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1章 拿下

步协没想到朱乔竟然是如此地固执,而且还把别人想得如此阴暗,且不说姜维是不是真得居心叵测,别有用心,单凭姜维在公安和魏军殊死血战的勇气就足以令人钦佩了。

就在姜维率领蜀军和魏军浴血而战的时候,我们这位信誓旦旦要抗敌报国的朱太守又在干什么呢?

他一箭未发一兵不出,死守着乌龟壳子,安然地坐待魏军杀到江陵的城下,如此的食古不化,顽固透顶,整个江陵的军民可能都会因他而遭难。

一想到这里,步协就无法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愤怒,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一个人能力当然的有差距的,但真正导致毁灭的,却是偏见与傲慢。

姜维的建议虽然不一定就是最佳的方案,也不代表荆州就能守得住,但从目前的形势上来看,这却是唯一行之有效的策略,比起死守江陵的方案来,肯定是要好的多。

步协和魏军是打过交道的,如果说陆抗能将所有的人马都带到江陵来,再加蜀军的援兵,那么守住江陵还是有希望的,但巴丘之战后,吴军被魏军腰斩,分割于长江南北,彼此之间别说是协同作战了,就连联系都难以取得联系,在这种情况下,江陵城的防御就就得芨芨可危了。

而朱乔不知道是愚蠢还是刚愎自用,他对自己的那点少得可怜的兵力竟然有着如此的迷之自信,也不知道他打那儿来的底气就认为自己一定能守住江陵城?

对于这种固执到极点的人,步协也懒得跟他再讲什么道理了,直接道:“朱太守,魏军此时水陆大军十几万兵分两路而来,须臾即至江陵,孤城不可守也,你且收拾一下,即刻撤离江陵。”

朱乔脸色陡然一变,步协的命令和姜维的命令如出一辙,都是要他放弃江陵,合着朱乔刚才一通解释是白说了,步协完全是站在姜维那一边的,如果朱乔遵从步协的命令下令撤军的话,那岂不就是生生地打他的脸吗?

尽管从职位上来讲,步协是西陵都督,朱乔是南郡太守,按吴国的官制,步协的品秩是在朱乔之上的,但两人之间并无直接隶属关系,朱乔是直接听命于荆州牧施绩的,而大将军陆抗总揽荆州之军政,地位又是在施绩之上,所以朱乔间接也受陆抗管辖。

所以,朱乔曾经扬言,除非是陆抗或施绩亲自下令,否则任何人也是调他不动的,当然步协也不例外。

就算步协是目前荆州三巨头之一,但他并不是朱乔的顶头上司,出于客气,朱乔对他是礼让三分,给他些许薄面,但真正涉及到原则问题的时候,朱乔当然是寸步不让的。

朱乔收敛了起笑容,沉声地道:“步都督,这个恐怕恕下官难以从命了,下官奉施州牧之命,镇守江陵,须臾不敢有失,除非是施州牧和陆大将军亲自下达军令,否则的话,断难从命!”

朱乔丝毫不惧步协,毕竟步协只是西陵都督,对西陵拥有管辖之权,现在他居然还想要把手伸到江陵来,当真以为江陵没人了吗?

步协不禁是怒极反笑,道:“好你个朱乔,果真是油盐不进,顽冥不化,你这是准备带着江陵十万军民为你陪葬呀!本督本是好言相劝,你却执意不听,那就休怪本督翻脸无情了。”

步协说着,冲着后面的亲兵一挥手,喝道:“来人,将朱乔拿下!”

步协此来,显然是做了两手准备的,第一便是好言相劝,希望朱乔可以看在他的颜面之上,能主动地撤兵;第二便是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趁其不备,一举将他给拿下,然后逼他就范。

总之,形势紧迫,容不得步协在这里磨蹭,眼看着朱乔是油盐不进,好说歹说也不行,步协也就懒得和他废话了,直接下令事先就有所准备的亲兵立刻动手,将朱乔给擒下来。

朱乔当时就愣住了,他还真没有想到步协会动手,当初姜维在江陵的时候,朱乔还确实是心存提防的,身边的亲兵护卫常不离身,就是为了防备姜维狗急跳墙,挟持于他。

但步协不一样,二人同在荆州为官,以前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虽无深交,但礼节上面不是过得去的,所以朱乔并不会担心步协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的举动,就是开城出迎步协,朱乔都没有带几个人。

此刻步协图穷匕现,要对他动手,朱乔这时便有些慌了,扭身便逃。

但步协身边的亲兵,那可不是普通的士兵,都是身手不凡的悍勇之士,朱乔想逃,但这些亲兵动作更快,步履如风,一下子就绕到了朱乔的前面,亮出了明晃晃的环首刀,将朱乔拦了下来。

他们事先已经得到了步协的指示,那就是只要生擒,绝不可伤及朱乔的性命,所以他们自然只是将朱乔给截了下来,没有伤及他一根汗毛。

朱乔心胆俱寒,连忙地高呼救命,那些城门口的士兵顿时便围了过来,想要将朱乔给营救回去。

不过步协的亲兵对他们就不会客气了,出手极为地狠辣,砍瓜切菜一般地放倒了十几人,余者则不敢向前,只是持械在那儿相持着。

朱乔被挟持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江陵城,城中的那些将领立刻带领大队的人马赶往了城门口,想把朱乔给救下来。

步协这时候纵马向前,孤身立于城门口,朗声地道:“某乃西陵都督步协也是,南郡太守朱乔罔顾军令,拒不执行大将军之命,某奉命擒拿之,余者概不追究,江陵之军务,由某代行之,尔等还不退下!”

步协声音洪厚有力,掷地有声,原本那些想上前去解救朱乔的吴兵吴将此刻都有些犹豫了,毕竟步协的身份地位摆在那儿,他的职位可是都督,比朱乔还要高,这些吴兵自然是不敢造次的,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听从了步协的话,行了一礼,各自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