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呐呐呐

说归说, 闹归闹,姬冰玉只把这事当玩笑。

是的,她压根没把禹倩雪放在心上。

对于她而言, 这件事就是万千小事中无足轻重的一件, 虽然对方酸言酸语,可对姬冰玉而言这不过是场毛毛雨, 更何况她也无中生菜地怼了回去。

简而言之, 在姬冰玉心里, 两者已经扯平了。

然而对某些人来说, 却并非如此。

几日后,春日明媚,阳光灿烂如昨, 姬冰玉再次来到了明悟堂。

而这一次, 不仅三师兄沈和歌与她一道,人群中还有谢喻安、凤飞霜、钟子期和裴乐夜,尤其是后者,在看见姬冰玉时, 仿佛看见了亲人似的, 用力挥了挥手。

姬冰玉:……

并不是很想说自己认识他。

在见到姬冰玉后,凤飞霜先是心中雀跃, 而后又抬起下巴,做出了一副高高在上大小姐的派头道:“喂, 这都快半月过去了, 你怎么还没引气入体?”

“别到时候传出去, 让别人还以为我们长清门连个徒弟都不会教。”

这话好别扭。

姬冰玉困倦地抬起眼, 慢吞吞地开口:“哦。”

不是她敷衍, 而是真的好困啊。

再说了, 凤飞霜是个什么样的人姬冰玉也知道,你可以说她口无遮拦、没脑子又直率、甚至容易被人当枪使,但她本性绝不是个坏人。

起码和雁流苏那种会背地里暗戳戳放出流言,试图在背地里毁坏姬冰玉名声的人不一样。

凤飞霜见姬冰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忍了又忍,就在即将爆发的时候,裴乐夜率先开口。

他颠儿颠儿地跑到了姬冰玉身侧,满脸信赖:“没事!姬大师——姬师妹有神器在手,又是今年的第一魁首,肯定是有悟性的,就算现在慢一点,也是、也是——”

“厚积薄发。”

钟子期嫌弃地看了眼裴乐夜,又扫过了凤飞霜,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姬冰玉的脸上。

他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呵,女人,就是麻烦。”

这是钟子期的习惯用语,出于个人经历,他骨子里仍是不太看得起女人。

凤飞霜皱眉,上前一步质问:“你什么意思?”

钟子期撩起眼皮,语气同样很冲:“我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呵,当谁不知道你和轩辕焚天的关系吗?”

“斤斤计较也不过是些破事。”钟子期冷冷一笑,“你们女人就是这样,没有半点格局。”

姬冰玉知道,钟子期与轩辕焚天有矛盾。

钟子期看不得家里人对轩辕家的谄媚样,而轩辕焚天又直接将钟子期当成了小弟,在试炼相遇时,毫不客气地向他索要符箓,气得钟子期爆发,连试炼都不想继续了,追着他打。

这也就是姬冰玉初遇钟子期时,见到那番情形的缘故了。

后来,姬冰玉才了解到,钟子期的父亲是个软弱的,而出主意逼着钟子期和轩辕焚天交友来往的,正是钟家的太夫人。

再加上幼时目睹的那些争斗,钟子期本来就对女人没什么好感,此时见凤飞霜一副飞扬跋扈的样子,心生厌恶也是有可能的。

而且凤飞霜本来也和轩辕焚天走得很近,钟子期迁怒也是正常。

不过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这和姬冰玉有什么关系呢?

姬冰玉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作为一个女人,也作为钟子期的朋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他的错误思想。

于是姬冰玉拉住了气得脸色通红的凤飞霜,双手抱胸,斜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钟子期,又模仿了一下平日里大师兄郦抚卿的笑容,邪魅地勾起嘴角。

“哦?男人嘛。”

钟子期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你、你干什么!”

姬冰玉邪魅地勾起嘴角:“鸭头,别嘴硬了,你刚才那句话就是想勾引我,我懂的。”

钟子期一脸骇然:“我没有!”

姬冰玉更邪魅地挑起眉梢:“呵,鸭头,眼神是骗不了人的,我承认你的小花招勾引到我了。”

钟子期气急,疯狂摇头:“我没有!”

姬冰玉邪魅得整张脸都在舞动:“鸭头,你在说气话,我不信。”

而后的一整节课,无论钟子期说了什么,姬冰玉都用“你在说气话,我不信”“呵男人,不要再欲擒故纵了”这两句话怼了回去。

除此之外,剩余无法说话的时间,姬冰玉都直接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钟子期,只要和他对视,就会开始邪魅地舞动起五官,简直快要把钟子期逼疯了!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不对,不是女人,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这一刻,钟子期终于又想起当日在试炼时被姬冰玉“扬起骨灰”时的恐惧。

而姬冰玉越战越勇,她在这样的追逐中寻觅到了久违的乐趣,刚一下符箓课:“鸭头啊,你怎么不理我了?害羞了?你别——”

“姬冰玉!”钟子期咬牙切齿,“我错了,我道歉!”

求求你别在继续了!

被姬冰玉这么折腾了一节课,就连凤飞霜的气都已经消下去了不少,颇为同情地对着钟子期投去了一瞥。

惹谁不好,偏偏惹姬冰玉这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家伙。

凤飞霜默默在心底为钟子期祈祷了0.0000001秒,而后就继续幸灾乐祸了下去。

谁让钟子期欺负她呢!活该!

姬冰玉收回了所有的邪魅,循循善诱道:“知道错了?来,说说看自己错在哪儿了?”

钟子期:“?”

他总觉得姬冰玉的口吻不太对,但为了自己不再遭受惨无人道精神摧残,钟子期立即道:“我之前不该说那些话。”

这句话一出口,后面的句子愈发流畅了起来。

“我不该用那样轻蔑的口气提起‘女人’二字,也不该胡乱在心底猜测凤师姐和旁人的关系。”钟子期越说越顺,到了最后,竟是对着凤飞霜抱了一拳,“此番是子期之过,师姐若要责罚,子期毫无怨言。”

按照年龄和两峰主人的关系,钟子期确实该叫凤飞霜一声“师姐”。

凤飞霜被唬了一跳,下意识摆摆手,连连道:“不必不必!子期师弟太客气了,我作为师姐也有错,不该之前口气那么差,反倒引起他人的误会。”

姬冰玉欣慰道:“就该如此嘛。你看,你被别人随意揣测,心里也不好受吧,将心比心,以后千万别在这样了。”

谢喻安嘴角抽搐地看着这一幕,深深叹了口气。

他总觉得自己自从来长清门后,整个人的智商都被拉低了不少。

若是放在以前发生这种事,谢喻安的第一反应一定是权衡利弊,谨慎观察凤家与钟家的关系,在其中浑水摸鱼,看看能不能给自己谋求来更大的利益。

而现在,谢喻安只想静静地坐在桌前,泡杯热茶,任凭旁人嬉闹,只他悠闲笑看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