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想。”苏姝只觉得脸红心跳。

“姝姐儿真乖。”阮清川笑着亲了亲妻子的侧脸,“夫君也想你了。”

妻子一直在身边时还没有察觉到别的,但是她突然不在,那感受就十分明显了,连家里都空荡了起来。

阮清川和她表明心迹时,总是这样直白,苏姝虽然会不好意思,听多了还是会觉得害羞。

但是她的心里却很是欣喜。

外面的天色还很好,太阳光照在窗棂上,温暖又沉静。

阮清川见妻子一直低头不说,不由的问道:“发什么呆呢?”

苏姝仰脸去看他,摇头回答“没有”,又亲了亲阮清川脸颊。

妻子甚少主动,阮清川眸光深沉,搂着她肩膀的双臂又紧了紧。

阮清川就算是不过去衙门,也是有许多公务要忙的,但此刻他拥着妻子,也难得犯了懒。

他甚至拿过妻子随手放在炕桌上的话本来看。上面写的是一对青梅竹马相互喜欢,到后来又结婚成亲……故事写的很单薄,甚至称得上乏味可陈。

苏姝见丈夫看自己素日常翻的话本,她问道:“好看不?”

阮清川看妻子兴致勃勃的,顺着她的话点了头。

“是吧。”苏姝笑起来,对阮清川有种知己的认同感,“我也认为很好看。”

内室里燃了炭火,暖意融融的。苏姝一开始还和阮清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到后来竟然靠在阮清川的怀里沉沉睡去了。

阮清川并没有把妻子抱到黄花梨雕花拔步床上去,而是招手让秀儿拿了毛绒毯子过来,他盖在了妻子的身上。

苏姝一觉醒来,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内室里也不知道何时点燃了烛火。

她揉揉眼睛坐直了,却发现自己还在阮清川的怀里待着。

“醒了?”阮清川长期维持一个姿势坐在罗汉榻上,即使后背靠着墨绿色云纹大迎枕,还是觉得腰酸背酸的。

“我竟然睡着了?”苏姝还有些不相信,她又回头和阮清川说道:“你怎地也不叫醒我呢?”

她想必坐了一上午马车,然后又过去青崖院给阮老夫人请安,有些累了。

“你好好的睡觉,我叫醒你干什么?”阮清川不动声色的伸手去捶有些僵硬的双腿。

“……我是怕耽误你做事情。”苏姝下了罗汉榻去穿绣鞋。

秀儿进来点亮了烛火。

“没有。”阮清川又活动了一下双臂,才跟着妻子下了罗汉榻。

罗嫂子过来问苏姝,“夫人,晚饭要不要摆上?”

苏姝“嗯”了一声,往净房走去。

秋香端了半铜盆兑好的温水走进来内室,她身后跟着的小丫鬟端着大漆方盘,上面摆着一块胰子和白色细棉布手巾。

阮清川净了手。

苏姝也从净房走出来洗手。

右侧室的餐桌上已然摆好了饭菜,基本上都是按照苏姝的口味准备的。

阮清川口味清淡,挑选着吃了一些。

苏姝注意到了,就和罗嫂子说道:“你晚些的时候给二爷煮一碗阳春面当夜宵,还要卧一个荷包蛋。”

罗嫂子屈身应“是”。

阮清川笑着摸了摸妻子的发。他吃罢晚饭,要过去前院书房了,临走时还和妻子交待。

“你若是困了,便早些睡觉。不必等我。”

苏姝知道他定是有事情要忙,说道:“我知道了。”

阮清川走出了正房。文泉早在外面等着了,一看到他,急忙迎了上去。

“二爷,三皇子来了。他在碎遇居已经等您约半个时辰了。”

“他来做什么?”阮清川大步走下台阶。

“奴才也不知道。”文泉说道:“你上次不是吩咐过奴才,说三皇子再来找您时,只能单独给您通报……”

所以他得知二爷和夫人正在用晚饭,就一直在外边站着,连吭声都没有。

阮清川扭脸看了文泉一眼,“你做得好。”

文泉:“……”

就被夸赞的莫名其妙。

碎遇居里。

朱由原正坐在堂屋的圈椅上喝茶水。他穿了身黑色绣蝠纹圆领袍子,腰间却挂着白玉坠儿,在烛火的照映下,侧脸愈发硬朗英挺。

阮清川一走进来。朱由原便起身唤了一声,“舅舅。”

阮清川摆手让他坐下,等走近了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登时俊眉微皱,问道:“你喝酒了?”

朱由原抿了抿薄唇,“吃晚饭的时候,忍不住喝了两杯。”

阮清川最是清楚朱由原现下在朝堂上的处境,他坐去了朱由原的对面,劝道:“酒水伤身,以后还是少喝为好。”

朱由原笑了笑,却主动说起自己过来的目的,“舅舅,我之前就和父皇提起过要过罢年去西北大营历练的事情,父皇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今儿中午我又和皇上也提了提,皇上同意了。”

依朱由卿的脾性,巴不得他待在西北一辈子都不回来燕京城。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月底就要动身了,母妃和朝阳、由柠就要拜托您多照顾了。”

到了这个地步,阮清川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西北多战场,你要保重自己。”

朱由原或许过去西北会比待在燕京城要自在一些,至少皇上不会处处针对他了。

朱由原应了“好。”

他喝完了盏碗里的热茶水,起身和阮清川告辞,“舅舅,我要回去了。”

阮清川起身去送朱由原。

朱由原却笑着让阮清川止步,“舅舅,您回去吧。”

他个子高大,走远了竟然看着些微的驼背,给人很孤寂的感觉。

阮清川愣了愣,在他的印象里,朱由原一直都是意气风发的皇子,脊背挺得骄傲又笔直。

日子如流水,匆匆而过不回头。

正月二十五,礼部举行了院试。一共分两场,初试和复试。复试定在了四月。

阮宣鸣顺利通过了初试,专心预备下一场复试了。

倒是把江氏高兴坏了,还在宴息处专程为儿子办了一桌宴席,像是阮宣鸣已经高中了秀才。

阮大爷一边斥责妻子高调,一边又暗暗的去问阮清川。

阮清川给了阮大爷一颗定心丸,他说:“鸣哥儿是能中秀才的。”

阮大爷笑着点头。

他自己读书不成,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有出息,是个读书的料子。

正月三十,朱由原在五军营挑了些随从,纵马离开了燕京城。

正月三十一,晚。

五军营的指辉使赵志义过来了大兴阮家,他一见到阮清川就笑着道歉。

阮清川不明所以,请他去了花厅坐下。

赵志义说道:“您之前托我关照的那位苏琪与小公子,昨儿被三皇子挑走和他一起去了西北。偏巧我昨儿家里有事情,就没有来得及拦下来。说起来,我也是很好奇,您说那位苏琪与小胳膊小腿的,怎地就被三皇子入了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