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1章 伊霍之事

“什么?你说夏侯玄逃了?”司马师听到这个消息,一脸的震怒。

贾充也是在接到司马师的命令之后,第一时间就带兵赶往了昌陵侯府,只不过他进入昌陵侯府之后,搜遍了全府,除了那些管家下人之外,搜遍了昌陵侯府,也没有找到夏侯玄的踪迹,不仅是夏侯玄同,就连夏侯玄的夫人和儿子也没了踪影。

通过问询盯梢的人,确定夏侯玄没有离府,贾充还真是奇怪了,难不成夏侯玄是藏在暗道密室之中吗?贾充下令兵士全面地搜查,就差掘地三尺了,但鼓捣了一个多时辰,还是没有找到夏侯玄的踪迹。

贾充只能是将夏侯府的人带过来问话,这些人还真是一问三不知,个个摇头,贾充大怒,直接是大刑伺侯,那个管家骨头还真硬,都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却也始终不肯吐口,最终贾充还是从一个熬刑不过的下人那边,得知了夏侯玄是被一个神秘的人给接走的。

虽然现在全城已经封闭,但贾充不能保证夏侯玄是不是在封城之前就已离开了洛阳,所以他才赶紧地禀报司马师知晓。

相比于李丰张缉这样的小杂鱼,司马师更想擒拿的是夏侯玄这样有大鱼,但是他没办法提前动手,因为一旦拿下夏侯玄,必然会打草惊蛇,李丰和张缉不敢起兵造反的话,也就拿不到他们的把柄了。

为了把夏侯玄的罪名给坐实了,司马师自然是决定收拾完李丰张缉之后再对付他,所以这段时间以来,司马师对夏侯玄一直采用严密的监视,在夏侯府的周围派出大量的人进行盯梢。

但没想到百密终有一疏,居然让夏侯玄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给溜了,闻讯之后的司马师大发雷霆,盛怒之下,下令全城通缉夏侯玄,同时通缉的命令也传达到了洛阳周边的渡口和关卡,司马师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缉捕夏侯玄归案。

至于已经被抓获的李丰张缉李翼等人,司马师则交由廷尉钟毓来处理,钟毓连夜审讯,除了李丰骨头比较硬,拒绝认罪之外,其他的人大多签字画押,供认了罪状。

贾充向司马师禀报道:“大将军,拒张缉供认,参与此事的,还有黄门监苏铄、永宁署令乐敦、冗从仆射刘贤等人,他们曾密谋设计大将军入宫之时,关闭宫门,意图伏杀大将军,只是因为大将军每次入宫,都带着大量的护卫,所以他们才没有得逞。此番事变,苏铄、乐敦、刘贤三人得李丰授意,早早就关闭了宫门,意图阻止大将军的人进入皇宫。”

司马师冷哼一声,道:“这三个阉人,竟敢如此大胆,不知死路,公闾,你带人入宫一趟,将这三个阉人擒下,一并交给廷尉府治罪。”

贾充迟疑了一下,道:“大将军,要拿这三个宦官不难,但擅闯宫禁,可就是大事了,会不会有朝臣来反对,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尽管司马师在朝中已经是一手遮天了,而且刚刚平定了一场未遂的兵变,让司马师的威望达到了顶点,但这并不意味着司马师就可以为所欲为,视皇权为无物。

在许多人的心目之中,天子的权威还是至高无上的,皇宫大内,也被视为皇权的象征,司马师派人这样堂而皇之地入宫去搜查并擒拿皇宫内的人,是很容易被人视作谋反的举动的,虽然说司马师有着取曹氏而代之的想法,但现在条件还不是太成熟,这个时候冒然地闯入皇宫,会遭到很多人的反对的。

司马师冷哼一声,道:“谁敢来反对?张缉身为皇亲国戚,密谋叛乱,罪当诛灭三族,其女张皇后,也在诛连之列,明日我便亲自进宫,向陛下讨要圣旨,诛杀所有叛逆者。”

贾充支唔了一下,最后还是道:“大将军,据张缉供认,天子也部分参与了此事,而且从李翼的身上,搜出了天子召他进京的密旨,大将军您看如何处置?”

司马师听闻之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惊讶,或许在他的判断之中,李丰张缉敢这么胆大妄为地发起兵变,背后肯定有人为他们撑腰,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能为他们撑腰的也只有曹芳了。

曹芳打什么小九九司马师焉能不知,别看曹芳只是先帝曹叡的养子,但在皇位上坐得久了,也开始幻想起亲政的事来了,以前曹爽掌权的时候,曹芳还小,到了高平陵事变之后,曹芳变动了亲政的念头,只是惧怕司马懿的威望,才不敢有所动作。

司马懿死后,司马师继承了大位,曹芳架不住张缉李丰等人的轮番忽悠,便产生了从司马师手中夺回权力的想法。

但他们认为司马师好对付,却是完完全全地想错了,司马师做事向来是不择手段,对待政敌,毫不手软,这次李丰张缉的密谋叛乱,全在司马师的掌控之中,唯一漏算的,恐怕也就是夏侯玄了。

至于对付曹芳,司马师当然也不会手软,如果曹芳肯老老实实地当他的傀儡皇帝,司马师便不会动他,但曹芳已经不太安分了,司马师又怎么可能会留着这么一个祸胎呢?

但是现在废掉曹芳有些早,如果向天下的人证明曹芳也参与到了此次的叛乱之中,那岂不是给世人一个错觉,那就是天子也是赞成这次兵变的,那么这一次所谓的叛乱,那就不能叫叛乱了,而叫勤王了。

所以司马师暂时还不能动曹芳,反而是要借用曹芳之手,除掉李丰张缉这些叛逆罪臣,让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是罪有应得。

至于曹芳,司马师有的是时间,也有的是借口,当年霍光不是废掉了昌邑王刘贺吗,司马师完全可以给曹芳罗织若干的罪名,然后奏请太后,行废立之事,这样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废掉曹芳,改立新君了。

以司马师现在手中的权力,行伊霍之事,那还是不是顺理成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