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3/3页)

这年头的读者虽不懂彩虹屁的概念,吹起喜欢的作者,那肉麻劲却是后世人想不到的,英国甚至有一位贵族读者直接在报纸上指名道姓的朝他告白。

哎呀,他们这么热情,真让人不好意思。

而对最后一句评论,张素商却不置可否。

如果有一天女人真的要走上战场,和其他国家的敌人面对面的厮杀的话,故事的残酷性可就彻底盖不住了。

阿列克谢见他神情沉静,不知想了些什么,眨眨眼睛,问道:“切这么多东西,怎么不请朋友一起来吃?”张素商和蒋静湖、李源、伍夜明的关系极好,平时有啥好吃的,不是做好了送过去,就是把人叫过来。

张素商回过神来,无奈的叹气:“他们都来不了,李源要赶论文,静湖便秘,说是要素两天,啥时候通了再吃肉,超人哥要去女朋友家吃饭。”

小蒋大夫肠胃一直挺好,张素商和李源到俄国的时候多少有点水土不服,拉肚子、轻微感冒都是有的,就他和伍夜明啥事没有,这回难得出点问题,让他重视得不行。

阿列克谢不慎得知小蒋大夫的隐私问题,尴尬得咳了一声:“要开瓶酒吗?”

张素商眼前一亮:“好啊好啊,要喝白葡萄酒,上次在塔林喝得那瓶酒真不错,我到现在还念念不忘。”

有那么好喝?

阿列克谢作为纯正的斯拉夫人,从小到大喝得酒水也不少了,那瓶白葡萄酒算不上最好喝的,度数不高,还有点涩,可是看张素商高兴的模样,他内心一软,觉得那瓶酒也变得美味起来。

有时候一瓶酒好不好喝,酒水的品质并不是主要的,一旦酒被寄予了一段回忆或一段情感,再平庸的滋味也能令人难忘。

阿列克谢在从塔林回来的时候,就特意多买了两瓶白葡萄酒,准备放家中收藏,现在喝也正好。

等他开了酒,就发现室内灯光已经关好,只有餐桌上点着两根蜡烛,张素商双腿并拢,保持着很乖的姿势,坐在火锅旁等他。

火锅配烛光似乎有点怪怪的,阿列克谢却感受到了他想要传达的浪漫。

他在张素商对面坐好,中国青年美丽清雅的面孔在火光中柔和而温暖。

食物很鲜美,葡萄酒甘甜略涩,但其中的果香还有现场的氛围能盖过酒水的缺点,在涮火锅的时候,他们交谈着日常。

张素商说:“今天我们教授在课后教我们跳交谊舞了,因为班里男生居多,我只好和米沙的弟弟做舞伴,他的舞步太乱了,踩了我好几次。”

阿列克谢:“是你跳男步?”

张素商:“当然了,看看我的身高,谁能让我跳女步?”

阿列克谢不语,张素商恍然,忍俊不禁:“是啦,你的身高足以让我跳女步,可是你会跳舞吗?”

此时收音机里传来《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这是柴可夫斯基唯一的小提琴协奏曲,如泣如诉的乐声蕴含着创作者愁肠百转的思绪,还有典型的俄式壮阔与忧郁,本不是适合跳舞的曲子。

可是当阿列克谢走到张素商面前,做出邀舞的姿态时,他如何能说出拒绝的话呢?

廖莎,我的廖沙,高大、善良、体贴、聪明的廖莎,敢牵着我走到上帝面前的廖莎,你是我对这个时代最初的认知,是我在这个时代最亲近的家人。

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渐渐靠近、连在一起。

张素商额头靠着阿列克谢的肩膀,闭着眼睛,被带着轻轻的摇晃、缓慢的挪动脚步,耳边就是稳定灼热的呼吸。

他抬起头,与阿列克谢相视一笑:“Ты мойбуревестник (你是我的海燕) ”

阿列克谢喝得有点多,他面上微醺,语调慵然:“怎么叫我海燕?”

因为高尔基的《海燕》,是张素商背下的第一首俄语诗。

“我的心里有一片海,而你在上面飞翔。”

这就是张素商对阿列克谢的感受,肉麻吗?大概有点,但是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张素商也只想抛开顾忌,坦诚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