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揭开宇宙之谜(第2/3页)

然后,他们决定出发。

这时,船长助理普罗科普坚持要替下铁马斯彻夫伯爵,原因是只有像他这样熟练的水手才能很好地驾驶风帆,掌握航向。显然,三个人同去是不可能的,因为万一那边需要带回来几个人,雪橇装不下。

铁马斯彻夫伯爵坚持要去。塞尔瓦达克上尉觉得普罗科普说的很有道理,因此也极力劝伯爵留下来。一路,肯定充满意想不到的危险,只要风刮得猛一些,雪橇很可能无法承受,万一塞尔瓦达克上尉不能及时返回,伯爵可以在此处理一些事物。最后,伯爵只好勉强同意留下来。

至于有人要替换塞尔瓦达克上尉,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的。他毫不怀疑那位学者是一位法国人。身为一名法国军官,援救自己的同胞,他责无旁贷。

4月16日早晨,一切准备妥当。塞尔瓦达克上尉和船长助理普罗科普就要启程了。大家都出来为他们送行,想到他们即将到无边无际的冰原上去抗争严寒,人们的心情格外沉重。这时,气温已降至零下25度。本·佐夫更是异常痛苦。

俄国水手和西班牙人都争着和远行的人握手告别。铁马斯彻夫伯爵也是依依难舍,紧紧地拥抱了他们两个。小尼娜深情地吻了吻两个人,她的大眼睛里滚出豆大的泪珠。

上尉和船长助理依依不舍地和大家告别,然后登上小艇,扯起了风帆。随后,小艇仿佛张开了两只硕大的翅膀,几分钟便消失在白茫茫的天际。

雪橇上挂了一张后桅帆和一张三角帆。为了使后面来的风产生更大的推力,三角帆是横挂的。雪橇飞速前行,至少达到了每小时48公里。

木篷后面开了一个小窗,以便船长助理普罗科普从窗口探出头来,按照指南针指示的方向,调整雪橇的航向。

雪橇行驶得非常平稳,基本上没有一丝震动,即使是火车上常见的那种轻微的震动也没有。加利亚星球上的物体重量比在地球上要轻得多,因此在雪橇滑行的过程中几乎令人感觉不到任何摇晃和颠簸。由于这个原因,它的速度比地球上的雪橇要快十几倍。有时,塞尔瓦达克上尉和船长助理普罗科普感到自己俨然是在乘着气艇在冰原飞翔。雪橇下面的铁条在冰面上带起的细小冰渣,仿佛白色的烟雾尾随在他们身后。

冰原上到处都是白茫茫的景象,四周空空荡荡的,一片寂寥。举目四望,不由得令人产生一种凄凉之感。不过,这番景象却也生出一种诗意,塞尔瓦达克和普罗科普心中自有不同的观感。面对这广袤的冰原,普罗科普从科学的角度出发,塞尔瓦达克自然是从艺术的角度,他们各自浮想连翩,陷入了遐思。

当太阳落山之后,冰面上投下雪橇硕大的阴影。当黑夜取代了白昼,他们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感觉驱使,彼此紧紧地偎依着,并不知不觉握紧了手。

夜晚到来使他们陷入了一片黑暗,因为从昨天开始便是朔月,因此没有月亮。美丽的夜空有无数星星点缀其间,光彩夺目。即使没有指南针,普罗科普也能根据地平线附近新出现的北极星精确地掌握雪橇的前进方向。大家一定知道这个道理,无论加利亚现在距太阳多么遥远,这个距离同那些遥远的星星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

说到加利亚与太阳的距离,数字是相当可观的。那位学者的来信已经就这一点给了我们明确的答案。这正是船长助理普罗科普此刻考虑的问题。塞尔瓦达克上尉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脑子里现在装的只有那位生命垂危的同胞。

根据开普勒第二定律(1),从3月1日至4月1日,加利亚在其轨道上的行进速度已减少了8000万公里。同时,它与太阳的距离增加了12800万公里,目前几乎已经到达了火星和木星之间的小行星区域。学者那封信中谈到的耐丽娜已经被加利亚吸引过来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这颗小行星是最近才被地球上的人们发现的。总之,加利亚一直在按照既有的规律,逐渐离太阳远去。如果加利亚走的是椭圆形轨道,他们希望那位学者能将这条轨道的参数计算出来,并对它将在何时到达远日点做出准确的预算。什么叫远日点呢?也就是它同太阳的最大距离,一旦经过那里,加利亚便又开始一步步向太阳靠拢。如此一来,人们就能确切地知道,加利亚星球上的一年到底有多少天了。

木星带有一个光环

普罗科普正在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天突然亮了。塞尔瓦达克上尉同他交换了一下意见,大概估算了一下,他们认为自出发以来,他们至少已经前进了400公里。他们决定收起部分风帆,以减缓雪橇的速度。天气冷得出奇,他们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小心翼翼地在冰原上滑行着。

冰原上空无一物,连一个小岩丘也找不到。

“我们是不是偏了?我们离弗芒特拉岛的方向偏西了?”塞尔瓦达克看着地图说道。

“有可能。”普罗科普答道,“正像海上航行一样,我是顺着岛的方向前进的。现在,我们只管向前走就好了。”

“就这样!”塞尔瓦达克上尉说,“我们可不能浪费任何时间!”

普罗科普调整了一下雪橇的方向,使它朝向了东北方。塞尔瓦达克冒着凛冽的寒风,站在雪橇上,聚精会神地观察着附近的海面。他并没有注意观察是否有地方出现了炊烟,因为那位可怜的学者可能不但缺少粮食,同样也会缺少燃料。他注意的目标是,是否有岩丘出现在冰原上。

突然,塞尔瓦达克眼睛一亮,他用手指着远方的一个小黑点叫道:

“看那边!那儿!”

远远地,一座塔状建筑物出现在天空与冰原交接的地平线上。

船长助理普罗科普举起他的望远镜。

“是的!”他说,“就在那儿——那是一座用于测量的标志。”

毫无疑问,就是那儿了!雪橇距离那里还有6公里。

他们又扯开风帆,飞速向前驶去。

他们感到一种莫名的激动,以至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座塔架在他们眼中越来越清晰。不久,他们就看清了塔架下面的岩石。

果然如塞尔瓦达克所料,小岛上空没有一丝炊烟。天气如此之冷,里面的人生死未卜,或许他们见到的不过是一座坟墓。

十分钟后,他们与该岛相距大约只有一公里了,普罗科普收起风帆,借助惯性滑向小岛。

塞尔瓦达克上尉的心不禁狂跳起来。

塔架上空,一块蓝色的平纹布飘荡在风中,原来是一面残破的法兰西国旗!

雪橇在一块岩石旁停了下来。这个小岛的面积小得可怜,周长仅有半公里。这是巴利阿里群岛在那次灾难之后残存下来的唯一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