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霍云臻耐心地等着叶白华的回应，奈何叶白华不说话了。
“这是被我的王霸之气镇住了？”霍云臻长吸一口气，尽量若无其事地跟系统说道，“看来我还挺有霸道总裁的天赋。”
系统：“？”
你有个锤子。
“对，”系统默默唾弃自己毫无原则，语气却十分笃定，“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宿主。”
虽然霍云臻是它的第一个宿主。
这就不用说出来了，它系统也是要面子的好不好？
霍云臻弯了弯眼睛，见叶白华已经闭上眼睛，呼吸清浅，一副睡着了的模样，霍云臻的动作就是一顿。
“还喂水吗？”霍云臻有些犹豫地问道。
“别了吧，”系统想了想，“万一呛到就不好了。”
“也是。”
霍云臻还没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光脑就响起来了。
吊瓶里的液体不到百分之十了，该准备准备换药了。
“你行吗？”系统问道。
“久病成良医，听过吗？”霍云臻表示不屑。
换个吊瓶而已，能有什么难度？
但是被系统这么一质疑，霍云臻决心要给系统表演一下。
“干得漂亮！”系统从资料库里搜了搜，昧着良心念道，“你太帅了，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下手还是快准狠，帅爆了！”
霍云臻沉默片刻，略有些嫌弃，“好假。”
系统：“？”
它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朴素的夸赞，他竟然还嫌弃上了？
在系统炸毛的前一秒，霍云臻又开了口，“不过，谢了。”
“统统，”霍云臻仰起头，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有一种特别的温柔，“我没有那么难过了。”
“谢谢你哟。”
系统：“……”
可恶，这、这怎么还炸得起来？
叶白华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药效渐渐袭来，他有了些困意，但是他不想睡。
……他还是想看看霍云臻。
霍云臻似乎是注意到了，给他掖了掖背角，“快睡吧。”
“生病的人，就应该闭上眼睛休息。”
或许是有滤镜在，叶白华觉得霍云臻的这两句话出奇的温柔。
好。
睡觉。
叶白华的唇角动了动，无声又乖巧地回应着。
只是在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他伸手抓住了霍云臻的手。
身上似乎更热了。
可是发烧的人，哪有不热的？
叶白华向来眠浅，他那种生存环境，也没办法让他深度睡眠，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心，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感觉到，要不然说不定就出事了。
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哪怕长大离开了那里，叶白华依然不敢睡得太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全身心放松地熟睡了。
在进入深度睡眠之前，叶白华还是有过警醒的，但是他很快又把自己劝住了。
这里是霍云臻的家，有且只有他和霍云臻。
如果他连信任都不能给霍云臻的话，他还能给霍云臻什么呢？
他得信任霍云臻，如同信任自己那样。
叶白华知道自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如果真的要和霍云臻在一起，他起码得做一个比较像样子的好东西。
在和那些人的斗争彻底分出胜负之后，他就更得做个好东西才行。
也不能太委屈霍云臻了啊。
这是叶白华第一次，有了变好的念头，即使是在病中意识涣散，但这个念头就像种子一样，在他心底安详地住了下来，还被他小心地遮盖掩护。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叶白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他再醒来的时候，就是被霍云臻推醒了。
那时候天色已晚，太阳已经不见了，屋里开着灯，暖色调的灯光，让人心生柔/软。
霍云臻手里端了碗粥，神色间多有倦意。
“起来吃点东西，”霍云臻将叶白华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还在他背后塞了个软垫，“吃完再睡。”
叶白华第一次感受这种照顾，有些不自在，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就像有什么柔/软的羽毛在他心底抚过，痒痒的，确很舒服。
喝过粥，叶白华突然没了什么睡意。
“你吃过了吗？”他问道。
霍云臻点了点头，“吃了。”
“真的？”叶白华多问了一遍，没办法，霍云臻有前/科的。
“我骗你做什么？”霍云臻斜眼看他，“我定的外卖，怎么会不定我那份？”
“只不过我心善，知道某人现在只能喝白粥，所以在某人醒来之前先吃了，免得让某人嘴馋。”
霍云臻拖着长音，懒洋洋的，再配合着斜眼望过来的姿势，莫名有一种尖锐感，但是叶白华却勾起唇角，甚至想伸手抱抱他。
但是霍云臻肯定是不想被抱的。
那该……怎么办呢？
“你再睡会吧。”霍云臻端着碗走了，顺手关了灯，“有事叫我。”
叶白华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叫道：“云臻。”
霍云臻扭头看他，“怎么了？”
“我……”叶白华说了一个字，便沉默下来。
霍云臻疑惑地看着他，叶白华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声音微哑，“没什么。”
霍云臻看了看自己的碗，决定先将碗放下再说。
叶白华听着他的脚步声，那声音慢慢小了，又渐渐大了起来，叶白华知道，霍云臻又回来了。
霍云臻见叶白华一直维持这个姿势没变，犹豫地走过来，“难受？”
说着，霍云臻伸手碰了碰叶白华的额角，温度似乎没有白天那么高啊。
而这时，叶白华抓住了霍云臻的手。
“白华？”霍云臻叫了一声。
叶白华没回答。
霍云臻又叫了一声，叶白华依然没说话，但是没放开霍云臻的手，霍云臻也就不再问了。
僵持了好一会儿，叶白华才开了口，声音很哑。
“云臻。”
叶白华叫了一声，霍云臻应了一声，也不催他。
好一会儿之后，叶白华深吸一口气，一副下定决心又仓皇不安的模样，语气中都带着压抑不下的请求和小心。
“你能不能……陪我说会话？”
“一会……一会儿就好……十分钟？不不……五分钟。”
“我发誓，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这样的叶白华，霍云臻怎么拒绝？
叶白华那只手还捂着眼睛呢！
声音这么沙哑，说不定都哭了。
“好，”霍云臻答应地很快，为了安叶白华的心，他又补充道，“别说十分钟，就是一百分钟也没问题。”
“能不能关上门？”叶白华往被窝里缩，整个人蜷缩起来，是一种十分没有安全感的姿态。
像一个虚弱的小动物，缩在隐蔽的角落里，警惕着外界。
霍云臻实在是拒绝不了这样的叶白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