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没长针眼

毕业典礼当天学校不抓迟到,徐诀踩着铃声进教室,拖开椅子砸座位上。

老师还没来,教室吵吵嚷嚷的,卫小朵转过来戳他:“吃酒心巧克力吗?”

徐诀脸埋在臂弯里,直接抬手摇了摇算作回答,他现在听到“酒”这字儿就头晕。

昨晚从酒吧出来,陈谴费了老大劲儿把他弄上车,他跟狗一样趴在陈谴背上,手不规矩地隔着裤子揉陈谴大腿,口齿不清地念叨“振动式”。

当时神志不清,事后倒是能清晰地记起每个细节,陈谴将他振动的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给他看亮起来的屏幕:“你爸跟你说今晚睡办公室,不用给他留门。”

然后他一边头脑不清醒,一边准确无比地给陈谴指明了回家的方向,半拐半哄地将人带回了家。

就在他的卧室里,连空调都来不及开,只敞着露台的窗帘,两人赤条条地在床上交叠。

他家卧室的床和露台对的角度刚刚好,露台下方是花园,静谧时能听得花园池塘时而激起的水花声儿,月光从窗外大片大片地漏进来倾泻在两人身上。

从他那个视角,他恰好能瞧见跪伏的陈谴耸起的臀部,漂亮得连月色都愿为它作嫁纱。

陈谴就顾着俯首亲他胯骨左侧的纹身,正在掉痂状态的纹身刺痒刺痒的,徐诀恨不得陈谴咬下去覆盖痒意,却没作声。

后来他被陈谴吹酒醒了,行动先于意识把人按床上弄了个脚尖儿朝天,陈谴顾忌着这是他家没敢喊出来,他索性就着姿势面对面托抱起陈谴离开卧室,踩着光滑的走廊地板走走停停为陈谴介绍:“这是我的工作间,大不大?”

陈谴勾着徐诀的脖子偏头看一眼,比那个车库改造的大多了,但是他为自己送徐诀的小工作间抱不平嘛,就偏心道:“一般般吧。”

徐诀顶不高兴,每次喝了酒都蛮不讲理,巨型螺丝般钉住他:“不大吗,我爸的工作间在三楼,我的比他的还大。”

陈谴心道你快别说了,捏捏徐诀的后颈顺他意:“大,很大。”

“不过我爸的工作间是跟书房分开的,我的是连一块儿。”徐诀继续往前走,几步后停在了正对楼道口的阳台前,“这里本来是当花房用的,我妈以前喜欢弄些名贵小盆栽放在这上面,估计不是这方面的行家吧,花没养活多少,夫妻俩之间的感情也没救了。”

陈谴的两条腿搭在徐诀的双臂上晃动,不知此刻谁更没救了:“乖小狗,回卧室吧?”

“楼下还没参观呢。”徐诀抱着他走下楼梯,“姐姐,你以前不是跟我说喜欢颠颠儿嘛。”

陈谴难受地闭上眼埋在徐诀颈窝里:“够了……”

赤足踏过地面无声,徐诀不觉畅快,穿过客厅腾出手拉开门,清凉的晚风顿时从院子拂进来撞上陈谴的背部,与徐诀灼热的手掌形成鲜明反差。

酒店阳台或夜店隔间已是陈谴最大的极限,院子四面空旷,顶上就是墨染的夜空,陈谴掐着徐诀结实的肱二头肌,低声说:“徐小狗你疯了吗。”

小疯狗置若罔闻,将他放在池塘边让他撑住池壁:“姐姐,你看看鱼。”

照明灯往池塘洒了层柔光,徐诀覆在陈谴身后跟他咬耳朵:“那条深红色的个头最大,也养得最久,游起来可猛了。”

只听水声流动,红锦鲤跃出水面,又直直扎进水里,吓得鱼群四下逃窜,在塘面扬起连串的水花,陈谴控不住的惊呼从嗓眼儿冲出来落入池中,不知鱼儿们有否听见。

但是徐诀听见了。

他做着混账事,说着正经话:“姐姐,虽然我酒量不太行,但是我会尽力控制自己的思维不让阿姨失望的。”

池中的鱼儿频频被吓得乱窜,溅了陈谴一身的水,清的浊的,他无奈指控:“你现在说这话不心虚吗?”

“怎么会,”徐诀轻蹭陈谴的肩头,“姐姐,你能感受到吗,我一直在为你努力。”

“……努力终将得到回报!”毕业典礼正在进行,教导主任昂首杵台上情绪激昂地发表讲话,对底下一堆低垂的脑袋视若无睹。

故作轰烈的掌声盖住兜里手机的振动,徐诀掏出来解锁,陈谴给他发来个消息:头还晕吗?

徐诀挪动着指头回复:听完主任讲话,下一个到副校上台,晕。

陈谴甩他个“我比狗困”的表情包:什么时候结束?

徐诀长按收藏表情包,回复:起码得中午吧。你呢,休息好了没?

昨晚下楼弄,池边弄,上楼还弄,回卧室后陈谴直接扎到床上闭眼睡到天亮,被徐诀的闹钟扰醒的。

徐诀洗完澡出来换校服的时候他就半睁着眼看着,徐诀边整理衣领边低头亲他,往他搭在枕边的手心里放下串住宅钥匙,说:“姐姐,你再睡会儿,我回学校了。”

陈谴又躺了个把钟,等清晨惯有的困意完全消散才起床,抖开徐诀帮他叠放在床尾凳的衣服穿上。

丁裤是以前他送徐诀的黑色的那条,他四下找不见自己昨晚脱下的,无意间抬眼发现就晾晒在露台上,跟徐诀的三角裤排在一起迎风飘扬,显得特别娇小。

陈谴吃了徐诀给他留在餐桌上的早餐才走,经过院子时没忍住看向右侧花园中的池塘,衷心希望那些鱼没长针眼。

他回六巷冲了个澡,洗完又蹲到衣柜前翻衣服,他想找的那套衣服埋太深了,不蹲着找不行。

但幸好颜色扎眼,他一把薅出来,换往常还得伤春悲秋上半天,今儿只想赶紧穿上快快乐乐跑去给徐诀个惊喜。

昨天才提的车子被他跑了一半油,陈谴跨上,突突着继续耗油前行,大不了今晚再给陈青蓉满上。

到贤中门口,陈谴在树荫底摆停熄火,头盔护镜往上一推,支着长腿以一个悠闲的姿势将目光投向烈夏的校道。

校门进进出出那么多学生,十有八九都朝陈谴打量上两眼,十有一二没打量的是因为在低头玩手机没留意。

毕业典礼五分钟前结束了,一个没玩手机的和一个玩手机并肩从礼堂走出来踏上校道,邱元飞说:“等下上哪吃顿散伙饭吧,同桌。”

徐诀埋头摁着手机给陈谴发消息,嘴上应着邱元飞:“你不跟卫小朵吃啊?”

消息编辑好了,小狗解放!发送成功。

“操,你真是诀了,”邱元飞说,“别他妈给我乌鸦嘴啊,我跟她好好的吃啥散伙饭?”

徐诀反应过来笑了:“我意思是你不跟她约会吗?”

“她跟她们宿舍的约饭去了,”邱元飞还在琢磨散伙饭,“咱俩吃对面隔壁那家麻辣烫?还是到对面撸串儿?最后一顿了挑个好点儿的店呗。”

徐诀受不了了:“怎么跟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似的,29号不是还要回来拿志愿草表么,那天还有个谢师宴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