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夫妻(第2/3页)

观察着她的脸色,小秦犹豫了一下,问:“郎君没跟扶二娘子说?”

小二和掌柜的见没自己的事散开了。

扶月看了看客栈外面,嗓音淡淡,听不出情绪:“没有,可能忘了罢,没事,你们要做什么便去做罢,我出去逛逛,不用跟着。”

小秦应好,最后还问一句:“扶二娘子真的不用奴才跟着?”

她摆摆手:“不用。”

看着外面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扶月走了出去,路过包子铺,顺手买几只包子,一边走一边吃。

对于季玉泽不带自己出去这件事,她并没觉得有什么。

无他,肯定是有理由的。扶月想。

既然如此,何必耿耿于怀呢,不如到处逛逛,欣赏下盛州美景,吃点儿盛州美食。

届时再回客栈等他回来。

她不逛不知道,原来今日是盛州的赏花节,街道上摆满了颜色、形态各异的花盆。

十里长街,繁花似锦。

扶月吸着弥漫着复杂多样花香的空气,整个人几乎淹没于街道花海之中。

她朝前走着。

然后发现经过这条街道的女子大多头戴五颜六色的鲜花,妆容精致,衣裳崭新,打扮得很是漂亮。

像是要去见何人般。

很多男子也是如此,红光满面,仿佛有喜事,虽说发冠上没插着花,但他们的手上都拿着一枝花。

有一卖花的妇人坐在阴凉处。

见扶月好奇的模样,妇人笑着主动开口道:“姑娘,你是从外边来盛州的罢。”

她把放在其他人身上的视线收回来,凑过去:“嬷嬷你好,我的确不是盛州人,从京城来的。”

妇人一脸我就知会是如此的表情。

“对了,盛州女子在赏花节必须得这样吗?”扶月低眼望着面前的娇嫩花儿。

盛州的赏花节也称姻缘节。

传闻在赏花节送花给心悦之人便能结成良缘,即便最终坠入阿修罗道,成恶鬼,也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听妇人讲关于赏花节的前半部分时,扶月觉着这赏花节还挺不错的。

但听到后半部分时,她哽住了。

十分不理解为何要加上后面一句‘坠入阿修罗道,成恶鬼’,弄得都不像什么牵姻缘的日子。

反倒像惊悚故事一样。

讲完,妇人问扶月感觉如何。

她讪笑几声,道了句还不错,便揭过这篇:“我想问一下,有没有木兰花?”

妇人布满皱纹的眼弯了起来:“姑娘可是有了心仪之人,要送花给他?”

扶月还是笑,却没正面回答。

没过多久儿,妇人挑了枝颜色纯白无瑕的木兰花递过去:“别人都是要红得艳丽的花,想讨个好彩头,偏生你不一样。”

木兰花香味不浓不淡,恰到好处。

是她喜欢的味道。

扶月闻了一下,眼眸微弯,低喃道:“真香,也很好看,谢谢嬷嬷。”

阳光照耀之下,木兰花白得近乎透明。

妇人难得看到一位合自己眼缘的姑娘,闲下便多聊几句:“与男子交换花之后,一般来说,你得领心仪之人过夫妻桥。”

夫妻桥?

她睁着懵懂的眼,讷讷问:“都是没成婚之人,过什么夫妻桥?”

“谁不想同心仪之人成婚,结为夫妻啊?”

妇人反问。

接着,她摇头笑:“不过也只是走走讨个意头罢了,我见过不少男女于赏花节这一日一起过夫妻桥,最后不也是娶了别人,或嫁了别人。”

话毕,妇人像是想起了往事,笑容落下。

唔了声,扶月没再问,给了银钱后,往街道深处走。

途径一听书亭阁。

她腿酸了,寻张椅子坐下,把木兰花放在桌子上,打算歇会儿再逛一下,而后回客栈。

此处听人说书不用花银子。

通常等说书人讲完后,人们如果觉有趣便可打赏些银钱。

站于台上的中年男子身着灰色长衫,手抚长须,眼睛微眯,似陷入自己所讲故事中不能自拔。

扶月招来听书亭阁小二,要了碟长生果。

台上人娓娓道:“曾有一女与一男相许心意,于赏花节共过夫妻桥,不料那女子不久转投入他人怀,男子愤恨不已,消失了好些日子。”

听到这儿,扶月撇了撇嘴。

这种戏码太寻常了。

无非是女子抛弃男子,嫁给了别人,多年后,男子崛起,功成名就,回来报复,亦或者女子后悔了。

来来去去都是这些,没点新意。

完全勾不起她的兴趣。

扶月挑了下眉梢,熟练地剥开长生果,几粒几粒地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吃到一半,她忽想起季玉泽在听雨阁给自己剥长生果的画面。

他低着眉眼。

细长的手指捏着长生果两侧,用力一按,长生果那条缝裂开,露出饱满的长生果粒。

剥得久了,那皙白的指尖不可抑制地微微泛起红粉。

想到此处,扶月猛地拍了拍脸,让自己清醒点,自言自语:“怎么突然想起以前了。”

她把手里的长生果扔回碟子里。

不吃了。

有一颗长生果弹了起来,越过碟子,滚到地上。

一刚走进来的男子低头看了一眼鞋子前面的长生果,又抬眸看了一眼坐姿勉强算得上端正的扶月。

说书人还在滔滔不绝。

“男子后来成了受众人崇敬的巫师,忽一日,天下大发洪水,民不聊生,巫师卜上一卦,曰:需一女子祭天方可平息。”

台下之人聚精会神地听着,不少拍手称好。

扶月没吃长生果后,倒也认真地听了起来,连身边何时坐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说书人摇了摇手中扇,继道:“没错,后来用于祭天女子正是当年抛弃巫师之女。”

全场吵闹了一瞬。

忽有人问:“巫师曾经这么喜欢那位女子,真的舍得就这般害死她吗,是不是只想逼迫她低头?”

祭天?

巫师,国师?洪水,旱灾?

扶月皱了皱眉,总感觉这些情节很是熟悉,跟听雨阁阁主母亲遭遇的事情颇为相似。

说书人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此言差矣,巫师可谓是心狠手辣第一人。”

问话之人安静了。

台下。陆少慈将那颗掉地的长生果放到桌子上,同时用指节轻敲了敲桌面,笑着:“扶二娘子。”

扶月闻声偏头,惊诧:“陆郎君?”

念起对方说要来盛州参加挚友大婚,她顺口问一句:“你今日不该在挚友大婚上吗?”

陆少慈笑停了停:“挚友昨晚突发疾病,现下暂成不了婚。”

原来如此,扶月点头。

刚刚从挚友家里出来的陆少慈本是打算直接回客栈的,不料瞧见了她,便走了进听书亭阁。

而台上的说书人最爱吊听书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