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第2/3页)

姜舒心中感慨着,退出了兑换商城。

半人高的游戏面板关闭,他抬起头,才发现谢愔不知何时竟来到了他的案桌前,而对方此时正垂眸神色淡淡地看着自己。

姜舒心中一颤,也不知他注视了自己多久,试探地叫了声:“谢兄?”

谢愔未有回应,仅是微微俯身对他道:“该回去了。”

“你要回去休息了吗?”

“嗯,”谢愔应了一声,又道,“你也是,同我一道回去。”

姜舒以为他是想找个人结伴,便笑着婉拒:“谢兄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我还得留在此处等他们散席。”

谢愔却摇了摇头,嗓音柔和道:“你是我夫人,自然要同我一道回去。”

姜舒闻言一愣,以为是现场太吵,自己听错了,疑惑问:“你适才说,我是你什么?”

“是我夫人。”谢愔再次回答。

这回姜舒确定自己听清楚了,他站起身观察对方的脸色,果然发现谢愔面色微红,眼神也不似平时那么清明,便问:“你是不是喝醉了,我何时成你夫人了?”

谢愔道:“你不是倾慕于我?”

姜舒:“……我何时又倾慕于你了?”

谢愔睁着迷蒙的醉眼看着他,被他这么一问,似乎自己也有些疑惑,片刻后倏然低笑了一声:“我糊涂了。”

姜舒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想明白了,然而随即,却又听对方口吻笃定道:“你爱慕我,我亦要守护你一生,你不是我夫人是什么?”

“……”

姜舒满脸疑问,不知他这是哪来的一连串神逻辑。

不过有一点很清晰,就是谢愔确实喝醉了,还误将自己脑补成了他的夫人。

这时候再让他自己回去肯定不安全,姜舒只能同葛建说一声,请他帮忙看着些席上的这些人,假若自己之后没回来,就让他顺便主持散席。

交代完事,姜舒走到谢愔身旁道:“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这回谢愔倒没再反驳,乖乖地走在他身侧,跟着他一起离开了官署。

一路安安静静地穿过悬挂着灯笼的廊道,一进院门,徐管事便凑了过来迎接自家郎君。

见到姜舒也在,徐海又后退两步,行礼称了声“府君”。

姜舒正要同他说明谢愔在宴席上喝醉酒的事,还未等开口,谢愔忽而转头对徐海道:“我与夫人要就寝了,你退下吧。”

徐海闻言目瞪口呆,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姜舒。

可惜姜舒没能收到他疑问的目光,谢愔一说完,就拉着他的手腕往屋里而去。

“等等,谢兄,并非那么回事。”

姜舒试图令他清醒,解释道:“我并非你夫人,你没有夫人,前不久,你还说你不打算娶妻的,你记得吗?况且我是男子啊,叫一个男子夫人,你不觉得奇怪吗?”

然而谢愔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当着一众奴仆婢女惊愕的面孔将他拉进了屋里。

待谢愔抬手去关房门,姜舒才总算找到机会抽出自己的手腕。

一转头对上他含着醉意的冷峻眼眸,他叹了口气道:“谢兄,你喝醉了。”

“嗯。”没想到这时他倒是干脆地承认了这点。

但承认归承认,意识依旧不清醒。

谢愔眨动了一下眼睫,略微靠近他的脸庞,低声道:“‘谢兄’这称呼太过生疏,我不喜欢,你唤我名字吧。”

姜舒被他倏然凑近的美貌晃了心神,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接道:“谢愔?”

谢愔摇摇头,说:“叫,阿愔。”

姜舒耳朵腾的热了起来,往门上靠了靠:“这也太过亲密了。”

“你是我夫人,本就该亲密些。”

“可我不是你夫人。”

“为何不承认?”听他屡次否定,谢愔口吻突然认真了起来,不悦地蹙起眉道:“做我夫人,令你很委屈吗?”

“不委屈。”姜舒本着公平公正的理念回答,平心而论,谁做谢愔的夫人都不会委屈。

只是对方毕竟喝醉了,他总不能趁着对方脑子不清醒,就占他的便宜。

“那你为何不愿承认?”强硬了没两秒,对方的语气又柔软了下来:“还是说,府君嫌弃谢某身患重疾,不愿守着我这个病秧子过此一生。”

“我怎可能嫌弃你,”姜舒立即反驳,“可是,这源头上就不对,我根本就不是你夫人啊……”

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

谢愔沉默不语,眼中蕴含的情绪低落,看着他的目光像在看一个负心汉。

这一刻,他仿佛真把自己当成了被夫人抛弃的可怜人,心灵受到了无比大的伤害。

姜舒难以抵抗他这般心酸落寞的神色,心想罢了,谢愔都喝醉了,自己又能怎么和他讲道理呢?

索性顺着他来吧,早点把人哄睡就完事了。

“好,我是你夫人。”最终,姜舒还是放弃理论,承认了这点。

谢愔却未有动作,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像在发脾气。

姜舒无奈地推了推他的胳膊,道:“时辰不早,你该休息了。”

“你先唤我一声。”谢愔给出条件。

“唤……唤什么?”姜舒忽然紧张起来,心忖他该不会是想让自己叫他那个什么吧?

那什么,夫主?

还是,良人?

“我名。”谢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姜舒顿时松了口气。

有了另一个称呼的铺垫,此时倒觉得只是称呼名字也还好。

他咽了口口水,轻声道:“阿愔。”

这两字一出口,姜舒心脏忽然怦怦直跳起来。

“嗯。”谢愔应了一声,眼中总算漾开了些许笑意。

“现在可以去睡了吗?”

“嗯。”

一旦顺着他来,接下来的事情就顺利多了。

除了认知上有些错乱,谢愔在别的地方倒不像个醉鬼,知道要就寝,便自己脱了外衣与鞋子,解下发冠,还知道要取水洗漱。

好不容易折腾完,平躺到床上,谢愔看着穿戴整齐的姜舒,又迷惑了:“夫人,你怎还未解衣卸冠?”

“你先睡,我还要去沐浴。”有了前面的经历,姜舒现在已经可以一本正经地忽悠他了。

“我同你一起。”

“不,你已经洗过了,衣服香香的,头发也香香的,很干净。”

谢愔接受了这个理由,总算没有强硬要求再洗一次。

姜舒替他盖上被子,用哄孩子般温柔的口吻道:“你先睡,等会儿我洗完就来陪你,可好?”

谢愔点了下头,随后约莫是自己也折腾累了,头一枕到枕头,很快便阖起了双眼。

床头烛火昏暗,火光映照着他静谧俊逸的睡脸,使得他细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姜舒陪了他一会儿,见男子呼吸逐渐匀称,便吹熄烛火,动作轻巧地起身走出了屋子,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