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合一68-69章】……(第3/3页)

除此之外,表现最好的大概就是萝卜。

冬日的大白萝卜又甜又脆,被肉汤熬煮之后,褪去辛辣之味,增加了清甜,一口下去比五花肉还好吃。

让人越吃越上瘾。

娘几个一样盛了一小碗,围在一起吃得不亦乐乎,最后沈如意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子:“晚食要吃不下了。”

沈怜雪刮了一下她鼻子:“你还想吃晚食,一会儿回来吃个蛋就差不多,仔细积食。”

她们把每一种都试了两三次,最终订好了火候和时间,然后又讨论着加了几种卤味。

“我记得豆腐张家是不是也卖腐竹?那个卤了应当好吃,”李丽颜见多识广,吃过的东西多,自然想法也多,“我寻思着芋头和木耳应当也是可以的。”

李丽颜这么说着,兰娘就在边上记,她们还有个简单的账本,每日售卖总额会简单记录一下,以便计算。

要做的吃食也列在账本上,当然是兰娘来了之后才开始仔细写的。

把每一日要如何上工如何准备食物都写得清清楚楚,这样一来倒是更井然有序一些。

这么忙了一下午,便到了傍晚时分。

兰娘依旧留下看家,而沈怜雪三人便又一起出了摊。

这一次,沈怜雪的摊位上的盛放卤肉的大铁锅,放得更满了,腾腾的肉香散在寒冷的冬日中,萝卜卤蛋和豆皮在肉汤里翻涌,却引得路过行人吞咽口水。

好香,真香啊。

那香味如同带着勾子,勾住了每个路过的行人。

沈怜雪甚至还没来的及招呼,就被食客涌上来问:“老板,今日又要卖什么?实在是太香了。”

这个小摊位上,似乎总能有好吃又新奇的吃食。

无论是煎饼还是肉夹馍,都是又方便又好吃,可以带回家,也可以路上捧着吃,一点都不耽误事。

而今日,难得看到这两个推车上摆满了竹碗。

沈怜雪现如今已经能淡定自如给食客推荐自己的食物,听了食客的问话,她立即就回答:“用炖煮红烧肉的肉汤熬了些豆皮莲藕,都是素菜,一碗五文钱,带汤,竹碗市价也是三文,都是老规矩。”

铺席的老规矩就是买碗三文,用完再还免费,用自己带的碗也免费。

五文钱一碗的,用肉汤熬煮的素菜,一开卖就很受欢迎。

竹碗的巴掌大,莲藕和萝卜这样的大块,可以放五六块,末了再淋一勺肉汤,香得不行。

而且沈怜雪不拘泥什么类型,一碗就是五文,要几种食物都可以,能塞满满一碗。

蛋是单算钱的,一文钱一个。

豆皮之类的放得就更多一些,但食客若要买,肯定不会只要豆皮,大多都会各种都要上一些。

一样一块,差不多一碗就满了。

第一个食客直接买了一碗,他也不走,站在边上吃。

一阵风吹来,浓郁的肉香吹得到处都是,后面的食客有些着急:“大哥,好吃吗?”

那男子顾不上烫,匆匆忙忙吹了一下萝卜,便狠狠咬了一大口。

“哦豁,”他不停呼着气,“好烫,好烫。”

这么说着,他也舍不得把嘴里的吃食吐出去,囫囵个咽下肚去,脸上甚至都洋溢其笑容来。

“真香,”他对后面的食客说,“这一碗能吃半碗白饭,真香。”

“我觉得萝卜最好吃。”他又总结了一下。

但是第二个买到卤菜的食客就不那么认为了:“不,我觉得莲藕最好吃,老板真舍得,这用的是东湖的莲藕吧。”

东湖的莲藕贵,这个大家都知道,能在五文钱一碗的素碗里放东湖莲藕,显然沈怜雪是真舍得。

沈怜雪却说:“做吃食就是要选最适合的,东湖的莲藕又甜又糯,用来做卤菜味道最好,自然要选这种。”

“让大家吃了觉得美味,才是最重要的。”

她想了想,如此说道。

能直接买素卤菜的,都是老食客,他们对沈怜雪也算是有所了解,知道她卖吃食一向都很认真,甚至还有着有些怪异的坚持。

但这种坚持,却让人敬佩。

食客们纷纷叹息她的认真,转过头来却又继续你一碗我一碗,不多时就卖出五六十碗素卤菜,眨眼功夫锅里就见底了。

沈怜雪给得分量足,都是给大半碗肉汤,冬日里喝上一口,打心底里觉得舒坦。

沈如意在边上站了一会儿,又有些馋了,央求沈怜雪给她捞两块萝卜吃。

一向对女儿予取予求的沈怜雪这回却没点头。

“不行,你下午吃过了,再吃要闹肚子,”沈怜雪摇了摇头,给她倒了一碗热水,让她捧着喝。

这一日,沈怜雪跟李丽颜又是忙了一个时辰,待到夕阳西落,这才家去。

素碗一份不过只赚两文钱,却都算是添头,卖肉夹馍夹杂着卖卖,摊子前又热闹又喜庆,倒是个不错的小食。

再一个,沈怜雪也认真考虑了女儿的建议,她已经在为以后开脚店做准备。

食物种类多,才能让宾客盈门,才能红火热闹。

沈怜雪这边生意忙得如火如荼,此时的香莲巷沈家,却异常冷清。

自从沈老爷子重病,由继室柳四娘主持家业,沈家的人口就一日比一日少,就连在沈家做了三十年的老女使也被辞退,丝毫不讲情面。

人少了,沈家就显得冷清一些,但开销确实变小,换句话说,柳四娘能踹到自己兜里的钱就更多了。

最近几日,沈老爷子的情形尤其不好。

大约是确实熬了两年熬不住,也可能那一日被二女儿探望,父女两个闹了龃龉,总之,沈文礼的身体每况愈下,近来都是醒少睡多。

柳四娘刚从总店回了家,小厮就来报,说老爷要见她。

柳四娘颇为嫌弃地撇了撇嘴,她慢条斯理洗手净面,然后又换了一套家常的袄裙,这才抬步往正房行去。

自从她“进”沈家,一直住的就是侧房,住了这么多年,她习惯了,也不想搬。

对她来说,名分是最不值钱的。

名分对她唯一的用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侵占沈家。

她一步一步来到正房,先是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妆模作样通传一声,然后才踏步而入。

她刚一进去,就被一个茶杯直砸过来。

“毒妇!”那声音嘶哑得仿佛地狱里的恶鬼,听得人耳朵生疼。

柳四娘微微勾起红润的唇瓣,轻声细语说:“哎呦呦,老爷怎么这么大火气,息怒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