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受伤)(第2/3页)

念头才起,男子迅速后退,高喊道:“撤!”

杀手剩下不到一半,听到这一声“撤”,便迅速后退。

锦衣卫追去近乎一里,裴季声音穿透林子而去:“穷寇莫追。”

杀手退去,华音手中腰刀再次落地,在倒下之前便扶住了一旁的树干。

有鲜血从华音口中呕出,眩晕袭来,近乎要陷入昏迷。

裴季话语才落,身后忽传来童之惊喊的一声“九姨娘”。

裴季转过身,只见华音撑着树干强撑着,嘴唇旁都是鲜红的血渍。

裴季只沉默了一瞬,便朝着她大步迈去。

华音昏迷之前,似感被阴影笼罩。

她抬眼望去,即便视野模糊,但也知晓是裴季。

她看不清裴季的脸色,但还是苍白一笑,皓齿被血染红,她颤着声音问:“若是我侥幸没死,可否帮我解了蛊?”

说话间,又有鲜血呕出。

裴季望着她的目光逐渐复杂,终还是把她抱起,快而稳的朝着马车而去。

华音昏迷之时,听到他说了一声“好”。

华音恍恍惚惚得像是身在梦之中一样,什么都觉得不真实,光影交错,耳边声音时近时远。

锦衣卫用最短的时间寻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行伍停下休整。

童之带着会医的锦衣卫快步走到了马车外,道:“大人,九姨娘身上的短箭得取出来了。”

裴季已用匕首划开了华音中箭之处的衣服,检查过了短箭未伤及要害后,冷声道:“我亲自来处理,你立刻去准备热水,纱布,烛火和干净的刀子。”

裴季因常年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对处理刀剑,箭伤的手法胜过大夫。

童之不敢耽搁,即刻安排人去准备这些东西。

片刻后,把准备好的东西都相继送入了马车之中。

小金银因闻到了血腥味与看到昏迷不醒的女主人,在笼子中狂躁的扒拉着笼子。

裴季面色阴沉暼了一眼吵闹的小金银,冷声吩咐童之:“把这小畜生扔出去。”

童之闻言,忙把笼子自马车中带了出去,然后入马车帮忙,压住了九姨娘的双手,同时也不断地擦拭着伤口溢出的血。

短箭被剜出,扔在了水盆中,又被染红了一盆水。

烧红的刀子在剜去短箭的同时也烫了伤口,止了潺潺鲜血。

在伤口处撒上了药粉,裴季毫无情绪起伏的开口:“下车。”

童之反应迟了一瞬才知是与自己说的。

也是,马车除了他,九姨娘还在昏迷之中,不是对他说,还能对谁说?

童之下了马车,裴季才脱去华音上身所有衣物,擦去雪白肌肤上的血迹,随而用纱布包扎了伤口。

伤口包好,拿起马车内的斗篷,盖在了她的身上。

暼了眼昏迷中的人后,才转身下了马车。

裴季从马车出来,走到火堆旁时,橙红火光映在那张神色冷凝的脸上,阴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童之端来茶水。

裴季接过杯盏,冷声吩咐锦衣卫:“今晚分三批来看守,连只飞蛾都给我盯紧了。”

锦衣面色肃严,相继拱手一应。

众人相继散去戒备,或疗伤。

童之站在裴季身旁,开口道:“后边那马车里的几个探子都死了。”

裴季毫不在意那些人的死活,面色一贯漠然:“死了便死了,不必在意。”

童之静默了片刻,看了眼九姨娘所在的马车,问:“大人,九姨娘的伤势如何了?”

裴季饮了口茶水,面色平缓了稍许:“没有伤及要害。”

寻常女子身子娇弱,但华音的身体却与之相对而言强健许多。

童之呼了一口气后,随而不解:“可那人为什么不是对大人出手,而是像故意针对九姨娘?”

裴季不知多少次与鬼门关擦肩而过,凶险自然不用说。而交手的经验也比华音这不像出过什么任务的杀手来说,要多得多。

故而对暗器一类极为敏锐,若是那箭矢对着他而来,也不会伤及他半分。

杀手自然不会傻到不知。

裴季转身,沉静地望着马车,沉默思索了片刻后有了大概的答案。

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无论是杀手还是锦衣卫,叛者必被诛杀。”

童之只思索了一瞬,便明白了小叔的意思,惊诧道:“那些人与九姨娘有关系?!”

裴季看向那烧得噼啪作响的火堆,双手的五指舒展几番,才面沉如水的道:“与那带着罗刹面具的杀手交手的时候,所用招式,与她今日与杀手交手时的招数一脉同宗。”

裴季虽与一众杀手交手,但还是留了心在华音那处。

他想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她会不会逃。

结果倒是出乎意料,她竟没逃。

童之思索道:“若是九姨娘与那些杀手原本是一伙的,如今背叛了他们,他们也知晓九姨娘在南诏,恐怕也不会让九姨娘活着走出南诏。”

裴季忽然冷声一笑,随即沉下脸色,语声果决:“只要我想让她活着,她就能活着走出这南诏!”

童之信小叔所言。十年前,南诏那般凶险,小叔还不是一人把先帝给救出了南诏?

如今还有这么多的锦衣卫,难道还护不住一个九姨娘?

童之不知想到了什么,望向王城的方向,狐疑道:“大人此行,宫中无人知晓,只有小的与南诏王知晓,为何这些杀手会提前知晓?”

裴季暼了眼南诏王城的方向,没有半分惊讶。面色漠然,语声轻慢:“南诏王宫约莫出了奸细,而这奸细潜伏在南诏王身边,极得南诏王信赖。”

童之不解:“可此番是南诏王以先皇血……”童之话语一顿,略过这话,继而道:“南诏王以那事为由邀大人来南诏,为何就不能是他故意走漏的风声?”

裴季面色仍是漠然至极:“南诏内乱,他久病不愈,已拿捏不住手握重权的清平官段瑞。不用多久,段瑞便能逼他退位,他巴不得大启助他夺回政权,又如何会想我死?”

裴季为大启摄政大臣,便是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金都,也对这南诏内政了如指掌。

说到最后,裴季露出讥讽:“但这南诏王还是过于懦弱与轻信他人了。不过这样的人好在好控制,此番前去,便顺道把这藏在他身边的毒疮给去了,一劳永逸。”

二人谈了一会话后,裴季吩咐童之:“去熬些米汤送到马车那处。”

裴季负手望了一眼南诏王朝的方向,轻叹一息:“我这九姨娘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自杀手伏击后的一日内,锦衣卫在这期间悄无声息的杀了几个杀手派来的探子。

南诏山林众多,只要一个时辰没有了踪迹,便很难再追寻。

而那些杀手此番重创,就算是想要再次刺杀,也未必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