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偶尔也会觉得孤独

当我搞定了五条悟这边的不稳定因素, 气势汹汹地杀回去的时候,扉间先生正在打包他的那一串卷轴。

实验器械能拆解的拆解,除了几个无害公用的信息, 危险的纸质资料全部带走,电子资料全部粉碎处理, 备份也是,至于占了绝对大头的书籍,塞进空间卷轴, 再叠空间卷轴。

一个穿着西装带着眼睛头发稀少的中年人满头大汗地劝阻:“请您务必慎重考虑,资料一经销毁无法找回,届时出现误差……”

“不需要, 我都记下来了。”扉间先生双手抱胸,亲自监督界面上的进度条跑动, “那些东西我能做出来第一次也能做出来第二次,留着没人限制反而是祸害。”

气场过于强大, 以至于劝阻的人直接没了声音。

我保持开门的姿势, 看这一副雁过拔毛的形式:“扉间先生?”

“回来了?”他放下抱臂的双手, 一点也不意外地回头, “看来没有节外生枝。”

“是,”我小心翼翼地跳过倒在地上的大件, “您要回去了?”

“放心踩, 那些全是要销毁的杂物, ”扉间先生点点头, “对, 原本计划是治好了你就回去, 这次已经超过预期太多, 用于弥补过错的收获也暂时饱和了, 是时候回去了。”

他没有说的另一个原因是最近总觉得脊背凉凉的,是熟悉的被大哥惦记的不好预感。

必须回去看看。

我局促地把地上的杂物推到一起:“哦……”

可我还没带您好好看过这个世界。

“已经足够了。”扉间先生轻轻敲了敲我的脑袋,“你给我看的已经足够了,再待下去就是贪婪了。”

“……”我摸了摸一点也不痛的脑壳,没有说话。

“你,”他笑了起来,声音是少有的温和,“想回来的时候木叶一直都在。”

不认识的西装男在我进门的时候就告辞离开了,这个临时居住的公寓里,很快就要迎来两个住客的离开。

是的,我也该走了。

去进行下一段旅行。

究竟什么样的感情才能陪人走到最后呢?没有的。

所以这么些年下来,我才觉得孤身一人才最好,自由,随性,随时随地可以展开冒险,与人相遇,结识,又离开,然后留下一段发光的记忆,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不至于太过空茫。

但偶尔也会有那么一会,觉得有些孤独。

……都怪五条悟的情绪影响到我了。

我使劲揉了揉揉脸,想要从这种消沉的情绪中走出来。

事实证明,情绪低落到时候,越在意反而会越低落,特别旁边还守着一个可以安心的存在的时候。

“呜,”调解失败的我狼狈地别过脸低下头,“对不起,我有些失态。”

面前的人后退了几步,接着,刻意发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我松下紧绷的肩膀,赶紧眨了眨眼,这时,一杯冒着热气的玻璃杯出现在我面前。

“?!”我惊愕地瞪大眼,忘了去接。

“要么?”去而复返,还收了脚步声的人又往前送了送,“放心,这次什么也没加。”

我的鼻尖不受控制地动了动,奶味的醇香和甜香带着热气贴了贴我的脸颊。

我双手去捧:“要。”

加了料的也要。

入喉的温度偏高,但对我这种口腔上皮细胞欠烫的人来说,其实这样刚好,就连甜度也正适宜,一杯牛奶下肚,感觉精神都被抚慰了。

房间里的暖灯全部被打开,客厅电视开关也被按开,笨蛋综艺吵嚷的人声从音响中传出,而做了这一切的人折回身,接着做之前的收尾,跳了好几个话题,随口道:“这次的材料不够,下次过来的时候再给带方便联络的工具,偏好什么?吊坠,还是护腕,或者更现代化一点?”

我捧着喝空了的杯子,听着嘈杂的背景音,顺着感觉回答:“……吊坠?”

之前的飞雷神手里剑也是被我做成吊坠挂着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可以。”他拉开卷轴,在一个清单上写下计划,“等着吧。”

我循着沙发慢吞吞地坐下,看着他一点一点地将拆掉精密零件分批塞回封印卷轴,想了想,问:“……您没有别的要和我说吗?”

“你指哪方面,”他单手接了个印,地板上的杂物被水流搅碎,随后又被火焰炙烤干燥,发焦起火,最后燃烧殆尽,周围跃动的火苗印入他的眼底,说出口的话带着年长者特有的包容,“有一些,现在还不是时候。”

沙发很软,软到能把我整个人都陷进去,灯光是暖的,胃部也是暖的,我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想:究竟是什么话才能让他这么谨慎。

我想到了木叶的改革方向,想到了千手和宇智波的纠纷,想到了在原著中写着盛年去世的柱间先生,甚至想到了自己的伤势,想了很多,想到头昏脑涨,最后放弃。

算了,时候到了他应该就会说的。

我老实道:“对不起,扉间先生,我猜不出。”

“没让你猜,”他的声音总是沉静中带着一丝克制,似乎是在避免因为经验上的差距造成的命令感,从而让这场谈话更加平等:“时候到了我会看出来的,如果没到……那就没到吧,这样也很好。”

打包好最后一份卷轴,他抬起手,似乎想揉揉我的头,但停了一会,还是收了回去,拐了个弯,把一盒抽纸递到我面前:“奶渍,擦擦。”

“!”我动作迅疾地接过抽出一张捂嘴,“失礼了不好意思您什么都没看到!”

“好,没看到。”

很好,经过这么一搞我的心态是回来了。

事实证明,调节低落还是要靠出丑产生的尴尬感。

……

扉间先生的行动力很强,当天下午打包完毕,当天傍晚就决定离开。

如同来时一样,只有我一个旁观者见证了这个跨时空的人来了又走,于是空荡荡的客厅就又剩下我一个人。

这次我没有再好奇开写轮眼把自己搞到半瞎,等到空间似有似无的波动感被抹平后,我慢慢地呼出一口气。

怎么说呢,这样也好,目送的人是我,好过道别的话说不出口。

不如说,一直在被送别的我其实更喜欢这个模式。

我拉开窗,高楼的风吹得窗帘猎猎作响,来了不知道多久的五条悟回过头来:“都好了?”

“嗯,我认识的人不多,高专那边已经告别过了。”我对他点点头,表情严肃,“走吧。”

“在那之前,带你先见一个友军。”他也不卖关子,抬起头:“出来吧。”

轻甲轻微摩擦调起了我的警惕,敏锐的听力即刻捕捉到了皮靴踩着水泥墙的脚步声,接着一个身影自上空轻巧落下。

“药研藤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