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同心咒,谁下的?

听到这话,傅长陵转过头去,用看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自家老爹:“我要能混进去,我现在还在这里?”

“那是你没策略。”

傅玉殊从兜里拿出了一个瓶子,在傅长陵面前晃了晃。傅长陵不由得愣了:“这是什么?”

“千面水。”

傅玉殊将瓶子交给傅长陵,颇有些怒其不争:“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带回来吗?追姑娘不能这么追,上来你就一副赖在人家鸿蒙天宫的样子,人家不得吓着么?她和你什么关系?难道还是夫妻不成?只有夫妻才能这么死缠烂打,你们才刚认识,”傅玉殊加强了语气,“要循、序、渐、进。”

“所以你给我这个千面水的意思是?”傅长陵握着瓶子,试探开口,傅玉殊点点头,“就是你想那个意思,重头开始,给人家一个好印象。”

“可以后被发现了,这印象好不了吧?”

傅长陵立刻反驳,傅玉殊用扇子敲了他的头一下,低骂道:“你怎么能蠢成这样?你现在先混过去,把感情培养起来,等培养够了,再被发现,到时候你就告诉她,你是因为爱她。你们感情都够好了,到时候你认真道歉努力悔过,这事儿就过去了。你现在不去,你想追到人?”

傅玉殊冷笑了一声:“我怕你到鸿门天宫门口,就得给人家扔出来。”

傅长陵不说话了,傅玉殊这预言可能性太高了,他的确已经被扔出来一次了。

他叹了口气,拿着千面水,觉着这的确是他唯一的出路,想了想后,他转头看向傅玉殊:“你说他为什么这么讨厌我啊?”

“那得看你对他做了什么啊。”

傅玉殊果断道:“你对人家好过吗?”

“没……”

就这个字,傅玉殊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知道人家喜欢什么吗?”

“不太知道……”

“了解她吗?”

“不了解……”

“那你对她做过什么?”

傅长陵沉默了,傅玉殊用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出声:“你做啥了你得说啊,说了我才能帮你啊。”

“我……”傅长陵有些不好意思,“我先骗了他。就在上官山庄的时候,我把他推出去挡刀,他在护着我的时候,我自个儿跑了……”

傅玉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傅长陵说了开头,后面也顺了:“然后他想杀我,我们两互殴成了重伤,我趁他受伤给他下了同心咒。接着我和他一起合作,这个过程还是很愉快的!”

“那什么过程不愉快呢?”傅玉殊含着最后一丝希望询问这个傻儿子。

傅长陵勉强笑了笑:“然后我心魔入体的时候,打了他……”

“打了他?”

“还骂了他……”

“还骂了?”

傅玉殊倒吸了一口凉气,傅长陵点了点头,他说出来后,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秦衍这么排斥他。

这换谁也没这么好的脾气啊?

父子俩陷入了沉默,傅玉殊默默喝了口茶压了压惊,过了一会儿后,他斟酌着道:“长陵啊,其实这人世间还很长,你要不要考虑换一个对象?”

“我也没敢想这辈子有什么了,”傅长陵叹了口气,“但我欠了他的,我想还。”

傅玉殊没说话了,他认真思考着,傅长陵小心翼翼瞧傅玉殊:“爹,我还有救吗?”

“这个……”傅玉殊犹豫着,“一定要救?”

“一定要。”

“那……那要不能救呢?”

“爹,”傅长陵将千面水收到兜里,笑眯眯抬头,“后娘打算杀我,您回去,家法处置了吧。”

傅玉殊得了这话,算是明白傅长陵的意思了。

越思华是越家嫡女,他们的婚姻,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之间的关系,还是越家与傅家的颜面。他没办法处置越思华,可是傅长陵纵然是个私生子,那也是傅家长子,越思华派人杀傅长陵,傅长陵执意要闹起来,两家脸面都难看。

“长陵啊,”傅玉殊抬手抚上傅长陵的后脑勺,满脸忧愁,“你在鸿蒙天宫那边看着傻傻的,怎么和爹说话,就这么机灵呢?”

“爹,”傅长陵讨好笑了笑,“您感情经验丰富,您再想想办法。”

“这个,”傅玉殊面露难色,“你说要是给你创造个机会接近他,这个可以做到。但之后你们能不能修复关系,儿子,这个真的太为难我了。”

“能接近就行了。”傅长陵得了好便收,用扇子敲了敲傅玉殊的肩头,“剩下的交给我,你放心。”

“行吧。”

傅玉殊点点头:“你先安心养伤,我给你安排。”

得了傅玉殊的承诺,傅长陵放下心来,他赶紧站起来,给傅玉殊揉着肩道:“爹,我知道您最疼我了。”

傅玉殊听到这话,他不免愣了愣。

以前傅长陵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就算傅长陵一贯讨人喜欢,会做好事儿,可是他从来不会说“您最疼我”这样的话。

再怎么讨巧的人,心里都有点逆鳞,傅玉殊的偏爱,便是十七岁傅长陵心里永远的伤口。

傅玉殊的沉默让傅长陵有些奇怪,他不由得道:“爹,你怎么不说话?”

“没事儿,”傅玉殊笑起来,“我就是觉得你长大了。”

“懂事了。”

他声音有些低下去,傅长陵听着他的声音,心里有些发酸。他给傅玉殊揉着肩,低声道:“爹,你最近去做什么了?”

“大买卖。”傅玉殊闭上眼睛,享受傅长陵给他揉肩的舒适感。傅长陵听着,想起上一世傅玉殊病去的模样,他心里有些难过。

傅玉殊身体本就不算好,后来仙魔大战爆发之初,他是整个仙门后方物资调动总指挥,经历了一场魔修暗杀之后,整个人就瘫了。后来云泽灵气开始衰竭,他便是云泽灵气衰竭之初第一批受难的修士。

傅长陵无数次想过,如果业狱的魔修没有出现,没有那场仙魔大战,又或者傅玉殊身体能好一点,就算最后还是会死,可也不会去得那么早。

“以后你别这么辛苦了,”

傅长陵小声劝慰:“有什么事儿交给其他人干,你看二叔三叔,他们哪一个不比你轻松?个个都认真修炼,就你,整天跑来跑去管这些杂事儿,老大不小了,还是个金丹。我现在都金丹了……”

“一个破破烂烂的金丹就敢教训我了?”

傅玉殊被他念烦,用扇子抽在他屁股上:“回去歇着,少叨叨我!”

傅长陵被傅玉殊赶出门去,侍女在门口候着他,见他出来了,四个侍女朝着他福了身,盈盈一笑道:“大公子,随我们来。”

傅长陵跟着两个侍女回到卧室,一路上他都在观赏这飞舟上的装饰,整条船的风格都是富丽堂皇,闪瞎人眼,却有种让人觉得意外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