天戴口罩手套么,整的跟间谍一样。有时候我看他晚上上课都好像撑不下去一样。”

“记得他好像说过自己有哮喘。”

“不是吧,那真不能打球了......”

沈宁慢悠悠地绕着操场外圈走,脚步慢慢加快,最终小跑了出来。但是今天情况不是很好,他才跑了两步,眼前就忽然昏暗起来,胸口莫名难受。

江浩:“说起来上次打球我还借用了他的运动裤,后面洗了还给他,不知道他看到没有。”

张硕:“嗨,没事,就这种小事。”

“喂,你们两个,别老是说话,传球啊!”

——

心脏仿佛僵硬般感受不到跳动,空气无法从喉管吸入,沈宁猛地跪倒在塑胶跑道,用力地捶打地面。终于有人发现了他的异常:

“沈宁,喂,沈宁,你怎么了?!”

视线的最后,他只看到几只慌慌张张朝自己跑来的脚。

......

......

走廊的尽头,随着电梯门打开,一个男人快步跨出,稍做停留,顺着墙上的标记向右转入走廊。

他在一个墙上写着号码的门前停下,伸手大力推开门。

病床上的男生蔫答答地看了他一眼,就有气无力地低下了头。

谢寅走到窗前,拉开椅子坐下。

“怎么回事?”

沈宁:“......”

沈宁皱巴着脸,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谢寅在说完这句话后怔了怔,看着男生好似沉思的脸,也略微感到怪异,不过:

“你是怎么把自己搞进医院的?”

他的语气带着不明显的责备,就好像从前看着自己早上好端端出门上学,下午就接到医院通知的爸妈,沈宁胸口微微一动,抬起脸道:

“不小心皮肤沾到过敏源了,就发作住院了,好难受啊。”

谢寅声音又冷又硬地说:

“难受就不要这么不小心。”

沈宁咋舌,不愧是谢寅谢总裁,一点都不体贴人。能把他和老爸老妈联想到一起的,也是自己脑子有病。

现在的时间是晚间七点,今天又不是周末,一般这个时候,谢寅不是在公司加班就是在各种应酬,距离他醒来给邵正觉打电话不过四十来分钟,算上下班高峰期的路况,可见他是听到消息立刻来了。

为了这份情义,沈宁还是颇受感动的。他见谢寅冷着脸不说话,心里也有些不好意思,只能随意找个话题打破僵硬的气氛:

“谢先生是接到我的电话就立即赶过来的么?”

“这么紧张,不会是以为我被谢先生三番两次地拒绝,想不开割腕自杀了吧,哈。”

他的“哈”字刚刚落下,就看到男人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那眼神,就仿佛他说出的话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熟悉的尴尬顺着指尖传递至大脑,在气氛还没蔓延开之前,沈宁快速道:

“我只是开个玩笑。”

“这种玩笑开了也没人会笑的。”

谢寅冷漠地移开视线,表情没有一丝不自然。

在房间里唯一一个有能力热场的人都放弃开口后,空气都仿佛停滞,好一会儿后,谢寅才道:

“医生说你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沈宁低头玩着手指:

“过敏不是能根治的病,只要控制住了过敏反应,随时都可以出院。”

谢寅点点头:“那让邵......”

“沈宁我买了包子你吃不吃,医院楼下都没吃的......”

江浩拿着两个食品包装袋进来,看到房间里的景象愣了愣,再看清谢寅的脸,他眼睛哗地亮了起来。

“你,你就是......”他看看床上的沈宁,又看看一身西装笔挺,气质出众的谢寅,小心翼翼地说:

“你就是沈宁的男朋友吧?”

谢寅站起身缓缓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男学生,颔首道:

“是。”

江浩一拍手:“真帅,啊不是,我是说实在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沈宁对普通洗衣液过敏,擅自拿了他衣服。沈宁,对不起啊。”

谢寅看了眼床上的男生,男生接收到他投射过去的问询视线,有些不太自然地避开了,鼓着两颊一脸大无畏的模样。

谢寅回过头,重新把目光投放到眼前高大的男生上。

“没有关系。”他温和地说:

“你也不是故意的。”

江浩感激涕零:“下次我一定会注意的,我一定不再乱碰沈宁的东西了!”

“哦,对了。”谢寅忽然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沈宁的男朋友,是他告诉你的么?”

江浩:“啊,不是,这个......”他一脸为难的样子。

谢寅向身侧的邵正觉使了个眼神,邵正觉立刻站出来亲昵地搂着江浩的肩往外走。

“我要给沈先生办理出院手续,这边你比较熟,你带我过去吧......”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往走廊走去,房间一时只剩下两个人,室内温度陡然下降,空气弥漫着说不出的尴尬。

沈宁怪异地拧着眉,心说谢寅什么时候成了他监护人了?自己为什么要对着他感到心虚?

他正要抬头,就听到上方一个声音传来:

“身体还能坚持的话,明天还有一天课,你回学校上课吧。”

他果断地放过了这件事反而让沈宁疑惑,他问道:

“你不问江浩让我过敏的事么?”

谢寅淡淡道:“你已经长大了,是非好坏你分得清。”

沈宁仔细品味着这句话,感觉还不错。

谢寅其实真不是那种封建大家族的古板族长,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也愿意给人空间,虽然外表看起来又冷又臭,但内里意外得讲道理。

英俊,有钱,脾气坏但是讲道理,那方面体力应该也不错,这样的人,不跟他做一次不是太不划算了么?

病床上,男生的目光愈发坚定。

晚间的风越来越凉,靠墙的一扇窗户可能是为了通风还开着,谢寅起身要去关窗,一只手拉住他的手腕,用轻柔的力将他强硬挽留住——

谢寅转过头,沈宁仰着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在下决心的那一刻,沈宁的内心都是平静坚决的,他的大脑伴随着理智如常地运转着,体内激素分泌稳定,血液和脉搏跳动正常,胸腔里的脏器划出平滑曲线。

但就在碰触到谢寅眼睛的那一刻,男生心脏忽然急促跳动起来,不可见的内分泌素刺激着大脑眼球,让他在极短时间内丧失了思考能力,阖动的嘴唇不自觉地将打了无数次腹稿的句子吐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