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第2/3页)

这通买卖,在当初签卖身契时就说了,两家你情我愿的事,葛员外还额外付了一笔银。

林婶稍坐了片刻,闲聊几句就回去了。

琼娘看着菠菠粿还有些心不在焉,这好似对女儿疼爱的菠菠粿,真是让人承受不起。

屋里,小稗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对门,那里是林婶一家赁的屋子。

“林婶子真是有福气,大丫姐带了好些礼物回来看她,我也想像大丫姐那样。”

琼娘:……

小稗没有注意到她娘的眼光,她仍然继续道。

“今儿去吉祥糕点坊没有借到钱,路上我都想好了,回来就要问问大丫姐,他们府上还收不收人,要是收人,我也要去他们府上做活。”

“就是不收人,也得帮我找户人家,大丫姐说她门路多着呢。”

“我生的好,要是进得了那富贵人家家里当丫头,一个月能有二两银。”

琼娘听到这话惊怒了,这大丫是什么意思!

“小稗过来。”

小稗:“娘,怎么了?”

她听话的走了过去。

琼娘压下怒气,她摸了摸自家丫头的头发,她家这丫头模样确实生的可人,三年多的时光一晃就过去了,现在她身上一点也不见当初那被打的凄惨模样。

人长开了一些,也胖了一点。

她斟酌道,“大丫姐还和你说什么了?”

小稗:“没说啥啊,大丫姐给我们看了她漂亮的首饰和衣裳,我又不喜欢这些。”

琼娘:“那小稗怎么想去别人府上当丫头呢?你不想陪着娘了吗?”

小稗抬眼看琼娘,眼里有了点泪花,“娘病了我害怕,我不想让娘死。”

琼娘想起院子里前段时间得了风寒就过世的老太,知道这丫头给吓着了。

她一把将小稗搂进怀里,“傻丫头。”

“就是再难,都不应该有卖了自己的念头,知道吗?”

小稗:“为什么?为了娘也不行吗?再说了,我也可以像大丫姐一样,常常回来看您啊。”

琼娘的视线往外看,最后落在窗外那有些凋零的杜鹃花身上。

卖了身,哪里还能常常回来哟,人都不是自己的了,真是傻丫头。

“不行呢,为了谁都不可以哦。”

“你要爱护自己,只有爱了自己,才有余力爱别人,你说是不是啊。”

“小稗还小,娘希望你开开心心的长大,都是娘的不对,娘让小稗不安心了。”

小稗似懂非懂,“好吧,我也舍不得娘。”

她看手中的银锭,又扬起笑容,“娘,咱们去看大夫吧,看完大夫你就好好吃药,好好休息,然后病就好了。”

琼娘温柔道,“好,娘这就去看大夫。”

她当然会好好吃药,琼娘抚了抚小稗的脑袋,她现在可是别人的娘亲呢。

……

白马河小院里。

宋延年提着三碗冰镇酥酪回来,还没有走进院门,他就看到了等在檐下扇着风的王昌平。

宋延年:“昌平兄。”

“你回来啦?”王昌平听到声音,一脸欢欣的迎了过去,他的视线落在宋延年手中的酥酪。

王昌平:“来来,我来提。”

他殷勤的接过冰镇酥酪,抬脚往屋内走。

不愧是冰珠镇的,这瓷碗冰凌凌拿在手中都有些冻手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炎炎夏日来这一碗,简直快活赛神仙。

王昌平手脚利索的翻出了汤匙,拖开凳子坐下就准备开动。

宋延年看了看院子,道:“银扇呢?快唤他来吃酥酪。”

王昌平:“美得他,还要劳动本少爷。”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站了起来,抬脚走到银扇屋里唤他。

“喏,那谁,出来吃酥酪了。”

银扇抬眼,随即将脑袋往旁边一撇,阴阳怪气道,“不吃,我这做下人的,月银才多少哟,哪里吃得起这酥酪!”

王昌平撸起袖子,这还顶嘴上了哈!他两下就将银扇欺了出来,按在饭桌旁的矮凳上。

“吃!”

宋延年笑道,“好啦好啦!你俩都别闹了,多大年纪了,酥酪我都买回来了,大家快吃吧,迟了该不好吃了。”

这冰镇酥酪不愧是甜品中的一绝,汤匙轻碰,它就吨吨儿的晃动,宋延年拿汤匙舀破一口送到口中。

唔,清甜嫩滑,奶香浓郁,冰凌凌的又带着一股寒气,夏日里吃来,又是解馋又是解暑。

一碗吃完,各个都意犹未尽,王昌平放下汤匙,摇头晃脑赞道。

“鲜新美味属燕都,敢与佳人赛雪肤,饮罢相如烦渴解,芒生齿颊润于酥。”

“美味美味!”

宋延年笑道,“昌平兄也看《燕都小食品杂咏》啊。”

王昌平:“哎,甭提了,前些日子,我半夜三更的看了你书架上的这本书,可把我馋的哟,大半夜了还饥肠辘辘睡不着觉。”

“后来自个儿去灶间热了一碗清粥配小菜,囫囵的骗了骗肚子,这才睡下。”

宋延年听得哈哈笑,确实,这书中描写了好几方美食,样样美味精致,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他就从来不在夜里看这书。

回屋前,宋延年转头对王昌平道。

“对了,前几日你说那状元糕好吃,我便替你订了一些,回头稿费分了,记得将银子给我哦!”

王昌平看银扇:“有吗?我有说爱吃吗?”

银扇耸肩。

王昌平:这状元糕能有几个钱,买了就买了。

“知道了,回头就将钱付给你。”

宋延年满意的回了屋。

后来,吃了小几个月状元糕的王昌平咬牙,原来,这就叫做定了一些啊。

他可腻死这状元糕了。

……

都说踏青游百病,这日一大清早,赶着太阳还未出来,宋延年便来到琼宁码头,准备和白良宽汇合。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副没有睡够的王昌平以及扛着行囊的银扇。

宋延年看了王昌平困倦的模样,道,“既然说了要来,昨晚还不早点歇息。”

王昌平:“……早就歇下了。”只是这晚睡的习惯一旦养成,早些躺着,反而睡不着了。

他又抚了抚身上这一身簇新的衣裳,喜滋滋道。

“我还给这良宽兄带了精装版的异闻录,上头有我的亲手题词,不知道良宽兄是否喜欢。”

宋延年:……

这人还没有熟悉上呢,这么快就亲亲热热的一口一个良宽兄,真不愧是昌平兄,还是这般自来熟。

不待宋延年回答,王昌平又自说自话道。

“定然喜欢极了。”这可是他的亲笔题词,谁还能不喜欢?

王昌平骄傲的不行!

宋延年:“……你们开心就好。”

白良宽来得也不慢,才看到宋延年,他就一路挥手小跑过来。

“延年我和你说,前两天我去我爹屋门口看了看,果然有一个铜镜对着我爹的屋子,是我对门新来的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