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改动一点关于乌大的惩罚)(第2/3页)

乌大桀桀笑了两声,“放心吧,就是明儿官府的人摸到这里了,我保准他们一个孩子也翻不出来。”

赵老大怀疑的看着乌大。

乌大眼里闪过得意,他捻了捻胡子,“这是我乌家的绝活儿,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说完,乌大馋眼的打量了一下赵老大一声的好肉,这身筋骨倒是和那张马皮相配。

他桀桀怪笑,“当然,你要是真想知道也行,随我入地下即可?”

“我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赵老大常年混市井江湖,对危险向来有自己独到的感知,他被乌大看得遍体生寒,当下提起地上的银两,招呼起后头的兄弟。

“走!”

……

乌大将一个个麻袋扛到了地下,他年纪看过去虽大,干起这体力活却不见一丝疲惫。

隐隐颤抖的手,也只是他内心的激动罢了。

赵氏兄弟已经走远,宋延年从榆树树干后头走了出来,他看着紧闭着木门的小楼,往自己身上拍了一张遁形符。

符光掠过,宋延年便化做一阵清风,融入了夜的漆黑。

他轻轻飘飘的,好似没有半分重量,风是他的形,天下哪里他都能去。

宋延年很快就跟上了乌大,飘过一段阴暗的木阶,来到了小楼的地下。

这是一间点了许多烛火的地下室。

根根白烛在火的烘烤下,涓涓的流着烛泪。

乌大将一个个麻袋打开,露出麻袋里头孩童沉睡的睡颜,天真可爱又无害,乌大一双眼都痴了。

宋延年飘在乌大面前,他还是不懂,这乌大到底是怎么把这些孩子套进动物的身体里。

不管是风娘的女儿大狗,还是熊崽子,亦或是那几只粉色的小猪,他都没有在他们身上看出道术的存在。

就连这乌大,也只是普通老人的模样。

要不是他看到了三魂六魄,他也没发现这些动物居然是孩童。

在宋延年沉思的时候,乌大伸出枯老的手,将一个孩子的脸抬起凑近烛火,喃喃道。

“真是个好生胚啊,应该能够撑到化兽吧。”

他一个个看过那些孩童,有两个男童,他看得几乎是手舞足蹈,另外几个他都皱着眉头直说差强人意。

宋延年看着乌大从角落里翻出一个木板,定睛一看,上头根根细细的银针,密密麻麻的排满整个木板。

乌大拿着这木板就要去扎他第一次抓的那个男童。

对于这孩子,宋延年还有印象,那是前两日在弄子里和李奔儿起了点小争执的孩子,好似有听他奶奶唤过他,叫什么土娃。

银针逼近,土娃闭眼昏昏沉沉毫无知觉。

宋延年怒极,他伸手一拂,一阵带着凛然寒意的风瞬间打向乌大,针的木板凭空一翻,原本扎向土娃的细针,顿时扎进了乌大的脸上。

乌大惨烈的哀嚎了一声,伸出手要去扣那木板,他无数次的从肉里拔出过木板,但这一次他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牢牢的顶在木板的另一边。

这么一想,乌大遍体生寒……

他色厉内荏,“谁,是谁鬼鬼祟祟。”

遁形符的符力化为点点白光溢散在半空中,宋延年漂浮在半空中,背后的发丝、宽袍的袖口和衣角无风飘摆。

衣袂翩翩,隐隐有出尘之意。

宋延年的手轻搭在乌大的脑门前,一幕幕片段似水帘慢慢漾开。

千疮百孔的幼儿,黑汁的哑药,鲜血淋漓的兽皮……

最后,所有的片段汇聚成乌家的秘典采生折割。

宋延年难以置信的松开手,他的视线落在一旁牢笼里的熊崽子身上。

熊崽子一双人性的眼睛簌簌的流着眼泪,毛茸茸的手向宋延年的方向伸出……

宋延年踩过乌大的鲜血,来到牢笼前蹲了下来,他轻轻的碰触了那只白熊的手。

哽咽:“对不起,我救不了你。”

原来,人难过的时候,真的可以没有情绪,没有语言,只是这样静静蹲着,不知不觉中,已经泪流满面。

采生折割本对他们的伤害本来就大,这些孩童可以说是苟延残喘着一条命,命星生机就如风中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他不是神,他不能起死回生,不能枯木逢春,不能时光倒流……

他有太多太多的不能了。

牢笼内外一熊一人都在簌簌的掉着眼泪。

宋延年倾听着他们的心声,良久才站了起来。

他胡乱的擦了下眼泪,随着一道道灵符的点亮,熊崽子和粉红色的小猪的皮壳里飘出几个幼童的魂体。

他们或高或瘦,常年的折磨让他们的魂体都带着一丝木然,在慢慢感受到自己作为人时的手脚,一个个眼里绽放出惊喜的光。

熊崽子看着光洁的手:他终于不是毛茸茸的样子了。

宋延年看着这些魂体化作点点星光,一点点消散在天地中。

他回过头,冷漠的看了一眼摊在地上的乌大,随着一阵符光的闪烁,地上乌大身上的皮肉如刀削,片片剥落,鲜血浸满了他整个身子。

他痛苦哀嚎。

宋延年:“你痛,那些孩子只会比你更痛。”

他伸手一挥,原本挂在屋外阳台上的驴皮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宋延年将驴皮往乌大身上一丢,驴皮自动包裹住乌大,一道符光一闪而过,乌大瞬间变成了一只长着赖皮的老驴。

……

张铭的人来得不慢,也是赵老三心虚,在官府询问的时候目光有些躲闪,而老花的老罗氏更是一眼就瞧到了他身上挂的一丝布料,当下死命捶打。

那是她家小孙孙的衣服布料。

在用刑下,赵老二很快就招了。

官府的人赶来这个小木楼时,看到的是一排睡得正香的小儿,而赵老三口中的乌大早已经不见人影。

就连他养的那些通人性的动物也都不见了踪迹。

这事一度成了琼宁府城的热谈。

当然,那段时间孩童也被拘得厉害。

……

宋延年替这些不幸的孩子堪舆了一个风水阴宅,将他们葬在了风白山的最高处。

他燃了三柱清香,烟雾后他的面容有些看不清。

“我替你们安了个家,从此山水为伴,青山为靠,面朝绿水,愿下一世无病无灾福禄寿全,父母亲友深情长久伴……”

安葬好那些命苦的孩童,宋延年牵着那头丑驴去寻凤娘。

他还是在那片河堤的绿柳下看到凤娘的。

凤娘已经不疯了,她穿着洗得发白却十分干净的衣服,凌乱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偶尔风吹乱了她鬓前的几丝碎发,整个人平和又温柔。

她正拿搂着一条黄色的大狗,前面扔着一个威风凛凛的小牛风筝,显然她们刚刚玩过了一阵子的风筝。

春风中,她低头亲了亲大狗儿的头顶,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