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第2/3页)

看来,这位小少爷是个不错的人。没有仗着身份地位高,就拿普通门生来当挡枪的肉盾。

“少爷,少爷!你千万别有事啊!”一个门生腿软了,跪在旁边,声音染了哭腔,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叫魂。

“……”桑洱无奈道:“先不用哭,有我在,他不会有事的。”

桑洱让人扶起晕厥的宫少爷,凑了上去,伸手捏住了宫少爷的下颌,拇指压在其下唇处,轻轻掰开了他的嘴巴。

看到这里,站在后面的裴渡无法再置身事外了,直接上来,挤开了旁边的门生,说:“姐姐,我替你固定住他吧。”

“也好。”

在迷蒙中,宫少爷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了。第一只捏着他的手颇为温柔,但很快就换了一个人,力气比第一个人大得多,捏得宫少爷红肿的眼皮一抖,勉强撑开了一条细缝,迷蒙间他看见了一张清丽的年轻面容,她端着一个杯子,正在认真地喂他喝一种微苦的水。

宫少爷的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没力气,深深地看了桑洱一眼,他就晕过去了。

药粉吃下去后,毒蜂蜇伤的地方,痛楚果然减轻了不少。宫家一行人连连道谢,还非要桑洱留个名字,以后好登门拜谢。桑洱差点嘴瓢出一句“红领巾”,但一想到身边的裴渡和宓银是认识的,桑洱还是忍住了,只深沉地留下了一句“不必”。

太阳快要下山了,在天幕彻底暗下去之前,桑洱三人及时地撤出了青雷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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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雷谷与泸曲相距不算太远。马车代步,需要三天路程。御剑的话就更快了。

半路上,叶泰河与他们告别,转向另一个方向,回自己的师门去了。临别前,他还热情地约定下次再一起出去。

叶泰河走后,马车里,就只剩下桑洱和裴渡两人了。

桑洱本来以为,前几天晚上,她拒绝亲吻的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裴渡压根没忘记,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叶泰河不在了,桑洱就再也没有了借口。裴渡将她堵在了角落里,狠狠地亲着她,咬她的下唇,亲了个够本。碾压嘴唇的力度,带来了轻微强制的疼意,但又一如既往地,没有真正地弄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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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车劳顿,回到熟悉的家后,裴渡睡了长长的一觉。到天色昏黄时,他才醒来,浑身骨头都懒洋洋的,大字型地躺在床上,望着穿过窗纸、洒在木柱上的夕阳余晖。

差不多到饭点了,秦桑栀应该差不多来叫他了吧。

这种彰显了宠溺与重视的特殊待遇,已经断断续续地存在了三年。

肚子饿得有点瘪了,裴渡也躺着没动,神思飘摇了片刻,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脑海中,浮现出马车里的一幕幕,莫名地,嘴角竟然牵动了一下。

落不下来。

只是,他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天完全黑了,也没有人来。

裴渡饥肠辘辘,终于坐了起来。

难道秦桑栀也睡过头了?

也行。今天就换过来,他去叫她吃饭好了。

就在这时,走廊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却不是裴渡熟悉的那一道。

“裴公子,您醒了吗?”门外响起了一道怯生生的声音,正是府中的一个小丫头:“饭菜已经热好了,您要我端进来,还是去……”

话还没说完,她眼前的门就刷地一下,被打开了。

裴渡双手扶着门框,微微低头,盯着她,问:“姐姐呢?”

“小姐?小姐今天中午就出去了。”小丫头磕巴了一下,回忆道:“她说,她要去……东街那边。”

裴渡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东街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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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才回到泸曲,桑洱困得一直打呵欠,但她根本没敢睡觉,中午就跑了。

跑是逃跑的那个跑。

在幽闭的马车里,没有了外人,裴渡像是食人花成了精,逮着她亲了又亲。亲得她满脸通红,浑身发毛。

这让桑洱产生了一种诡异的联想——加入她是一根棒棒糖,被这么个亲法,早就被舔得没有甜味了。

这种被人亲得太多、吓到跑掉的感觉,还有一种非常微妙的熟悉感。

桑洱:“……”

仔细想了下,这本书里的备选男主,似乎……都是接吻狂魔。

这是巧合吗?难道闷骚的作者就喜欢这一口?

本来已经开始实行“奉旨变心”的计划了,这几天被摁着吻了又吻,气氛都冒出了粉红的泡泡。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所以,桑洱也不完全是为了躲开裴渡的“亲亲攻击”才跑的。在深思熟虑后,她决定做一些大胆的事,去补上进度,坐实人设——她要去东街的青楼里,寻欢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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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以后,泸曲的街上,华灯亮起,行人如织。

裴渡脸色阴沉,朝东街走去。

一路上,年轻的姑娘与他擦肩而过,都会忍不住脸颊绯红地回头多望一眼,发现了他是往东街去的,都心道:这俊俏的小公子,应该是去那边寻乐子的吧。

可是,为什么他的脸色会这么难看,仿佛还有点咬牙切齿吗,仿佛不是去寻快活的,而是头顶飘了点绿,跑去捉奸的?

裴渡并不知道,在别人眼中,他已经被扣上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只觉得自己心口塞进了一个炸药桶。前些天在马车上酝酿出的有点儿甜丝丝的心情,如今已被憋闷取替了。

裴渡知道,秦桑栀曾经是东街的常客,最爱流连各大欢场。但最近三年,在他有意无意的阻挠下,她已几乎在那种地方绝迹了。

当然,秦桑栀是一个念旧情的人,她对青璃、周涧春等人的照顾并没有停下来。即使她很少去了,也不会有人欺负她以前捧着的人。

在去年,青璃和周涧春纷纷离开了栖身之地,不干旧业了,在别处开了个小商铺。铺子的位置,还是秦桑栀帮忙选的。

对此,裴渡虽然心里不舒服,不喜欢她把太多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但想到秦桑栀已经改变了那么多,总不能逼她逼得太紧。所以,这些小事,裴渡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万万没想到,秦桑栀今天竟然会光明正大地回去阔别已久的地方。

再结合她这几天来的,那些挑不出错处、却还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疏远感的微妙变化,裴渡的步伐猛地一顿,心底冒出了一个念头——

已经三年了,秦桑栀是不是……已经腻了他了?

分明是一闪而过的想法,却开始在脑海里,生根发芽,长成附骨之疽,凌迟着裴渡的思绪。

在他来到之前,与秦桑栀有密切来往的男人,也就两种。

一种是秦跃这个类型的,另一种,就是青璃、周涧春那一类人。

三年前,决定要勾引秦桑栀、将她的心抢过来后,裴渡一开始也模仿过他们,以讨好她。但很快,他就发现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