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您打我的时候轻一点
黑泽秀明踱步到收银台，刷卡付账时不可避免地看到了收银台边购物篮里的临期便利食品。
一只孤独的芝士蛋糕歪倒在购物篮里，底下还有一盒给它垫脚的咖喱鸡排便当。
真可怜，没人买的话就要被丢掉了。
谁会拒绝一只孤独的芝士蛋糕呢。
黑泽秀明想到晚饭时没有撒海苔芝士碎的寡淡米饭，毫无心理负担地拿走蛋糕和洗护用品堆在一起。
“一起结。”
“好的，请问您用信用卡还是现金呢？一次结清还是分期支付？请问需要购物袋吗？或者您希望选用配送服务？”
黑泽秀明将银行卡插进POS机，“显然，刷卡，要袋子，一次结清。”
店员低着头把洗护用品都装进塑料袋，嘟囔道：“最近模仿黑泽警官的人真多。”
黑泽秀明：？
店员用自以为别人听不见的语气抱怨完，扬起职业假笑，双手递出便利袋，“多谢惠顾，请您走……走……您头发哪里染的？简直和真的一样！”
就是真的！
黑泽秀明睨店员一眼，拎着便利袋转身就走。
他抬手摸了一下侧脸，真有很多人模仿他？
不可能，警视厅虽然将他塑造成所谓了明灯，但塑造方向显然不是朝着偶像去的。
有人刻意引导！
他加快脚步，冲回公寓，来不及把芝士蛋糕收好就打开手机，登录网页。
铺天盖地的新闻和夸赞井喷式涌入眼帘。
穿着，语调，行为方式，喜好，无一不被详细写在那些报道中。
而这一类报道开始涌现的时间最早可以追溯到一周以前。
那时候这些报道几乎没人在意，但在这次在摄像头下再次拆弹成功之后。
报道和媒体对于他信息和隐私的热情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
黑泽秀明放下平板，深吸一口气，靠在小沙发上。
这显然是组织的手笔，刻意将民众对他的热情调到最高值，这样一举一动就会落在关注他的所有人眼中。
而这些拥趸他的人将会成为组织天然的监视者和爪牙。
可他却不能拿这些人怎么样，警察厅也不会让这些人拿他怎么样。
毕竟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民众，而他如果做出与警视厅塑造形象不符的举动，想必也是上层不愿意看到的。
“嗡——”
降谷零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电话。
黑泽秀明掀起眼睑瞥了一眼来电显示，这么晚还打过来，明显就是突发情况或者紧急事态，zero今晚别想睡觉了。
“嗯，是的……我明白，我会看好他的……好的，网络对策课得到的消息是吗？好的，我会想办法压下来的。”
黑泽秀明等他挂断电话，抬手撑起脸颊，“关于我的？”
“你知道了？”降谷零有点意外，毕竟事情才爆发不就。
“嗯。”黑泽秀明缩回手，仰面倒在沙发上。
小沙发是单人座椅，对他来说有点逼仄，于是大腿以下的部分只能晃荡在扶手之外，“我刚才去便利店的时候收银员说最近有很多人在模仿我，那时候我就猜到了。”
“想也知道是乌丸莲耶的手笔。”黑泽秀明闭眼，“真不能小看他，我还以为他自负至极，觉得自己不可能失败，没想到他连自己有可能会失败都算进了计划里。”
他叹息一声，“我一旦拆弹成功，那么乌丸莲耶的计划失败，他如果不想让我好过，利用舆论就是最好的方式。”
降谷零想到黑泽秀明拆弹时nor匿名直播间里的奇怪弹幕，“他在你拆弹的时候就开始抹黑你了。”
“是吗，真棒。”黑泽秀明棒读，“所以呢，警察厅准备怎么办？”
“他们想让你住在警视厅一段时间。”降谷零抿了一下唇，“上层不想让你出事。”
“行啊。”黑泽秀明眯了眯眼，狡黠笑道，“这样也不错，你们就不能用芝士威胁我了。”
降谷零：……
“毕竟警察厅的食堂给我留了专门的餐点呢。”黑泽秀明得意地晃了一下小腿，“羡慕吗？”
降谷零：当然不羡慕。
但话不能这么说，他的情商还没有低到这种程度。
“嗯。”羡慕。
“你撒谎，我听见了。”黑泽秀明轻笑一声，岔开话题，“上面还让你干什么？”
“从技术方面压一下消息。”降谷零清空脑子，防止藏了好久的心思被秀明看出端倪。
“网络对策课都在加班，这些报道最多24小时就会消失，你再消失在公众视野一周左右。一周以后，其他的媒体消息自然会覆盖之前的内容。”
“嗯，行啊，那明早我跟你一起去上班。”
黑泽秀明到主卧抱了床杯子丢在沙发上，然后端起降谷零的电脑，不由分说地将人赶到主卧，“你就在这里办公休息，我要睡觉了，反正接下来一周我都不在这里住，你住在我房间就行。”
说完，没给降谷零任何反应时间，关门离开的动作一气呵成。
他放下沙发的靠背，瘫在沙发上。
也不知道哥哥那边现在怎么样……
他翻了个身，乌丸莲耶确实棘手，但过于依赖网络了。
网络信息既是乌丸莲耶的长处，也是他的弱点。
如果能攻破乌鸦军团的局域网络就好了，里面肯定存着不少好东西。
黑泽秀明眯着眼睛，抓起一个抱枕垫在脖子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恍惚间总觉得有重物压在胸口。
他一翻身，那个重物就掉下去了，然后脸颊上传来一点湿意。
“汪——”
黑泽秀明睁眼看向前爪搭在沙发边的哈罗，伸手揉了揉他毛乎乎的脑袋，含混道：“你怎么起来的这么早？你主人呢？”
“汪~”
“嗯嗯，今天有没有肉罐头不是我说了算，你讨好错人了。”
黑泽秀明越说越含糊，眼看就要再次睡着，直到一只被冷水浸透的，冰凉的手便贴到脸颊上。
他一个激灵睁眼，伸手拽住那截指尖，“谁？”
降谷零愣了一下，没抽回来，“我。”
“喔。”黑泽秀明掀开被子起身，顶着一头乱发进浴室洗漱。
脏衣篓里面堆满的衣服不见了，可阳台上好像没有，烘干了吗？
“早餐吃你昨天买的芝士蛋糕？”降谷零此时已经穿好衬衫，他单手带好臂箍，又戴上枪套。只需要套一件西装就可以直接上班。
“吃。”黑泽秀明钻进主卧，从衣柜里找出一套风格极其夸张的休闲装。
穿好之后手臂和领口处的装饰链随着动作一下一下晃荡，他掀起衣摆，挑了个绑在腰上的枪套将伯莱塔收好。
这套衣服宽松极了，衣摆放下来的时候谁也看不出他腰间绑了东西。
等穿完了衣服，黑泽秀明也完全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