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刷神力(3)

陈易并不要求立刻得到一个最优方案——如果能得到当然最好,但现实的情况是,谁都不知道“谦卑谦逊”这只贱神究竟是如何定义自己和信仰的。

因此,尝试是必须的,请来全琮的意义在于他能尽量缩短到最有方案的距离。

两人在滨江路见面的时候,其所在的咨询公司也闻风而动,进入了全面工作状态,几乎放弃了其他生意。当然,全琮并未告知他们陈易对其所做的许诺,而是重新给出了许诺:普遍加薪和升职。这也是全琮的最优解决方案,假如公司最终属于他,那全琮当然有权做出这样的决定;假如陈易说了假话,那他也一定会给出报偿。事实上,如果他将陈易的真实许诺告知公司同仁的话,得到最多的恐怕不是帮助,而是打击和无数的绊子,特别是公司现任管理层,不知要彻夜难眠的想出多少点子来对付他。

滨江路是陈易最熟悉不过的地方,不仅地上人来人往,地下依旧是忙忙碌碌。此时此刻,裸熊大约正带领着运村人和猎村人,在中心仓储区给水陆神厢装车,3万吨的物资,堆起来就是一艘航空母舰。这也就是人手太少的缘故,要是管理严格,人手够多,那水陆神厢里至少能装进去四五万吨的物资,而不至于像现在,一辆车推进去就倒,也不管放置的是否严密,是否会有物品被压坏——他们会要求厂家提供尽可能坚固的包装,最好都像铁壳罐头那样,坚硬包装外面加木箱,即使没有,那根据时间效率来看,10%左右的物资损失也是可接受的,仅有很少数的A级以上物资会得到区别对待,半数以上的人手就在忙碌那些。

全琮是个略显矮胖的年轻人,最多30岁的样子,敦实的像是个戴绿帽而不自知的男人。说话也略有木纳,见面先问陈易:“我们现在就开始吗?”

没有一点意思的话,大约也不怎么讨人喜欢。陈易做出判断的同时,点点头说:“一切全听你的。”

越是不讨人喜欢的人,坐上高位就越难得。陈氏集团下属的咨询公司不算业界前列,但也着实不弱,因此被推举出来的全琮,似乎应当高人一等。

“我查阅了一些资料。”全琮抖抖索索的拿出文件夹,高人的形象再次丧失殆尽。

他一门心思的想将事情做好,却顾不上别人的眼光,左手使劲抓住文件的样子暴露了心中的紧张,他干哑着嗓子,说:“陈先生,谦虚谦逊本身是一种态度,是由人来做出判断的。那么,您是准备将谦虚谦逊给谁看呢?”

“给神。”

“给谁?”全琮不得不再问一次,这是他第二次要求陈易重复他的话了,对于一名咨询顾问来说,非常难得遇到的情况。

陈易指指自己的脸,道:“我很认真的说,给神看的。判断谦虚谦逊的也将是神。”

大实话,立刻得到诚实信仰的褒奖!

就像是一切正常人那样,全琮用自己理解的语言解释道:“这么说,您是信奉一个宗教?您信奉什么宗教呢?这个也许对我们有帮助。”

“是信仰。”陈易很乐意说实话,并解释道:“信仰的就是谦虚谦逊,现在,我需要让神看到我的信仰。”

“好吧,好吧。那么,那么……按照我们字面上的理解。”全琮拿出了文件,说道:“根据我们的分析,谦逊相对而言是较好表现出来的。因为谦虚完全是一种态度,而且包含着谦逊的意思。那么,我们先从谦逊开始如何?”

陈易无所谓的说“是”。

全琮放心了一些,润润嘴唇,道:“我们请人做了一些分析,时间很短,分析不是很完全……”

“速度。”陈易打断了他的话。

“是是。”从全琮的外表上,绝对看不出咨询顾问的风采,只见他唯唯诺诺的道:“谦虚两个字,分开来看,谦是满意和满足的意思,逊是推让和辞让的意思。由此引申而来,我们认为,谦虚就是‘丧失’,让令人满意和满足的东西丧失,就是谦逊……”

说到此处,全琮的自信暴增,肯定的道:“满招损谦受益。如果从态度的方面解释,谦逊是很难表达出来的,但若是从行为方面解释,丧失就是谦逊。越是令人满意的东西丧失了,就越是谦逊。还有更准确的说法,曹植曰:谦谦君子德。那谦谦就是谦逊的样子。”

他没有注意到,陈易的脸色已经愈来愈沉了。按照圣骑士的品德原则来说,付出多少,回报多少。信仰定然是一种付出,此点勿庸置疑。信仰越坚定,那就是付出的越多,从而得到的神力也越多。同样的道理,越是广泛的信仰,涵盖越多的信仰,神术的威力也就越大。

然而,如果按照全琮的说法,想要表现出谦逊,就要丧失令人满意和满足的东西——这可不是简单的丧失了……如果令自己满意和满足的东西都丧失了,那还奋斗个什么劲,干脆去朝鲜加入社会主义大家庭算了。

正说的开心的全琮总算没有傻到透顶,小声问:“陈先生,您对哪部份不满意。”

“全部。”陈易哼了一声,迁怒道:“不是让你把公司都动员起来吗?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文件。”

全琮委屈的道:“是公司同仁传真给我的。”

“传真?你不是刚到吗?”

“我在车上安了一个无线传真机。”

陈易没脾气了,摆摆手,道:“算了,是我高看你们了。”

“陈先生。”全琮小心翼翼的道:“您说说您的意见,我们一定会想到办法更正的。”

“全琮啊。”

“哎。”

“你说,人信仰一个神,真是为了付出吗?”

“啊?”

“不管是什么人,和尚也好,神父也罢,信民也是,他们信仰神,要么就是为了获得物质上的好处,要么就是为了获得心灵上的慰籍。我这么年轻,你觉得我需要什么?而且……”陈易的声音从循循善诱变的再次愤怒起来:“如果我把令自己满意的东西都丧失了,岂不是精神和物质上的好处都没有了?我希望满足物质,就丧失我的物质,我希望满足精神,就丧失我的精神满足?那和牺牲有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陈易的声音更大更愤怒了:“如果我要信仰牺牲,我当然懂得怎么做,用得着找你?”

全琮吓的人都缩起来了,但他却没有当机,而是小声道:“陈先生,谦逊和牺牲是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陈易依旧语气不善,仿佛一转眼就会把全琮丢到十字路口渠的感觉。

全琮用尽可能快的语速道:“谦逊不是牺牲,是因为谦逊丧失的并不是令自己满意的东西,而是让人满意的东西,也就是让别人,让周围的人,让其他人满意的东西。孔融让梨就是谦逊,因为梨在此事发生的时候,是大家公认会喜欢的东西,他让了出来就是谦逊,不管孔融是不是喜欢吃梨,不管孔融是不是对梨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