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实验室

城堡精铁浇筑而成的大门厚重而又高大，就像天生这般庞大，没有丝毫衔接缝隙，宛如一块整体，给人一种只能正面攻破的感觉。

但这也仅仅只是对于类人生物而言。

鼻尖到尾尖超过二十米，直立身高超过十米的熔龙抬起了它那颗不曾畏惧的龙颅，微微用力，这个单块门板超过五十平方米的铁质大门就在肌肉隆起的龙爪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响声。

和歌顿想的一样，纵然如此大的动静，里面的任何一具棺椁都没有发生异样，想象中被惊动的尸潮并没有出现，它胸前随时可以点亮的火光也就慢慢熄灭，恢复了往日的黑红色鳞片。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这里有什么，值得这么多不死生物去守护！”

歌顿回头俯视看了眼跟过来的同伴卡沙特尔。

它的言语带着些许轻佻，但却让人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卡沙特尔看着这头在他记忆中，与暴虐与疯狂挂钩的龙类，忽然颇有种荒谬的既视感。

“和一头熔龙探险！”“疯了吧！”

但他转瞬想到自己能脱离诅咒，还即将与一名旅法师踏上旅程，前者比后者，显然后者更荒谬些。

因此，他很快就释然，然后就亦步亦趋跟在歌顿的身后，当然魔法灵光的各色护盾。

并没有少放。

作为法师，这是基本的条件。

“二楼好像是图书馆，三楼的话除了棺椁外，还有一个很大的兵器厅……”

一边走着，卡沙特尔一边将窥视魔眼传回来的影响，一一讲给歌顿听。

此时的歌顿已经恢复成便于在城堡行动的黑猫形态，正慵懒的一步步向前走，听到卡沙特尔的话，也未做表示，只是喵了一声，示意卡沙特尔快跟上。

一层自然没有什么好逛的，除了棺椁就是那些悬挂在墙壁上的人物油画了，歌顿看了几眼，便猜到这些都是曾经帝国的皇帝，毕竟右下角的签名暴露了一切。

而且或多或少，不知道是画师的有意还是无意，都在这些皇帝的手脸上添加了些许证明红龙血统的龙鳞，反正格外好辨认。

而躺在道路两旁的黑色棺椁，歌顿还是按捺住了那双爪子，没有去动它。

毕竟可能主动打开就是某种启动语也说不定，所以它还是决定不要没事找事，在这座城堡中寻找它想要的才是正事。

接下来，歌顿也未在这条除了棺椁就是油画的走廊中长期停留，没一会儿就走过了前厅，而后迈上了中庭走廊。

而等它和卡沙特尔穿过中庭走廊后，展示在歌顿与卡沙特尔面前的便是一个高度足以容纳歌顿在里面正常行走的大厅，和穹白之柱的十六层大厅差不多样大，不过这里地面上覆盖着都是轻软舒适的羊毛垫，无论是灯盏还是壁画，都充斥着某个时代的人文艺术气息，乍一看像某种贵族的舞厅，富丽堂皇。

大厅里面罕见的没有摆满棺椁，因为所有的位置都被另一样物品所占据了。

歌顿与卡沙特尔心神也都被其占据。

这是一具无比庞大的巨龙骸骨，正完好无损的摆放在大厅的正中央。

无论是头顶后掠的双角，还是就算已变成白骨也能看见锋锐的牙，还有那标志性的修长双翼以及最外侧的翼指骨都证明其身份。

一头年龄到了太古阶段的红龙。

而它，已经死了！

只有那双空洞不再燃烧着火焰的眼眶怔怔盯着化作黑猫的歌顿，似是在述说昔日的辉煌。

歌顿不清楚这具目测超过四十米甚至更长的红龙骸骨为什么会藏在这座地下城中，但根据周围的凌乱桌椅来看，这具红龙骸骨是临时安放过来的，比较仓促，至少都没怎么来得及整理，或者说是没人整理。

“可能这是实验场所？”

“但这还真够学者风范的！”

歌顿怀疑红龙骸骨摆放在这的目的是为了实验，他瞥了眼周围的豪华大厅装饰，嘀咕道。

不知为何，它有种想要点燃大厅一切的冲动，但好在这股情绪被它及时按了下去。

不过，任谁看到一具如此庞大的巨龙死在这里，并做成了标本或者实验物让其他人研究，心境都会有些波澜，包括背后的卡沙特尔，他此时此刻也震慑于大厅中的庞大龙骨——窥伺魔眼并未来到中庭大厅，而是被封困在几个小隔间，或者走廊中，毕竟它们并不会推门。

而身为巨龙的歌顿自然不会例外，原本它以为自己是做不到感同身受的，毕竟它成为巨龙的年龄远远小于它身为人类时的记忆，但不知为何，真正意义上看到一头太古巨龙的尸体后，它的内心还是掀起了些许波澜，无法平静。

不过它的内心倒是没有因为太古巨龙的死而产生了挫败感。

因为，它是发自内心的觉得，如果足够强，那就不会死。

而死亡的原因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够强罢了！

“我听说过这个，好像这具骸骨，就是曾经帝国的第一任皇帝手刃的太古红龙尸骨，只是没想到藏在这里！我记得以前是藏在皇宫中，然后在红龙灾劫中，随着城池一同消失了……”

显然，卡沙特尔也不太清楚，为什么如此重要的尸骨会藏在这里，但多少还是给歌顿讲清了来历，如果卡沙特尔不说，歌顿甚至还以为这具龙骨，是覆灭帝国的帝皇，葛温的骸骨。

“走吧！”

巨大的龙骨并未停止住歌顿的步伐，它略微巡弋，观察一番，在龙骨上发现没有收获后，它便唤醒还沉浸在巨大龙骨中的卡沙特尔。

等卡沙特尔回过神来，便只有一个黑猫竖起的尾巴翘的笔直朝着大厅背后的扶梯而去的背影。

那里通向城堡的第二层。

不知道为什么，当歌顿一步步踏上阶梯时，它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引力，让它朝着更上方前进，甚至冲动让它有种想挣脱施加在它身上的束缚，化成原形，直接一飞冲天，朝着天花板冲去。

这是最节省时间的方法。

当然，歌顿没这么蠢，也没那么傻，那股吸引力也不过是空中楼阁，而且是否蕴含着恶意，谁也不知道。

最为主要的还是，歌顿从这股吸引力中，感觉到了同根同源的气息，也就是说，和歌顿在穹白之柱的塔顶，看到的那团血肉后，产生的反应是一模一样。

“上面藏着什么呢？”

“不会是一头神性生物在那等着我吧！又与莱丽斯有关？”

“可也不至于这样啊！这又不是我第一次撞见神性生物！哪里有这种冲动！”

“更何况，如果真是神性生物，恐怕早就发现我们了！又和卡沙特尔一样，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