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4/5页)

都这样了,还喊他住手呢?

白裙女鬼似乎恼羞成怒,忽然便看到了风扇上悬挂的那具尸体,猛然朝着那具尸体袭去。

殷长夏和唐启泽根本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结果没多久,便看到尸体动了。

是鬼上身。

殷长夏:“……”

唐启泽:“……”

脑子坏掉的女鬼,还是头一遭瞧见。

殷长夏恨不得双手捂脸,姐姐啊,那具尸体还被人挂着呢,你上了他的身,不还是挂着的吗?

还张牙舞爪,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悬挂的那具尸体,扭成了个八爪鱼的样子,好像在空中跳了一波太空步。

唐启泽憋着笑,脖子都一片涨红。

恐怖游戏经历得多了,被吓的不少,可被鬼逗笑,这还是头一次。

白裙女鬼双目赤红的看着两人,双脚一直往下瞪,伸出双手不断向前:“还……给……我。”

夏天肉食腐烂的速度太快,那具尸体也是如此。

她所发出的声音,也是嘶哑难听的,低哑得几乎分不清其中内容。

殷长夏将十字架高高举着,递到了白裙女鬼的面前。

这一次她总算是能够着十字架,突然眼眶大颗大颗泪水滴落,发出一声又一声的低鸣:“嘤……”

哎,可悲可叹。

唐启泽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殷长夏指责道:“一点儿同理心都没有!”

唐启泽憋了口气,又重新压抑着自己的笑声:“对不起,我以为我憋笑是专业的,其实我是业余的。”

白裙女鬼边哭边蹭着十字架,完全没把两人的谈话放在心上。

一边哭声嘤嘤,一边笑声哈哈,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滑稽。

殷长夏深吸一口气,做好了思想斗争,轻言细语的问:“看在我把十字架还给你的份儿上,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唐启泽指了指太阳穴,暗示殷长夏女鬼脑子有问题。

他们之前不是在杀人狂的屋子看到过吗?

白裙女鬼死得太惨,已经没有理智了。

结果被吊着的那只女鬼,竟然真的磕磕碰碰的开了口:“颜……艾。”

唐启泽:“!!!”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震惊的看着殷长夏。

这交流能力?

殷长夏可不觉得这是自己的功劳,这完全得益于昨夜的骚操作,迫使游戏降级了。

游·可怜虫·戏。

该有的难度维持不住,一切都发生了细微的改变。

殷长夏声音放得更温柔了,生怕吓着白裙女鬼:“那你知道这栋老楼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吗?”

颜艾瞪大了眼,像是受到了惊吓那样。

她又嘤嘤嘤的哭了起来,耳畔满是这刺耳的鬼叫声。

若是旁人,恐怕早就受不了,离开了。

然而殷长夏却没有动,忍耐着这一切,给足了颜艾耐心:“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说,我一直听着。”

颜艾哭哭啼啼的说道:“杨爱,生母,万人坑……内核,杀了她。”

殷长夏:“你是想说,杨爱生母成为了老楼内核,必须杀了她才能破障?”

颜艾:“她……未婚生子,受尽辱骂,身体不好……把孩子给了陈家,可她很爱……应聘了陈家佣人……但陈琳妈妈……半年后有了陈琳……”

这断断续续的话里,已经让殷长夏完全明白过来了。

在那个年代未婚生育,杨爱生母大约面临了极大的压力。

或许是因为杨母身体不好,或许是她不想让杨爱遭受白眼,或许是她不想杨爱跟着她饿死,或许是一个不得不放手的理由。

不论怎样……最终的结果,是她托人将孩子交由陈家抚养。

她又舍不得,优柔寡断,只感在暗处躲着,窥探着自己闺女的成长。

陈家经过介绍人领养的杨爱,大约不知道杨爱母亲的样貌。

陈家雇了佣人,这人便是杨爱的母亲。

她不放心,辗转又回来了。

殷长夏轻声追问:“三十年前发生了什么事?”

颜艾却没回答,反倒断断续续的说着:“杨爱母亲……她……疯了。”

这断断续续的话当中,每一个字都透着母亲对孩子的爱。

每一首摇篮曲,每一个怀抱,每一份早餐,以及那贪婪的,阴暗里的,不断滋长而出的爱。

爱不停息,报复不止。

殷长夏:“三十年后又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杀人狂忍了三十年,按耐不住自己的杀意了,所以才让三十年后的凶手察觉到当年他并没有报复干净?”

颜艾像是卡壳的老式录音机,张了张嘴,无声的吼叫了起来。

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惊恐,吊式风扇在这一刻旋转了起来,连同尸体一并转动。

门口响起开关的声音。

灯亮了——

尸体恢复成了原状,仿佛刚才的鬼上身,不过只是他们的臆想和错觉。

殷长夏回过头去,便瞧见秦叔背着手站在门口的模样。

他阴冷的注视着这两人,灯光照在他干瘦的身躯上,肌肤上的每一寸的老化纹理都清晰可见。

“大半夜还偷偷跑过来看尸体?”

明晃晃的灯光,刺得眼睛酸疼。

那一瞬间的晃动,无数细小尘粒在灯下飞舞,像是要燃尽自己的所有那样。

殷长夏用手挡住了眼睛,心里忐忑不知该如何忽悠过去。

殷长夏哭丧着脸:“秦叔,我们……我们七楼闹鬼了。”

秦叔:“……”

殷长夏:“是真的啊,晚上都能听到嗡嗡的电锯声,我老害怕就逃下来了,谁知道转眼就抵达了这里!”

秦叔将目光挪动到唐启泽的身上:“我记得……你们并不是一个屋的,怎么也跟他一样?”

唐启泽:“我梦游!我、我老毛病了。”

唐启泽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直跳,觉得自己跟殷长夏待得久了,也被他给教坏了。

忽悠的话,张口就来。

秦叔重哼了一声:“真当老头子眼瞎?”

他虽然这么说着,却让开了路:“滚吧,再让我捉到一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殷长夏和唐启泽哪儿敢再耽搁?

他们赶忙朝着门口走去,殷长夏在和秦叔擦身而过的时候,秦叔突然走入了小卖部当中,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书。

“这么好的书,被染了血,真是可惜。”

殷长夏觉得奇怪,秦叔怎么突然提起书的事儿了?

秦叔掀起低垂的眼皮,透着冷漠的目光:“这上面有一句话,正义虽然迟到,却从未缺席,是我做法医的座右铭。”

殷长夏:“迟到的正义还叫正义?”

秦叔:“……”

他依旧佝偻着身躯,七十岁骨头都已经弯曲了,整个背部像是无法承载自身的重量那般。

头顶就是灯光,可他站在灯光之下,影子的面积应该最少,却因为他佝偻身躯的模样,令他的影子被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