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去凤凰墟(第2/2页)

扶白鹤当即抚掌大笑:“死了好啊,妙啊。”

扶玉秋:“……”

扶玉秋不满地戳他:“我得先去玄烛楼一趟。”

“去那儿干嘛?”扶白鹤懒洋洋地绕着扶玉秋的一绺白发,漫不经心道,“生死有命,你去不去都改变不了什么。”

“扶白鹤!”

扶白鹤“啧”了一声,勉强道:“行吧——那若见了他,你得站在我这边。”

扶玉秋敷衍:“到时候看吧。”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扶白鹤道,“然后我们打起来时你扭头就帮他去了。”

扶玉秋振振有词:“我没帮他,我是去帮那个护草铃。你知道那个铃铛有多好看吗,挂我身上就没鸟叨我了,你把它打碎了怎么办?”

“……”扶白鹤幽幽道,“玉啾,你现在已是鸟了。”

扶玉啾:“……”

扶玉秋顿时伤心涌上心头,怒气啾啾:“都怪那个凤北河啊啊啊!我刚才早知道就去折磨他一顿的!”

扶白鹤觉得扶玉秋啾来啾去挺可爱的,抬手勾了勾他下巴,道:“你现在的壳子原形倒是玉雪可爱,那九重天仙尊是喜欢揉鸟雀才会对你这般特殊吗?”

扶玉秋瞪他。

变成白雀、活阎罗……

一句话戳到扶玉秋两个伤心事,扶白鹤也很有能耐了。

灵舟飞行极快,不过半日便到达浮筠州。

扶玉秋急急忙忙跳下灵舟,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玄烛楼。

“扶玉阙呢扶玉阙呢?!”

扶玉阙并非是不守信用的人,他已答应扶玉秋会去寻扶白鹤,就算这事再令他讨厌,也不至于半路没了消息。

许是真的出事了。

扶白鹤懒洋洋坐在灵舟上往下看去,手随意地在一匣子小玩意儿里翻找,似乎在找好玩的东西能哄扶玉秋,让他和扶玉阙打起来后能站在自己这边。

灵舟离地面有些高,被忽视的木镜想跟着扶玉秋,小脸苍白,小心翼翼扒着边缘往下蹦。

只是木镜好不容易克服困难终于平安落地,却见扶玉秋又风似的从玄烛楼冲出来,轻轻一跃就跳上了灵舟。

木镜:“……”

扶玉秋对扶白鹤急急道:“他好像一直没回来……”

扶白鹤当即将匣子一阖,轻而易举下了定论:“别问了,肯定死了。”

扶玉秋:“……”

扶玉秋幽幽瞪他:“……据说是去了魔族。”

***

魔族,炎海。

无数魔族身上挂着骷髅,幕天席地交媾者比比皆是,扶玉阙走在路上,简直没眼看。

好在他冷漠惯了,就算内心再波涛汹涌,面上依然不显露分毫。

扶玉阙手指轻轻抚摸手腕上漆黑的“手镯”,低声道:“确定?”

“你不信我,做什么要跟上来?”阴藤当即就要骂人,“藤藤的!我可在那狗东西身上下了藤引,绝不会有错!”

扶玉阙道:“可人在妖族。”

“那只大尾巴鸟虽然在妖族被重伤,可他身体里的那抹金色的玩意儿逃了。不管这两个东西是共生还是寄生,肯定都是一块算计小草的鳖孙!”阴藤还在骂,“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多废话啊?!一路上嘚啵嘚啵的,比草还烦!”

扶玉阙:“……”

第一次有人说他话多。

阴藤最讨厌别人质疑他:“肯定就在魔族,信我,等我抓到那玩意儿,拿去给我草泄愤!”

扶玉阙没说话,只一点头。

魔族炎海轻轻翻涌着岩浆泡,一抹金色流光在其中若隐若现。

转瞬没了身影。

***

昆仑山巅。

云归腾云驾雾而来,转瞬化为人形落地。

她在流离道云半岭查了整整三日,愣是没寻到一丝金乌的痕迹,甚至连凤殃特意交代的那棵绛灵幽草的灵丹都未寻到。

云归眉头紧皱,一时不知要如何和尊上交差。

她正想着,突然感觉整个昆仑山巅传来一阵惊天阵地的灵力暴动,好在下界无冰雪,否则这一下肯定能造成大雪崩。

云归预感不妙,快步上前。

昆仑山间,一片被震碎的凌乱废墟,凤北河被束缚在阵法中垂着头不知死活。

云归无意中扫了一眼,瞳孔微微一缩。

凤殃长身玉立站在那,明明灿烂的日光落在他雪白衣袍上,他周身却好像萦绕无数森然厉鬼,围着那宽大的身影不住徘徊。

凤殃乌发被凭空而来的风吹得胡乱飞舞,他神色阴沉得可怕,像是见到突破自己认知的东西,浑身每一寸都在紧绷着,好似下一瞬就会爆开无法承受的痛苦。

云归讷讷道:“尊上?”

凤殃金瞳已经恍如烧红的滚炭,空洞虚无。

他漠然看着云归,只是一个眼神就比凤凰威压强势数倍,震得云归险些站不稳。

“怎么?”凤殃漠然地问。

云归咬着牙抵挡凤殃的威压:“翻遍整个流离道,并没有金乌和……灵丹的痕迹。”

扶玉秋的灵丹只有完全复原,金乌才会使用,根据凤北河的记忆,灵丹应该还要过段时间才能彻底修复完整。

凤殃还有时间去寻。

凤殃轻轻闭了闭眼。

现在仙尊好似疯得厉害,云归本以为这话说完会受到苛责,谁知凤殃竟然只是轻轻一点头:“嗯,金乌喜火,去下界寻吧。”

云归越发觉得胆战心惊,低声称是。

凤殃又沉默片刻,既不让云归离开,也不吩咐她其他事。

就在云归等的胆战心惊时,凤殃终于轻轻开口。

“去凤凰墟。”

只是才说四个字,高高在上的无上仙尊像是再也忍不住,猛地呕出一口艳红的血,将惨白的唇染得鲜红。

云归悚然:“尊上!”

凤殃像是被什么压弯了腰,双肩都在剧烈发着抖,像是在压抑着控制不住的感情。

——是心上人因自己而死的负罪感?还是没能好好保护他的无尽懊悔?

连凤殃自己都不知道。

他没有记忆,只有那虚无缥缈的感情支撑着这具千疮百孔的空壳,就算悲伤难过也不知具体为何。

不过只是一瞬,凤殃缓缓直起身,漫不经心将唇边的血擦去,眼神涣散空洞,像是被掏空七魂六魄、游荡在黄泉路上的幽魂。

他神色漠然,好像方才的失魂落魄只是错觉,那高大的身形像是巍然不可撼动的山峰,什么都不能将他击垮。

凤殃接着说完未尽的话。

“……将凤凰墟重建,再把九重天凤凰殿的阵法挪过去。”

他要建一个华美的金笼,捕捉一只漂亮的白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