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放假 和我约会吗?(第2/3页)

盛夏下意识答:“水一般用来比喻愁绪。”

“月呢?”

“思乡,怀人……”

张澍眼珠子转动,看看天,“云呢?”

盛夏:……

“一般比喻漂泊。”

他好像想不到什么了,看看周围,“树叶呢?”

她似乎知道,他在干什么了,心底里有些许暖意,又泛起丝丝酸涩。

她微微笑,配合道:“要看是什么树叶,柳树,是依依不舍;草木,盛衰兴亡;芳草,是离恨;芭蕉,是孤独……”

张澍竖起大拇指,忽然变了语调,沉而缓:“那,南理的香樟呢?”

盛夏抬眼,没答,沉默蔓延。

“南理的香樟……”盛夏望向他,开口,“是阿澍耍赖皮。”

他先是愣怔了下,随即笑得张扬肆意。

盛夏的脸颊在冬日里隐隐发烫,她启动车子,留下一句:“新春快乐!”

落荒而逃。

整条香樟大道都是他的笑声。

张澍反应过来时,白色车屁股已经驶出几十米远。

他这才后知后觉,这是她第一次叫他“阿澍”,脑海里闪过梦境碎片,他手心发烫,喊道:“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他当然没有得到回答。

盛夏放慢了速度,少年的喊话一字不落钻进耳朵里,一字一字敲击她的心房。

她抬头,南理的香樟在冬日里也蓊蓊郁郁,像给整座城市盖了保温层。

南理的香樟,意象是,我想要和你多呆一会儿,你知不知道啊。

-

盛夏的春节安排没什么新鲜的。

年夜饭在家吃,初一中饭带上两个妹妹和盛明丰吃。

收取一些正当的红包、礼物,警惕一些因着盛明丰的关系来送礼的人,再无其它。

高三生的春节更是不可能松快,席上话题除了学业还是学业,机构的课从年初二就开始排,老师们过年也加班,真够拼的。

课程大多都是网课,但盛夏还是得去趟机构和老师见面。

盛夏碰到了卢囿泽。

双方都不惊讶。

他们不归一个老师管,出了电梯对视一眼,互道“好惨”,过年还要上网课。

盛夏的学管给她推荐了几所学校,最看好宾大,各方面条件都比较适合,托福要考100分,SAT成绩要求1300以上,并不容易。

盛夏并非要去,自然没什么意见,所以让老师把SAT相关课程往后排,多排语言课。

学托福好歹对英语成绩有用,先学着。其它课,等自招有眉目了,才能有理由推掉。

结束出来时,见卢囿泽坐在大堂等她,盛夏略感意外。

自然是一道回去。

“我听说你也备考宾夕法尼亚大学,这也太好了!”卢囿泽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有熟人一块的话,太高兴了。”

盛夏能理解这种感受,不好泼他冷水说她并不想去,而且,卢囿泽父亲与盛明丰关系挺好的,她对他也只能多一层防备,不好多说什么。

“你也是吗?”她明知故问。

卢囿泽说:“对,我念商科嘛。”

盛夏点头。

也是,宾大的商学院很有名。

“一起加油吧!”他说。

“嗯……”盛夏有气无力。

盛夏回到家,半刻也没闲着,修了修这几天写的稿子,饭后准备刷一套数学五三。

手机狂响,既不是闹铃也不是来电,拿起一看。

[宋江邀请您进行视频通话……]

盛夏吓一跳,还从来没有人给她打过视频通话,就连陶之芝都没有。

她这会儿,可是穿着睡衣。

挂断。

[宋江邀请您进行语音通话……]

语音啊,好似,可以接受。

狐疑半晌,他第二次打进来的时候,盛夏才接听。

“喂?”

那边笑了声,“这么紧张兮兮,在做坏事?”

盛夏:“哪有。”

张澍:“那怎么这么久才接?”

“在写卷子。”

“是么?”那头传来翻书的声音,“在写什么?”

“五三。”

“哪科?”

“数学。”

“哪一卷?”

“第十七。”

翻书声音还在继续,他遗憾地说:“这卷我做过了,要不换一套?”

盛夏狐疑:“嗯?”

张澍:“一块做。”

盛夏:“你也在做卷子啊?”

张澍:“本来不是,现在想了。”

盛夏:……

挑挑选选,盛夏才发现,他几乎都做过了。

盛夏:“你都什么时候做的啊,你都做完了,我还有好多呢?”

“有时候晚上回来还有精力就刷一套。”他答得自然。

晚上他离开教室也快12点了,“那你都几点睡啊?”

“两三点。”

啊……?

她之前以为,他都是回去就睡了。

“我早上起不早,只能当夜猫,”张澍还在翻着试卷,“不然你以为我是天才么?”

“呃……”其实还真那么想过。

“写理综吧,一起做,做完一科对答案。”他建议。

“一起?”盛夏疑惑,这要怎么一起呀?

张澍说:“手机放旁边,不许挂。”

盛夏:……

张澍:“开视频吧?”

盛夏低头看自己毛茸茸的睡衣,“可我不方……”

“可我想看见你……”

两个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随即,都愣了愣,然后,语音被盛夏挂断了。

张澍看着语音结束的标志,懵——她怎么还这么羞啊?

羞到生气?

哎,可爱。

好可爱。

正在他捧着手机琢磨怎么哄比较合适的时候,手机震动,页面显示:[茉莉花邀请您视频通话……]

张澍挑眉,不可置信地看着手机,慌忙点接通,差点没给点错了。

画面晃动,出现一张白皙素净的脸,长发披散着。

她打着调试镜头角度的幌子,目光躲闪,始终没有正眼看镜头。

手机最终被放在了台灯下,灯光氤氲,人像在画里。

张澍:“刚怎么挂了?”

“换衣服……”

“倒也不用这么隆重?”张澍也坐了下来,把手机放支架上,“要不我也换一身?正装怎么样?”

女孩似是瞪了他一眼,声音有点嗔怪道:“刚才,刚才我穿着睡衣……”

还没穿胸衣……

张澍哑咳了一声,不自然地点头:“哦,那开始吧,我计时。”

“嗯。”

盛夏低头,却很难进入状态,不自觉地,她眼皮缓缓掀起,猝不及防撞上视频那头笔直而热烈的视线——

他刚刚,一直在看她吗?

她连忙又低头,嘴里嘀咕:“你还不快做题!”

“我比你快,你先做,我看会儿……”

看什么啊,这样看下去怎么写得下去啊?

“那我关掉了!”她怒了。

“好好好,我写,别关。”

再次计时开始,盛夏沉下心,慢慢进入状态,做完大题偶尔抬起头,看见他也专注在思考,她才又放心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