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朝局 秦府赃银(第2/3页)

不过纵使再谨慎,也抵挡不住变故。

忽地,一阵怪异的焦味传来,感觉不对劲的人们四处张望,然后不约而同地望见船的后身不知何时竟冒出了滚滚浓烟——

起火了!

虽然火势并不大,但这可是在水面上,万一出点什么差错,那可是要命的!

船上的人都脸色刹变,慌作一团地跑去救火了,即便是负责运输这批货物的苗义也不例外,他哪里背得起这走水的责任,心慌缭乱着就领着人赶忙去取水来救火。

一下子,船上只剩两个人留在货物处看守,其他的人几乎都朝着那突如其来的火跑了去。

谢殊和东光东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此时机,二人几乎是马上就敏捷地从人来人往中探到装有这批货物的房间外头,观察着四周和里面的动静,准备随时溜进去查看这批货物到底是什么。

放完火的山峨偷偷跑回来,见屋子里只有戚秋一个人,便知道谢殊和东光东影已然前去查看货物,顿时又紧张又担心,比方才听戚秋的吩咐去放火还要紧张一些。

可谢殊和东光东影这一去,却是半天都没有回来。

眼见火势已经被熄灭,救火的人一批批回来,戚秋不免等得有些着急了,频频的派山峨出去查看。

好在又过了一炷香之后,谢殊和东光东影终于回来了。

戚秋着急的上前一步,询问道:“怎么样?”

谢殊轻抿着唇,眉间微紧,露出三分凌厉出来,“是银子。”

纵使心中早有预料,戚秋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东影面色凝重的补充道:“不仅如此,经过我们的清点,这批银子的数量与秦府至今没有找到的那批赃银数额大差不差。”

戚秋眉心一跳,“你们的意思是这批货物很有可能就是秦府那批没有找到的赃银?”

东影沉重的点了点头。

这意味着什么众人心里很清楚,一时之间屋子里沉默下来。

船只慢慢的行驶着,又过了两日终于到了幽州地界,靠着码头停了下来。

乌金西坠,殷红色的残阳映照在水面,折射粼粼波光。

戚秋和谢殊等人立在码头,静静地看着这批货物连同着苗义一起被人接手运走。

是荣郡王府的人。

与谢殊想的一模一样。

*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

虽已经入夜,京城却依旧繁华热闹,高楼之上,满是欢闹,街上寻欢闲游的百姓更是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马车缓缓驶过街道,露出盏盏红灯笼的茶馆,里头说书先生拍案声接二连三响起,震得人很是精神。

“当今朝局动荡,多少高门大户被牵连下狱,这些世家往日里高高在上,可如今啊——”

“却是夹着尾巴做人!”

这家茶馆背后掌柜颇有些势力在身上,据说背后掌事的人是京城里的一位郡王,故而这里也是唯一一家敢在京城之中明目张胆议论朝政的茶馆,来来往往的客人确实不少。

呷了一口茶,说书先生扇子一挥,缓缓说道:“昨日宾客纷纷,今日门庭冷清,这便是如今京城高户人家的现状。光说那秦家,曾经可是当朝宰相,簪缨世家,可如今呢,连着其他几房都没逃过,尽数下了大狱,什么时候发配,全靠锦衣卫一言。”

“再说那谢家,曾也是京城里显赫一时的门户,可如今陛下病重,谢侯爷却是连辅政大臣都没有当上,并带着手里的京郊大营都交了出去,由荣郡王府暂为接手掌管着,如今谢侯爷已经在家里闲了好几日,眼看手里的权利都被瓜分完了,却是无能为力,可叹,可叹。”

“但你要说京城里的世家皆萎靡,那倒也不尽然,”醒木一拍,说书先生咂巴了一下,继续道,“先说那太后的娘家,芮家。”

“距离陛下病重,太后垂帘听政已经过去了这许多时日,芮家在京城的地位是水涨船高,一路高升。芮家的本家虽然在胡安,但大房和二房却是在京城之中任职,如今太后掌政,芮家跟着鸡犬升天,芮阁老不仅当上了辅政大臣,还成为了内阁之首,芮阁老的小儿子也进了锦衣卫,如今是锦衣卫的镇抚使。其余的芮家人也步步高升,虽没有一步登天,却也没少让人艳羡。”

“不光是芮家,还有李家。”

“李家已经过世的老夫人与太后交好,太后对李家也是多有照拂,如今太后掌政,李家自然也少不了好处,跟着升官发财不说,连着李家大郎也被放出来了,一点事都没有不说,还在衙门里混了个小官,如今生活过的也算是美哉。”

“据说这个李家大郎是个酒囊饭袋,如何能担得起官职。”有些客人听了开始皱眉,不禁嚷嚷道。

被人打断,说书先生也不恼,笑呵呵道:“不满意?那你去找太后娘娘说去,谁也不拦着你。”

满堂便开始哄笑。

笑声透过茶馆,落在夜色之中,听得有些不真切。朦朦胧胧的月色之下,皇宫里也是灯火通明。

御书房里点着烛火,将殿内外都照的明亮,只是如今坐在龙椅上的人变成了太后。

看着手里的奏本,太后叹了一口气,“巢沧县闹洪灾,百姓们流离失所,众位大人觉得该如何?”

站在御书房里的都是被大臣们选举出来的辅政大臣,从左到右,分别是芮阁老、唐老太傅、周大人,威武将军和荣郡王。

闻言,芮阁老上前一步,说道:“令地方官员疏导百姓,让临县派出官兵增援救人,加固堤坝,拨款赈灾,再派大臣前往巡视,汇报灾情情况。”

太后抬起眸子,“那依阁老所见,此人应该派谁?”

芮阁老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谢侯爷在江陵的时候曾处理过类似的事情,如今谢侯爷闲散在家,此事交由谢侯爷来正好。”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只见烛火摇曳。

唐老太傅心中不知为何突然咯噔一声,顿了顿,上前一步,“如今京城风波不断,谢侯爷一旦去了巢沧县,没个三五月怕是回不来,此番会不会不太妥当?”

芮阁老转身看着唐老太傅,“如何不妥当?正是因着时局动荡,巢沧县闹洪灾一事才要赶紧解决,免得民怨沸腾,让局势更加不稳,如今京城之中还有比谢侯爷更合适的人选吗?”

“更何况如今朝局虽然不稳,却也不用谢侯爷费心操劳什么,哪怕要去个三五月也没什么不妥。”

因着朝政问题,自从芮阁老和唐老太傅一同被选为辅政大臣,两人便没少为了朝事争吵争论,有时候仅仅是一言不合,两人便能吵个天翻地覆。

如今一听唐老太傅又对自己的提议持反对意见,芮阁老的脸当即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