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挟天子以令诸侯(1)(第4/5页)

“将人放平了。”沈醇开口道。

他并不赞成这么小的孩子受这种罪,孝在于心,尽心即可,但这个时代就是有如此礼法,新帝必须遵循。

皇后手足无措,连忙将怀里的孩子放在了地上,沈醇伸手解开了凤飞白的衣领,将其头偏向一侧,手搭在了脉上,另外一只手则掐上了人中的位置。

“飞白,飞白,你醒醒!”皇后手足无措,“王爷,他到底怎么了?”

“饿晕的。”沈醇手指点下数道穴道,在那小小的身体蓦然一松的时候,吩咐宫人取来了淡糖水,“喂他喝下。”

凤飞白缓缓睁开了眼睛,身体和声音都有些软绵绵的:“母后。”

“先喝些水。”皇后端着糖水,将儿子扶起喂着。

凤飞白捧着碗,有些无力的依靠着皇后的怀抱,捧着小碗认真喝着。

沈醇则是立在一旁看着。

皇后虽已至中年,可是养尊处优下,只有头发多了白发,仍可见当年倾国之色,诸位亲王虽是想要谋权,心思不正,但皆是长的五官端正,想来文和帝年轻时也是生的丰神俊朗。

两位至亲如此,凤飞白也是承袭了两位所有的优点,小巧的脸庞,微卷的睫毛,眼睛生的精致有型,鼻翼小巧,虽是唇色发白,带着几分雌雄莫辨,可他是因为年龄小才会如此,五官生的好,待日后长成,自会有男子的英气。

小小年龄,已见日后风华,长的好看讨喜,也难怪文和帝偏疼幼子。

凤飞白喝完了糖水,仍是周身无力的靠在皇后怀里,皇后放了碗,连连向沈醇道谢:“多谢王爷救命。”

“臣只是尽人臣本分而已,当不得皇后娘娘这句谢。”沈醇看着那看过来的小皇帝,对上那漆黑的瞳仁笑道,“陛下安歇,臣告退。”

他转身离开,来去潇洒,来往之人无不恭送,凤飞白目光追逐,只觉得若是日后能生成那样的人,似乎才配得上这帝王之位。

太医匆匆赶来,又折腾了数个时辰,直到凤飞白寝殿躺下,只剩皇后在床畔握着他的手温柔叮嘱道:“飞白,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都要韬光养晦,知道么?”

凤飞白看着她,开口道:“母后,翊王会害我们么?”

“母后不知,但如你父皇所说,不能反抗他之前,就要听他的话,不要惹恼了他。”皇后温柔叮嘱道,“只有活下来,才有来日。”

“儿臣明白了。”凤飞白攥紧了她的手指道,“儿臣会听话。”

他长在深宫之中,陷害算计看的不少,没有了父皇的庇护,他作为男儿就要保护好母后和自己,即使他心里极为仰慕那人。

两次相救,行事不疾不徐,说话时温和从容,却让他人不敢擅动,即便是父皇,也从未有过那样的气势,可那人同时掌控着他和母后的命运,所以他要听话。

守孝三十六日,先帝起灵葬入陵寝之中,登基大殿之上群臣皆备,只是以往只是皇帝一人踏上那极高的位置,这一次却是要由翊王牵着手带出。

一切皆备,礼乐之声响起,凤飞白站在正门之外,紧张异常,正手指紧捏衣摆时,却是听到了身后齐齐跪地的声音:“翊王千岁。”

凤飞白转身,正对那人,一时之间瞳孔放大,只留满目的惊艳。

“陛下,走吧。”沈醇朝着年幼的帝王伸出了手,在那小手迟疑搭上时明显感觉到了其上的汗意,他收紧了手,将那手握在了手中。

温暖干燥的感觉传递,凤飞白仍然记得母亲所说的要听话,要韬光养晦,可此时只剩下满心的心安。

礼乐之声响起,群臣跪拜,青年牵着幼帝逶迤而行,步伐似有放慢。

青年未及弱冠,可身量极高,身形修长,一身黑红亲王服制,着亲王发冠,长发垂于身后,其中落下两条发缨,缀珠饰,当真是华贵万分。

雍朝以黑为正,红为贵,即便是天子朝服,也不过是这二色,但即便天子袍服更是显贵,那个子不过沈醇腰间的小皇帝与其对比起来,也像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顽童。

“陛下请上坐。”沈醇牵着那冒着汗的小手踏上了台阶,在龙椅前停下时松开了那只紧紧攥着他手指的手。

凤飞白下意识的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拎起了袍服踏上了最后的三阶。

那一眼虽是含着求救的意味,却是一瞬就收了回去,尚且稚嫩的帝王拎起了袍服,紧咬着牙走上了那最上的帝位,龙椅颇高,他坐上时甚至用手撑了一下这才坐定。

宽大的朝服,十二毓的流冕,再加上那格外大的龙椅,都让那孩童显得格外的娇小。

【我是不是太残忍了?】沈醇看着帝王紧绷的身体和神色问道。

【按照人类的年龄划分,小皇帝还属于幼崽,宿主可以多关注一下儿童的健康成长呢。】521建议道。

它虽然是系统,可是也有懵懂的时期,不是知识懵懂,而是感情懵懂,系统也是有神智和感情的,在它很懵懂的时期,也是有高级系统引导的,即使第一次做任务,宿主也超级可靠,一想想小家伙孤立无援,就觉得很可怜。

“翊王请坐。”凤飞白还记得教过的礼仪,即便心中紧张万分,也还是开口了。

“多谢陛下。”沈醇落座于帝位左侧。

帝王面前,臣子皆是站立,雍朝以左为尊,左侧设尊位,乃是无上的荣耀。

新朝初开,一应礼仪布置皆要公布,小皇帝以辰元为号,因其年幼,宫中并无妃嫔,先帝妃嫔有子嗣者迁居行宫,无子嗣者出家为尼,一应宫宇清空,皇后封为太后,一切事务皆是圣旨颁布,可朝堂内外都知这样的旨意是出自谁手。

新朝三日,一切尘埃落定,并无错漏之事,让一些固执的老臣想要提出异议都是不能。

只是沈醇摄政,到底还是有不少的反对之声,理由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京城周围借此生事者极少,倒是诸位亲王封地有起义之事。”梁文栋汇报道,“元帅,可要派人镇压?”

他是沈醇的亲随,一路跟随,凡是关系重大之事总要经过他手。

“挑唆者查到了没?”沈醇问道。

“查到了淮王府的人,您将诸位亲王扣押京城,想来他们是急了。”梁文栋说道。

“急了好,派人把挑事的人抓起来,替换当地将领守卫。”沈醇说道。

集权有集权的好处,政令下达,无一不通,不会有人有异议,这也就是历朝历代帝王喜欢削藩的理由了。

“是。”梁文栋道。

“另外一份名单呢?”沈醇问道。

梁文栋将名单捧了上来,眉宇皱的很深:“元帅命臣彻查,各地所查贪官……两千余人,朝中也有要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