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7章 别去招惹曹亮

枝阳之战打得是顺风顺水,先登营总共射杀了大约三千多鲜卑兵,而魏军的伤亡微乎其微,只有个位数,这样悬殊的战斗结果是猝跋韩且万能完全没有想到的,最终他也只能是仓皇而撤,否则再打下去,他所率领的人马可就都拼光了。

马隆没有追击,当然他也无法追击,毕竟以先登营的速度,是永远也不可能追得上鲜卑骑兵的,不过马隆的态度却十分的淡然,因为他清楚,枝阳这一战,仅仅只是一道开胃小菜,恼羞成怒的鲜卑人肯定会来报复的,所以接下来先登营还将面临更为艰苦的战斗。

马隆下令先登营不必理会鲜卑人的动向,按照他们预定好的路线,向武威一路进军,同时加强了戒备,以迎接随时都可能到来的战斗。

鲜卑人之前似乎并不知道魏军会来进攻凉州,但枝阳这一战后,鲜卑人就不会像这样打遭遇战了,他们很可能会集中起兵力,对先登营发起猛烈的进攻,一场大战已经是无可避免了。

不过马隆对此一点都不担心,鲜卑人大举围攻,正是在他的计划之内的,否则鲜卑人一哄而散,先登营根本就没有机会追上敌人,他必须要给鲜卑人创造机会,让他们主动地来进攻,这样先登营才会有歼敌的机会。

马隆也不用担心鲜卑人不会来,因为在枝阳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之后,以鲜卑人凶蛮狠辣的那股劲儿,是不可能不寻思来报仇的,只要他们敢来,就正中马隆的下怀。

这些出征,马隆可是带足了弩箭的,连弩箭普通的弓箭,足足有上百万支,根本就无需去考虑“弹药”不足的问题,这上百万支的箭,已经足够杀死所有的鲜卑人很多次了。

果然猝跋韩且万能逃回武威之后,见到了秃发树机能,备述自己遭遇到魏军打击的事,秃发树机能一听,便是勃然大怒,这次他挥师二十万进攻凉州,原本就是准备着大展拳脚大干一番的,没想到魏军居然只派一万多人的步兵就敢来挑衅他,真是岂有此理。

秃发树机能虽然年轻,但却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尽管他的父亲早年就死于部落纷争,但他一直得到了爷爷秃发寿阗的器重,秃发寿阗临终之前将他召到身边,将河西鲜卑的首领之位传给了他。

不过秃发寿阗的临终之前,反复的叮咛秃发树机能,切记不可与魏国的曹亮为敌,只有这样,才有可能让河西鲜卑部落生存下去,而一旦招惹到了曹亮,很可能会给秃发鲜卑带来灭族之祸。

显然是东部鲜卑和拓跋鲜卑的覆灭给秃发寿阗带来了相当大的刺激,尤其是拓跋部的覆灭,让秃发寿阗深有感触。

秃发部是缘出于拓跋部的,秃发寿阗的父亲秃发匹孤正是拓跋力微的兄长,如果论辈分的话,秃发寿阗还叫拓跋力微一声叔父。不过当年秃发部和拓跋部早已决裂,秃发部远走河西,自立门户,与拓跋相隔千里,早已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但尽管如此,拓跋部的灭亡,仍旧让秃发寿阗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同时也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拓跋部之所以灭亡,就是他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曹亮,才给拓跋鲜卑一族带来灭族之祸。

如果拓跋力微没有觎觑中原,侵入并州的话,曹亮是不可能深入草原大漠,将拓跋鲜卑连根给拨除的,所以拓跋部的灭亡在秃发寿阗看来,完全是自找的。

这无疑也给秃发寿阗敲响了警钟,这个曹亮实在是太厉害了,千万不招惹,一旦招惹了,后患无穷啊。

不过河西鲜卑远在凉州,而曹亮的势力范围则是在并州和幽州一带,所以暂时地秃发部可以安然无恙,但秃发寿阗居安思危,认为曹亮如此厉害,将来必然会执掌天下,打到凉州,到那时,秃发部恐怕就很难置身事外了。

为了秃发部可以在河西这片区域之中长久地生存下去,秃发寿阗屡屡地敲打手下的那些部落,让他们尽可能地安分一些,最好不要跟魏军发生正面的冲突,那怕前往汉人聚集地劫掠,也采取边打边跑的方式,不可在魏军所控制的区域内多做停留。

但秃发寿阗活着的时候,还可以约束部下,等他死了,又如何能管得着啊?所以秃发寿阗临死之前,对秃发树机能是耳提面命,一再地叮咛他一定要安守本分,不可招惹曹亮,带领着河西鲜卑长久地生存下去。

秃发树机能表面上对祖父是言听计从,但内心之中却是大不以为然的,拓跋鲜卑是如何灭亡的,他们也只是耳听传言,就对曹亮惧怕得很,可自小就野心勃勃的秃发树机能又岂能被一个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人给吓住。

秃发匹孤迁居河西之后,虽然避免了兄弟之争手足相残,但比起大草原来,河西一代的自然条件就要艰苦许多,他们居住的卑移山一带干旱少雨,经常地会出现草场干旱枯萎的状况,这对以游牧为主的河西鲜卑来讲,完全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尽管数十年来河西鲜卑的发展势头也不错,向西扩张了上千里的地域,但那些地域大多是沙漠戈壁这样的不毛之地,想要改变河西鲜卑的生存状况,秃发树机能还是将目光盯向了水草丰茂的河西走廊。

祁连山融化的雪水在河西走廊上浇灌出一个个的绿洲,即使是大旱年份,这些绿洲都丝毫不受影响,水草茂盛,生机勃勃,秃发树机能对这块土地是垂涎三尺,如果河西鲜卑能得到这块土地的话,就不用像现在活得这么窘迫了。

只不过魏国朝廷对河西走廊的掌控极严,历来都派出重兵驻守这里,并修筑了不少的城池,鲜卑人滋扰劫掠还行,真要是打攻坚战,似乎就弱了些,所以秃发树机能虽然对河西走廊垂涎已久,但却一直是苦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