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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我挥手叫男招待过来,但是他没有反应。我皱皱眉,注视着戴安娜·弗洛梅。“什么承诺?”

“当然是为我画像。你忘了自己在宴会上的承诺了吗?”

我打了个响指,但是那个傲慢的招待还是不愿屈尊往我的方向看看。“我为你画过像了。”我说。

“是的,”弗洛梅女士说道,“但不是全身像。”

我叹了口气,喝干了最后的苏格兰威士忌。“我在喝酒。”我说。

弗洛梅女士微笑道:“如我所见。”

我站起身去找男招待,好好想了想这个问题,然后慢慢地坐上饱经风霜的木凳。“哈米吉多顿,”我说,“他们是在拿世界末日当游戏玩。”我仔细地看了看这个女人,略略眯起眼睛,好把她看清楚。“你知道那个词吗,女士?”

“我相信他不会再给你任何酒了,”她说,“我住的地方有酒。你可以边喝边画。”

我又眯起眼睛,这次是在使手腕。我也许是稍微多喝了一点苏格兰威士忌,但是酒精并没有削弱我的意识。“你丈夫?”我说。

戴安娜·弗洛梅又笑了,真是光彩照人。“他要在政府大楼过上几天呢,”她说道,这次是真正的低语,“在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不可能离权力之源太远的。来吧,我的车就在外边。”

我不记得自己付了账,但是我想我应该是付了。或许是弗洛梅女士付的。我不记得她把我扶出酒吧,但是我觉得另有他人把我扶了出去。也许是个司机。我记得一个穿着灰色上衣和裤子的人,记得我曾靠在他身上。

电磁车有个气泡形的拱顶,外面看起来是个球面镜,但从我们坐着的深凹软垫中望出去,那玻璃又相当透明。我数了数,我们经过了两个入口,然后驶出了中央广场,向远处开去,开始在一片炎黄天空下的蓝色田野之上爬升。精工细装的房屋矗立在山顶上,全是由某种乌木制成,周围都是罂粟田和青铜色湖泊。是复兴之矢?这种时候要搞清楚这样一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了,于是我把头靠在拱顶上,决定休息片刻。我得为了给弗洛梅女士画像而休息一下……呵呵。

田园在身下飞逝而过。


  1. 惠灵顿将军在滑铁卢之役前向自己的军队发表的演说中,有一句常被后世引用的名言:我们(我们的军队)是地球上的败类——地球仅有的败类。

  2. 这里提到的几种投影都是绘制地图时使用的投影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