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合欢宗女主角(5)

昆仑五子上了太上渎仙录!

太上渎仙录,昆仑太上墟为弟子生死斗法设下的保护禁制。持有渎仙令的修士,等于签订了一份生死契约,生死各安天命,无论结果如何,都不得牵连、报复双方背后的家族宗门,否则将由门派严惩追责,十洲三岛皆无报复者的立足之地。

至子时起,昆仑玉君的五大弟子,二弟子徐观,三弟子郑风生,四弟子应不识,五弟子楼撼星,六弟子瑞鳞,他们的名字陆续出现在雾台山的太上渎仙录上。

这是第一次,昆仑五子出现在同一个榜上,还是生死不论的血腥渎仙录!

全宗门都轰动了。

徐家、郑家、应家、楼家、瑞家等家族长辈收到风声,觉也不睡了,鞋也不穿了,连夜游水登岛,疯了一样问他们是怎么回事。

一向条理清晰的徐观含糊地搪塞,“五叔公,没什么大事,只是我们师兄弟打了一个赌而已。”

“没什么大事?!”

五叔公愤怒拍桌,扯下他腰间的渎仙令。

“这不祥的玩意儿都戴上了,你还管这叫没什么大事?你可知道那新任道墟行走是个什么人物?她在外的名号是笛判官!杀人不眨眼的判官!你自幼修习的是君子之道,性子又柔,你怎么去跟这种非神非鬼的家伙去斗?”

徐观是如玉君子,但也有自己的傲气,他修炼了一千七百年,怎么就比不上一个百岁不到的女修士?

“五叔公,你太杞人忧天了,蓝姑娘至今还未拜师,没有修习正统的宗门功法……”

五叔公手掌劈碎茶盏,啪的一声打断他。

“你叔公是杞人忧天吗?你叔公是不想你送死!人家二十九岁结金丹,你是吗?人家不到百岁就成了道墟行走,你是吗?你是天才,你可以傲,但遇上了更绝的天才,你就得认清差距,摆正心态后再追上去!而不是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

徐观喉咙有些涩然,扛不住长辈的焦灼眼神,索性和盘托出。

“叔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并非意气之争。”

徐家五叔公听完之后,震惊到双目险些脱眶。

“所以你他娘的就为了你的小师妹把人家的心头血给挖了?挖了八次还不够还要挖人第九次?现在人家不乐意了,你们就拿命去给你们的小师妹搏杀一次?”

他一定是没睡醒!

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师妹死。”

“嘭!!!”

徐观被自家五叔公抽了一个大嘴巴子。

五叔公胸膛上下起伏,气到极致,“徐观,五叔公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克制的好孩子,对你寄予厚望,委以重任,想着徐家能在你手里开疆拓土,成为世家之首!但现在,不,是明日,你完了,我们徐家也要完了!”

五叔公怒气冲冲摔门而去。

徐观捂着发红的脸庞,喃喃道,“我真的……做错了?”

作为师兄,救师妹是不应该的吗?而且师妹还身负天灵根,几乎可以抵过上百座王朝的凡人和低级修士,对于一个宗门,珍贵性不言而喻。

这种情况同样发生在郑家、应家、楼家。

而瑞家比较特殊,他们反而鼓励瑞鳞,“你若胜出,就是我瑞家扬名的大好时机,太上墟跟昆山玉君想必会更加提拔我们瑞家,鳞儿,你成就真君指日可待!”

或是震惊,或是担忧,或是煽风点火,让这一次的太上墟宗门大比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

掌门从子时起就睡不着了。

他是在五百年前从前任掌门的手里接过太上墟的,当时他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而昆仑五子早已成名,是他仰望而不可及的星辰日月。当他被选为掌门,他自己都觉得太上长老们是在集体梦游,宗内天才辈出,怎么就挑了他这么个比上不足比下有馀的家伙?

前任掌门宽慰他,是他的宽厚、真诚、谦让等美好品格打动了太上长老们!

掌门一度哭得像个孩子。

这可真是士为知己者死!

掌门勤勤恳恳起早贪黑地处理宗门事务,就是报答太上长老们的知遇之恩!

后来他才得知一个扎心的事实——

因为门内天才太多,暗潮汹涌,不管选哪一个当掌门都是腥风血雨,动摇根基,太上长老们头疼不已,索性抛了骰子,选了一个最不容易搞事的。

掌门多年的感动碎成了饺子馅。

错付了啊。

但不管怎么说,昆仑五子就如同太上墟的垂空星斗,是宗门的不世之材,经不得半分的折损。

而现在他们无一例外都上了太上渎仙录。

非死即残。

掌门心惊肉跳,实在忍不住了,去了天经宫拜见昆山玉君。

“进来罢。”

昆山玉君的声音一贯淡漠,好似万物都不曾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

掌门走进了宫殿,刹那,云雾丛生,星罗万卷,他的袖袍被吹得盖在了脸上,样子很是滑稽。

“师祖!师祖!我有事禀报!”

掌门使劲扒开袖子。

星罗万卷被一直无形大手拨动,掌门终于见着了自家师祖的身影。昆山玉君乌丝飘动,一身鹔鹴衣亦是猎猎飞舞,他手持着一卷星辰,皎洁如月的脸庞则是光影动荡,覆着一张斗转参横的星图。

那一颗横斜的参星,不偏不倚,落在昆山玉君的玉白眼尾。

而在天经宫外,蓝真真落后了一步。

她被拦住了。

“我要见师尊!”

侍奉的剑奴垂眸道,“主人正在与掌门商谈。”

蓝真真咬着唇,眼眸水亮,“他们谈他们的,我找师尊说一句也不成吗?”

剑奴冷冰冰的,“不成。”

蓝真真气得跺脚,不解风情,真是一块臭石头!

她吐血之后,吃了一些丹药,总算止住了,可心口还是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蓝真真揉着胸口,嘴里念叨着,“不会有事的,师兄们那么厉害,怎么会连一个乳臭小儿都打不过呢?”

是的,在蓝真真的心里,蓝绯红就是一个刚吃完了奶才学会爬的,她一百年还想赶上师兄们一千年的苦修吗?倘若修炼真的像喝水吃饭这么容易,她怎么会卡在元婴的门槛,迟迟不得进境呢!

“姑——姑姑!”

侍女连滚带爬跑过来,眼睛残留着惊恐之色。

“你不要这样喊我。”蓝真真心头烦躁,“就跟青虫叫呱呱似的。”

侍女也顾不得告罪了,扯着蓝真真的手臂,“姑姑,你快过去看看吧,那个蓝,蓝绯红,她快把瑞小仙君打个半死了!”

“什么?!”

蓝真真撩着裙子,心急火燎地赶过去。

寅时,瑞龙池已是一片血腥。

“鳞儿!鳞儿!”

“是我们错了!错了!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