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戒指(第2/3页)

“朋友......”张总监摸着下巴,目光在一身正装,气势逼人的谢寅和一头乌发松软,连帽卫衣裹着脖颈,低着头只露出一点圆润下颚线和圆嘟嘟脸颊的男生回来,微笑着上前道:

“谢总,经过分析,之前的调查......”

这位张总监逗留了二十多分钟才离开,走的时候又瞥了眼至始至终没有抬起过脸的男生,脸上带着兴味神色。

谢寅正在翻阅张总上交的报告,门外:

“谢总,财务部的高经理说有事情要向您汇报。”

谢寅微一蹙眉:“让她进来吧。”

“是。”

高经理也是个三十多岁的职业精英女士,她一进门目光飞快地扫视全场,在睁大了眼睛手上快速动作的男生神色稍一停留,上前道:

“谢总,关于下一年度的预算,我有一个小问题......”

高经理提出的问题果然非常小,一般财务问题都要消耗较长时间才能解释清楚,她很快,说了十分钟就退场了,临走前依然再看了沙发边上的男生一眼。

高经理走后,约莫过了十五分钟。

“谢总,行政部的许总......”

“行政部今天也上班?”

助理:“呃......”

谢寅放下笔道:

“看来他们今天都有很精力,你通知市场部,营销部,财务部,还有行政部门,周一下午1点半开会,正好把明年第三季度的预算再分析一遍。”

“......是。”

助理走后不久,才到沈宁的“一小时”之约,他起身伸长双臂做了个懒腰。在全身嘎吱嘎吱的响动中看向上方若有所思的男人。

“怎么了?”

“没什么。”谢寅淡淡道:

“现在11点了,你是要助理把饭带上来,还是去公司食堂吃?”

“这里有公司食堂么?”沈宁一愣,立刻道:“去食堂吃。”

画画的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观察生活,一些普通人注意不到的细节或许就能成为画家的灵感源泉。沈宁跟谢寅下了电梯,往食堂走去。

说是食堂,其实已经和餐厅差不多。这个大楼共有两层作为食堂,一层专供普通员工,另外一层则面相中高层以及访客开放。

菜色都是现炒的,中西都有十分丰富,当然相对价格也比较昂贵。但和外面一比,性价比就非常高了。

谢寅作为老总,并不像常人想得那样每天都是山珍海味,工作繁忙之时,员工餐厅是他常去的地方。他出现时,已经在下面用餐的人初时并不惊讶,直到看清他身边的人,脸上才露出混合着好奇,轻视,嫉妒,兴奋的怪异神色。

餐厅非常得大,占了足足一个楼层,当然里面还包含咖啡厅和小型休闲厅,但也足以比得上随便一家市中心的餐厅了,每一张桌子都隔了近两米远,宽阔的空间予人自由的空气。

沈宁进去后向着四面观察了下,先是看了看点菜区,再是观察用餐人群,偶尔会对上投向他的好奇视线,他一一接收。

谢寅停下来问他:“里面有包厢,要进包厢么?”

“不用了。”沈宁道,他选了一个靠窗位置,方便更加观察。

“我坐这里就行。”

谢寅跟着他坐下,很快工作人员上前,略有几分拘谨地将菜单递上来。

沈宁还在观察员工餐厅的气氛,手指隔着冰凉的纸面被点了一下。

“先点菜。”

“哦。”

餐厅里的菜单有带图,质量看着都很高,沈宁这会儿也饿了,盯着单子道:

“我要一个清蒸鲢鱼套餐,还要一个巧克力蛋糕,带走。”

“一份意面套餐,还有他的清蒸鲢鱼不要加辣子。再来两杯热水,今天的巧克力蛋糕里加了酒精么?”

服务生微微一愣,道歉道:“我去问下甜点师傅有没有加酒精。”

沈宁看了眼谢寅,没说话,过了会那个人回来,道:“岩溶巧克力里加了朗姆酒,巧克力慕斯里面没有加酒。”

“那要一份巧克力慕斯,没事了,下去吧。”

员工拿着菜单离开了。

等到服务员离开,沈宁才问:“清蒸鲢鱼为什么要加辣子?”

“有人喜欢。”

饭还没有商,沈宁无聊地观察着餐厅内的情景,忽然问道:

“谢先生,想进入你的公司的话,至少要什么学历?”

“没有一定的学历要求,但首先一点就是不能好吃懒做。”

沈宁:“......”

他耐着心说:“工资福利怎么样?这儿的服务生也算公司员工么?享受公司正常补贴么?”

谢寅抬眸看着他:“如果你有兴趣了解我们公司的话,我可以动用职权让我们人事部总监直接和你对接。”

沈宁连连摆手:“不要了。”

他确定了,谢寅真的在针对他。怎么一点小事,还没生完气。

他想了想,总觉得自己有点亏,出声为自己谋取正当利益:

“谢先生,你对我也过于严苛了,你自己不也是偶尔会工作到太晚就直接在书房睡了。当然——在浴缸睡着和在书房睡着是两回事,但作为同样为某件事情而耗费心力过的人,我觉得谢先生应该能理解我,我充其量只需要收到黄牌警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限制人身自由。

啊,当然了,也不是说他很有意见,毕竟巧克力慕斯还是挺好吃的。

谢寅从未曾停歇的邮件中抬起头,他的目光异常平静,一对稍显锋利的乌瞳沉静而从容,面容优雅地像是在和朋友喝咖啡。

事实上,他也难得地在和沈宁讲道理:

“你知道成年人和未成年人最大的区别么?”

“成年人深谙世界的法则,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而未成年总是充满好奇,无知而无畏,如果没有一根绳子牵着他们,他们随时有可能让自己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因此世界才设定让成年人监护未成年人。”

沈宁抿了抿唇,试图抨击他的理论:

“谢先生,就算是成年人也会有误判情形,造成伤害的情况,而且成年人造成的伤害远比未成年人来的更严重。”

谢寅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

“是啊,所以作为比未成年还有破坏力的你,更需要有人监督了。”

沈宁:“……”

大意了,这是诡辩。

沈宁看着从容收回目光的谢寅,真诚感慨:

“谢先生,你以前一定是学校辩论队的吧。”

“没有。”谢寅淡淡地道:

“我没有玩这种青年少游戏的时间,不过的确有好几届的辩论队优秀选手现在是我公司的员工。”

沈宁一瞬间百感交加,他很想问他大学的时候是不是没朋友,但基于他可能会说他的确没朋友,因为所有有资格当他朋友的人都进公司当他下属了,沈宁沉默地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