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簪子簪子

“哟,看不出来,就你还有老相好?快跟我们说说,是谁家的小鳏夫?”一旁的女人笑着打趣。

被揶揄的女人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嗐,不就是怡红楼里的春容嘛。”

程松儿听到,嘴角微微抽搐,春容......那不正是原主去怡红楼时常点的小倌吗?

“不是我说,春容今年得有26了吧,都这么老了,玩起来都没滋味了,还是得花魁那样的才得劲。”

“你以为我不想啊,可是光听花魁弹奏一曲都要100多两银子,都能把春容赎出来了,一顿饱还是顿顿饱,咱心里还是有数的,更何况,那花魁看得见摸不着,白白被猫抓了心。”

“可不是嘛,像这种花魁,定然是等着被富商开-苞了。”一旁的女人觉得有理,无比失望的叹息道。

忽然她转头一看,注意到了一直在门口站着的程松儿。

“你干嘛的?”她问。

“你们这里谁是老板?”程松儿环视了一圈。

刚刚那个自称春容老相好的女人站了起来:“是我,你找我有事?”

当铁匠铺老板站起来时,程松儿才发现者女人长得非常魁伟,尤其手臂肌肉发达,她容貌不丑,只能算作普通,不说话时显得有些严肃阴沉,但一根别人聊天就显示出了铁憨憨的特质。

程松儿将一早就画好的图纸拿给她看,问道:“这种锅,你这里能做吗?”

铁匠李桐接过图纸左右看了看半天。

“做不出来吗?”程松儿有些担忧,她并不出学画画出身,只能凭以前吃火锅的记忆将老式火锅的铜锅描绘出来。

李桐摇摇头:“做倒是做得出来,不过这东西造型奇特,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图纸上描绘的东西乍一看像一口大锅,但是锅的上下都有口,上头的开口看起来像个烟囱,下面连着一个托盘一样的物什,从中间挖了一个孔洞,看起来像个灶台。

李桐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四不像的东西,顿觉新奇,问道:“这是什么?”

程松儿了当的回答:“锅?”

“锅?”李桐惊了一下,她们这里的锅都是土灶里面的那种大炒锅:“想不到还有这样奇形怪状的锅。”她感叹道。

程松儿也不跟多废话:“做一口这样的锅具要多少钱?多久能做出来?”

李桐心里也犯怵,毕竟这东西她是第一次做,难免手生。

“给我三天时间吧,至于银子......”李桐想了想,虽然工艺比一般的锅复杂,但既然是铜锅应该也用不了多少钱,:“给我400文就成。”

程松儿想了想觉得这个价格倒也合适,直接将400文给了她,并叮嘱道:“这锅要是做好了,我以后还会在你这里定做十几口。”

李桐一听,顿时乐了,还有这好事?

一般人家里一口锅足矣,几年才会有一个回头客,因为程松儿在她眼里顿时成了大买主。

为了程松儿之后的订单也能在她这里购买,她对这口锅的制作也显得格外用心,也不跟那些狐朋狗友们聊天了,拿着图纸转身进了屋,开始研究图纸。

锅具的事暂时不用操心之后,程松儿很快将重心转移到了火锅的锅底上。

现代最具代表性的川渝麻辣火锅,其制作工艺非常复杂,而且光是底料之一的豆瓣酱的制作工期就要等好久,只能去买现成的。

在城里大大小小的店铺里转了好久,程松儿才终于将香叶、八角、丁香、桂皮、香茅草、香果、草果、陈皮这些香料凑齐,但因为才闹了饥荒,商家的余量都不多,程松儿干脆花了100文全部买下。

接着她又去购买了花椒、胡椒这类提味的必需品。在古代胡椒可是奢侈品,可以当钱来用,尤其是在明朝以前,总结起来就一个字,贵!

幸好这是个小说世界,没有那么严谨,胡椒随便买。

程松儿提着一堆香料悠哉悠哉的往家走,忽然她感觉头上有一阵阴影覆了过来,等她带头一看,除了一道白色的衣角掠过,此外什么都没有看见。

就在程松儿以为自己是眼花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刺破长空的尖叫——

县官被杀了!

程松儿寻声跑去,之间衙门前乌泱泱了围了好多人,一个衣着绸缎的男子惊魂未定从里头跑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泪痕,胭脂都哭糊了。

众人议论纷纷,好端端的县官怎么会被人杀了呢?

正当众人好奇猜测之时,衙役们将县衙围了起来,并将看热闹的人全部轰走,一看就是想封锁消息。

可是县城就那么点大,一县之主光天化日之下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一些小道消息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说县官是在衙门前被一剑割破了喉咙,县衙内‘正大光明’的牌匾上还插着一张用她的血提上的两个血字:“狗官”。

虽然不知道流言是真是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百姓都额手称庆,大呼杀得好。

要不是她跟城内富商勾结,城内百姓怎么会死这么多。

程松儿对流言蜚语并不感兴趣,她一个平头老百姓,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做火锅。

除了上面说的那些调料之外,醪糟也是必不可少的食材。

醪糟也叫米酒,完全是程松儿不熟悉的领域,别说制作,她连喝都没喝过。

程松儿坐在院子里,一时犯了难。

“怎么了?”程青枝来到她身边,问道。

程松儿叹了一声,跟他说了自己不清楚醪糟的做法。

程青枝听罢微微一笑,说道:“我会啊。”

程松儿眼睛顿时一亮:“你会?”

程青枝抿唇淡笑:“醪糟的做饭其实很简单的,家里还有你去年买回来的酒曲没有用完。”

“太好了,青枝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程松儿开心的对着他的脸吧唧一口。

程青枝捂着被她亲过的脸颊,水眸璀璨如烟花:“只是现在天气凉,发酵需要一点时间,”

“那没关系,只要能做出来就好。”程松儿激动地拉着他的手,这才发现他的手指上缠着一块粗糙的纱布。

她眉心凝起,担忧的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程青枝低着头,掩饰的笑了笑:“没什么,我在家里干活,不小心弄破了手指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是小芝他担心我非要我包上,过几天就没事了。”

“让我瞧瞧。”程松儿小心翼翼的解开纱布,就见他左手指节上划了一道常常的口子,伤痕非常尖锐,刺目的红就像一道鲜血溅到一片白茫茫雪地间,显得触目惊心。

除了指节这一处伤口,他的左手上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划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却新鲜的好像刚刚才划伤,只是被草草抹去了血迹。

程松儿将纱布重新包好,俯下身子在他受伤的手指尖落下深深一吻:“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太忙了,没关注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