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精变的他【33】

“我感觉到你了。”

少女雀跃的话,还在耳边环绕,明明是一句没头没尾的、甚至是有些匪夷所思的话,却像是蜜糖一样,沁入了整个心扉。

感觉……吗?徐仁宇垂下了眼眸,晦涩不明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的舒夭绍。

“我要掉了哦……”舒夭绍不要脸不要皮的话,成功将徐仁宇的注意力拉到了自己身上。

“抱歉。”徐仁宇下意识地道歉,然后舒夭绍就感觉到托在她身后的手臂,用力地往上提了一下。

舒夭绍哈哈笑了起来:“喂,你都不觉得这个姿势很奇怪吗?”

徐仁宇神色一顿,确实,她像是一只考拉一样挂在了他身上。

两人的身体,隔着衣料,紧密相贴……

徐仁宇徒然清醒:“因爱!”

“在在在。”舒夭绍笑眯眯地应他,伸长了胳膊,在徐仁宇的脖颈后交叉,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稳住。

灯光浅淡的休息室包间门口,少年猛地闭上了眼,睫毛颤抖,喉结滚动,不知是在忍耐着什么。

“总之……”他声音沙哑,“先下来。”

“好吧。”舒夭绍见好就收,没非得赖他身上,她一蹦就下来了,结果脚一着地,就崴了一下,“哎哟。”

“怎么了?”徐仁宇瞬间揽住了她,没让她跌倒。

“鞋跟太高了,崴了一下,嘶~”舒夭绍不客气地靠在徐仁宇的怀里,抬起自己崴到了的左脚,在半空中控制着自己的脚腕,扭了扭。

徐仁宇低头,看到了她动来动去的脚踝,眸色瞬间阴沉。

真是过分啊,明明是她救了他的,结果又把他丢下,一直不联系他,却穿着这么高这么细的鞋子,为难自己去见别的男生呢。

少年眼底的暗色,波云诡谲,泛着彻骨的寒意,他正缓缓地移动着视线,他想要看一看,看一看这个坏心眼的女孩,到底在刷什么花招,她的脸上,又是否会出现一些蛛丝马迹,同时在撩两个男生呢,难道不该心虚吗?

结果徐仁宇还没来得及威慑一下舒夭绍呢,就感觉手臂上的肉被拧了一下:“嘶!”

心虚?

不存在的,舒夭绍就不是个会心虚的人,面对反派也不应该心虚,理直气壮到底就对了。

徐仁宇瞪她,结果舒夭绍顶着他冷飕飕的小眼神,不客气地又在徐仁宇的手臂的原位置再拧了一下。

徐仁宇:“……”

舒夭绍不满地撇嘴,理直气壮地娇蛮:“看什么啦,掐的就是你的肉肉,这时候不应该扶我去沙发上坐一下吗?”

徐仁宇:“……”

“你就不能照顾我一下吗?”

别扭的撒娇,娇蛮中,藏着令人心动的可爱,这是吃定了他吗?

真是的,太过分了!

心里恼怒着舒夭绍过分蛮横,结果徐仁宇身体却诚实的很,他不仅扶着舒夭绍坐下,还蹲在她面前,准备给她拖鞋看脚。

“诶诶诶不用不用,”舒夭绍把人拦住,拉着他站起来,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坐下,我刚刚就是崴了一下,没有多严重,已经不痛了。”

徐仁宇瞥了她一眼,沉默地坐在了她旁边,他看起来那么正常,连别扭都那么理直气壮,仿佛刚刚背着手掐着刀片准备杀人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其实那天晚上……”

舒夭绍准备给他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没能等他醒来,结果徐仁宇直接打断了她,伸手薅住她的头。

“头发乱了。”他说。

舒夭绍尴尬,刚刚葛优躺呢,蹭来蹭去的,怎么可能不乱,她正想伸手扶正一下自己的发型,却不料徐仁宇直接解下了她固定头发的发饰,这令本来就松散的发型雪上加霜!

瞬间披头散发的舒夭绍:“啊!你干什么!”

“绑那么紧,头皮不会不舒服吗?”徐仁宇的手掌,扣在舒夭绍的后脑上,很体贴地将五指插入发间,不轻不重地揉了揉。

诶你别说,这还挺舒服的,于是舒夭绍像是一只被挠到了下巴的猫咪一样,仰了仰头,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徐仁宇看着她的表现,暗暗地勾起了唇角,还是这种时候更乖一点。

“躺下来休息吧,我的大腿借你。”徐仁宇不动声色地抱着舒夭绍倒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不紧不慢地给她的头皮做着按|摩,另一只手,则悄悄地,勾起了她的一缕头发。

舒夭绍这会儿是被顺毛的猫,别提多得劲了,心里正跟系统扒拉着徐仁宇的技术不错呢,哪有空注意徐仁宇奸计得逞后那眼中的暗光,猎物落网后那惬意又满足的表情。

终于……到手了。

铺满了双腿的头发,可以任由他抚摸。

舒夭绍又不是真的蠢,徐仁宇这又是摸,又是撩,又是卷的,她哪里会感觉不到,于是她不耐烦地睁眼:“你干嘛玩我头发,幼不幼稚。”

徐仁宇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心理素质绝佳的他,甚至轻笑出声。

“因为喜欢。”他轻轻地说。

“什么?”舒夭绍震惊脸,啊哈,不会吧,他这是突然表白了,刚刚不是还别扭着?

徐仁宇终于放过了她的头发,修长的手,顺着那柔滑的黑发,缓缓逡巡而上,最终抚在了舒夭绍的脸庞,与此同时,他也慢慢地弯下腰,深深地看着舒夭绍的眼:“我说,因为……

“喜欢啊……”他的声音吞没在舒夭绍的唇齿间。

徐仁宇不急于深入,舌尖打着转儿给予滋润,若即若离地轻抿,呼吸炙热而沉重,言语在唇畔的分分合合,反复碾压中仿若喃喃:“喜欢,你的头发……”

他猛地捧起了舒夭绍的头,强势进攻,一路高歌猛进,少年着迷的叹息,消失在喉结的滚动中:“喜欢……你。”

舒夭绍没想过自己会遇上如此一言难尽的情况,徐仁宇这个瓜娃子是真的病的不轻,疯得挺敬业的,前一秒还想要杀她,后一秒就忍不住表白了。

其实,徐仁宇也并不清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爱,正是从自己的视线为那个人莫名其妙的驻足开始的。

在特定的某个人身上,倾注于有别于对其他所有人的在意,是一件危险的事情,因为这就像是一颗深埋在心田的种子,而在与对方相处的时候,在默默想起对方的时候,在为对方欣喜,为对方愤怒,情绪起伏都受到对方一举一动所影响的时候……那颗种子,便也在不断地汲取着这些喜怒哀乐的滋养,默默地生根发芽,最终长成雄踞在心脏上的,不可撼动的苍天大树。

正如同现在,徐仁宇心上那株开满花的苍天巨树,在摇落着无穷无尽的花瓣,一如他本人的欣喜若狂。

徐仁宇呼吸混乱,他却生生克制住了自己,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舒夭绍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