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页)

他都忍心让她的囡囡没命了,她又有啥好不忍心的。

孙大娘一噎,随即哽咽,“囡囡她,囡囡她,”她指着孙鹤的脸,求孙二婶。

“囡囡她已经死了,弟妹你报官,除了搭进一个鹤儿,又有什么用!”

“咱们都是孙家人,一个饭勺搅一锅粥的亲人呐”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孙二婶更不能忍了。

“他杀我囡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是一家人。”最后,孙二婶都舍不得说出奸杀这样的字眼。

“没用的,我一定要报官!”

说完就要招呼上孙林送她去安同镇敲鼓!

孙大娘咬了咬牙,也不哭了,“爹和娘他们一定不肯的。”

“你去报官,就是要害死爹娘!”

孙家的二老已经是古稀之年,孙家老大去年才给孙家老太爷办了个整寿。

对比起已经没了的重孙女,孙大娘相信,二老就算是再怎么气怒,过后还是会保他们家鹤儿。

毕竟是一直以来都看重的儿孙啊!

大虎听到这,气的要爆炸。

“什么,就这样的小崽子,孙家还要留着过年吗?”

江秀水小声道,“他比咱们还大呢。”算不得小崽子。

方大力出主意,“张诺,你去把你大哥喊来,他是官家人,他知道了也就等于是报官了。”

“到时让铭哥把他抓了去,让他下大牢!”

张诺:“我这就去。”

说完拔腿就跑,很快人就不见了。

那厢,孙二婶听完孙大娘的话,胸口剧烈的起伏,指着她骂道。

“你少拿爹娘说事,要是爹娘被气死,也是被你家的孙鹤气的,关我们屁事!”

那厢,张铭听到这鬼面疮的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一出命案,和林氏说了一声,立马就过来了。

孙大娘方才就知道这小哥是吃官家饭,此时见到他形色匆匆的跑来,更是赖在地上拽住孙鹤,死活不肯让他将人带走。

“不,我们不报官,这是我们孙家自家的事!”

她朝孙林喊,“孙林,快劝劝你娘,你家可就只有你一个独苗苗了,囡囡的事,我和你大伯会好好补偿你家的!”

“我说到做到,你大伯那有银子,我们不求其他,就想你家饶我们家鹤儿一条命!”

孙二婶看着自己儿子有些意动的表情,一巴掌又拍了过去。

阴沉着脸,“你敢张嘴试试!我老婆子死了大儿子和孙女,今天不介意再死一个小儿子!”

孙林呐呐不敢言,委屈,“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孙二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张铭,“官爷,就麻烦你了。”

说着,又掉下了眼泪,“我可怜的囡囡,还不知道被这王八羔子埋在哪里了。”

张铭肃容,拱手,“婶子放心!”

说完,他也不惧孙鹤脸上的鬼面疮,伸出右手就将半瘫在地上,满身血迹的孙鹤提拉了起来。

他转头又对还要闹事的孙大娘道。

“你也别急着喊,这孙鹤犯事时,年纪尚幼,我有理由怀疑,你是不是知情者!”

说完一双眼如火炬一样的看向孙大娘。

张铭转头对围观的众人道,“哪位乡亲愿意帮个忙,一起将这大娘带去大人那?”

方大勇几人踊跃的站了出来,“铭哥,不用别人,咱们哥几个就行。”

张铭:“行!”

随着张铭带着那几个人离开,围在村口的几人也陆陆续续的散了。

宋四丰看着心情颇好的宋延年,“延年你很开心?”

宋延年:“当然!”

孙鹤被抓起来了,到时囡囡的尸骨也会被挖出来,她奶奶是个心疼她的,到时肯定能好好安葬她。

宋四丰叹了一口气。

宋延年:“爹怎么了?”

宋四丰的视线落在路尽头,那里是一棵掉光枝叶的老树,寒风摇着枯木,平白给这个冬天添了几分悲意。

今天这事让他百感交集。

他有太多想说的,最终只是说了这一句,“没,爹只是想,还好我们家延年是个男孩子。”

这女孩子苦啊,生的出色了一些,受了伤害,到头来也有人指摘她的不是。

不是说她自己行为举止不妥,引来坏人,就是怪她生的太好。

这不是扯屁嘛!

“估计除了那叫赖头的,和他一样想法的人也是有的。”只是没人蠢的在这档口说出来。

宋四丰想到之后会有的各种扭曲的风言风语,都替那死去的囡囡难受。

他是做人爹的,听到这样的事,心里实在是不好受。

宋延年阴下脸:“没事,他们要是敢说什么一巴掌拍不响的话,我就让他们知道,他们把自个儿的脸凑过来,我用力一拍,照样会响!”

宋四丰:……

他这儿子牛气了啊。

“你做了啥?”

他想到自己儿子可是会相面观气的,那会点其他的,也不足为奇。

“你可别乱来!”他警告宋延年,“爹知道你本领大,但越是本领大的人,越是要克制自己。”

“也许有一些事对你来说,只是小小的挥动衣袖,但它对常人来说,可能却是灭顶之灾。”

宋四丰苦恼,这养儿子,好像照样不省心!

宋延年:“爹,你把我想成啥样了,我才没有。”

他撇嘴,他顶多就是下了个口舌咒。

每个人都是要对自己说出口的话负责的。

他才没有出格!

夜里,宋四丰和江氏谈起这一事。

江氏,“我看吶,这事悬!”

宋四丰将泡的发烫的脚抬起,用布擦了个干,“怎么说?”

江氏:“这孙家我知道,他家老大有出息,听说在绿林里有些道道,很是发了一些财,这孙鹤是他唯一的儿,这儿子犯了再大的错事,在做爹的眼里,那还是自家的孩子。”

“你看吧,等过段时间他回来了,肯定是一把把银子的往府衙里砸。”

“而且,我听你这一说,他们这是亲妯娌,上头老人还在,这孙二婶一个人想拗得过一家人,估计是难!”

也许,那个家里就只有孙二婶一人是真心心疼这个叫囡囡的女孩。

宋四丰顿了顿手,继续将裤管放了下来。

“你说的也是,我看那囡囡的亲叔叔也是个贪财的。”

到时候,这家里给官府塞点钱,再以家人的名义出一张谅解书,这孙鹤岂不是在牢里也能待得舒坦?

顶多再意思意思的流放个几十里地。

宋四丰越想越气闷,“睡觉睡觉。”

说完就盖着被子闷过头。

江氏看着房间里的那盆洗脚水,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算了算了,看在他今天心情不好的份上,她就多劳累一番吧。

宋延年感受到宋四丰那翻来覆去煎熬的心,忍不住开口,“爹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