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3章 五斗米的代价

摧毁两艘楼船其实并没有用多长的时间,也就两三炷香的工夫吧,毕竟四艘战列舰集中火力进行打击的时候,攻击力是相当可怕的,数百枚的石弹和火弹倾泻下去,就算只有四分之一或者五分之一可以命中目标,也足以将两艘楼船打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了。

不过楼船的沉没却花了比较长的时间,熊熊燃烧的烈火已经将两艘楼船水面上的部分烧得面目全非,无数的吴兵葬身于火海之中,侥幸未死的也跳水逃生,因为谁也清楚,留在船上,只能是跟着楼船陪葬。

对于这两艘半沉的还未烧尽的楼船,魏军早已经停上了攻击,他们把攻击的目标,放在了吴军的其他战船上面。

当然打击这种小的目标,也就无需再使用投石车这样的重型武器了,目标太小,大部分的石弹会落入到江水之中,这样的攻击方向,更多的是一种浪费,所以王濬下令让战列舰停止攻击,而派遣其它的战船加速前进,去扫荡残局。

歼灭了吴军的楼船,那么接下来大发神威的就成为了魏军的楼船。

楼船其实属于一种中近程的攻击性战舰,楼船上配备了大量的弓箭手和连弩车,虽然射程不能跟战列舰相提并论,但也是无需接近敌船就可以进行射击了,尤其是站在楼船上,居高临下,乱箭如飞,吴军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而楼船更为可怕的是它的近身攻击能力,在楼船的两侧,各安装六部拍竿,拍竿的原理也是杠杆,是投石车的一种衍生品,不过它不是用于远程作战而是用于近距离作战的,即在战船的两舷或头尾架起一根长木棍,木棍的一端拴着一块大石头,另一端有数根绳索。使用时,拉动绳索,使拴有巨石的一端高高翘起,然后战船驶近敌船,再放松绳索。巨石在重力作用下狠狠砸向敌舰,完全可以破坏木制战船的船体。

用拍竿去对付吴军的中小型舰船,简直就是轻松的不要不要的,当楼船靠近吴军战船之时,拍竿落下,顷刻之间就将吴军战船砸成了齑粉,而船上的大部分吴兵也难逃成为肉饼的命运。

当拍竿再次抬起来的时候,可以清楚地看到拍竿上沾满了鲜血和许多碎的肉屑,看起来令人是毛骨耸然。

和又粗又长的沉重拍竿比起来,普通的战船脆弱的就如同是土塑泥雕的,不堪一击,轻易地就被摧毁了,而吴军的战船就连一点的反抗之力也没有。

如果吴军的楼船还在的话,那绝对是有着一战之力的,甚至吴军楼船的战力是在魏军之上的,双方对战,吴军甚至是占有着一定的优势的。

可魏军根本就没有给吴军这样对战的机会,魏军采用的方式是类似于田忌赛马的方式,以上等马对中等马,中等马对下等马,魏军则是用战列舰对付楼船,用楼船来对付蒙冲,用蒙冲来对付其他船只,这样魏军在对战之时,便可以占据着绝对的碾压优势,让吴军是有苦不能言。

在消灭了吴军的楼船之后,魏军的战列舰基本上停手了,但魏军的楼船则成为了无敌的存在,除了使用弓箭和拍竿之外,楼船还能采用更为直接更为野蛮的攻击方式,那就是撞击,只要前方有吴军的战船,魏军的楼船就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吴军战船给撞个粉碎。

越是大吨位的船,冲撞力越厉害,两船相撞时,大船往往是毫发无伤,而小船则会被撞个稀碎。

所以魏军的那一艘艘楼船,就如同是冲入羊群的猛虎,在吴军阵中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

而吴军除了掉头逃跑之外,还真没有任何的应对招数,运气好的,能逃到岸边,也就能捡回一条命去,运气不好的,便是被楼船攻击,死无葬身之地。

而魏军的蒙冲战舰,也随后出击了,他们对付的目标,就是那些渔船,如果说吴军的战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那么那些渔船,则完完全全是运输工具,平时渔民们用它来打鱼,但此前却是充当着渡船的角色,可论战斗力,几乎是等于零的。

这些渔民也被魏军的攻势给吓坏了,脸色煞白,这五斗米的代价也太大了,吃了人家的五斗米,到头来,却是用命来换,这些渔民是懊悔不迭,早知道是这么一个结果,那还不如当初跟着那些拒不应命的渔民逃跑了呢,落到这步田地,怎一个惨字了得。

吴军船队根本就是无心恋战,玩了命地逃跑,只是这江面太宽了,所有的战船和渔船都处于超载的状态,速度想快也快不起来,而魏军那边是轻舟而进,速度奇快,除了那些距离岸边近的,大部分驶入到江心位置的吴军船只,鲜有生还者。

这场猫捉老鼠游戏一般的战斗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吴军是损失惨重,所有试图向北岸靠岸的船只全部覆灭,不是被摧毁就是被撞沉,没有一艘船能靠岸,也没有一名的吴兵能登陆。

急得步协在岸上捶胸顿足,但却无可奈何,就算是他想伸以援手,拉那就些吴兵一把,但却是鞭长莫及,有力也使不上,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吴军战船沉没,人员阵亡。

其实步协比谁都更着急,因为这次渡江北上,他是先锋官,所率的兵马,又是他从西陵带过来的,除了第一波跟随他过江的能平安无事,第二波吴军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大部分随船沉没,死亡惨重。

不光是渡江不成的问题,魏军的这次半道而击,对于步协来说,简直就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现在他在北岸,只集结了大约七千人,这七千人将会和吴军的主力失去联系,面对魏军的围追堵截,步协想要活着到达江陵,几乎就是痴人在做梦。

接下来,他又该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