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第2/4页)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宋延年打断了。

“娘,我没有要说亲啊,你弄错了吧。”

夭寿哦!

他不就睡了一觉么,就这么一夜的时间他到底错过了多少戏码,为什么他不但多了个中意姑娘,他娘就连媒婆都看好了。

江氏难以置信,“不,不是……你没有要说亲啊?”

宋延年摇了摇头。

江氏不信:“你也没有中意的姑娘?”

倏忽的,宋延年耳畔里响过那道欢快直白的声音,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剪子将院子中多余的花枝剪短,故作不在意道。

“娘,无缘无故的,你怎么会想起这事啊。”

江氏没有注意到宋延年的不自在,她此时已经知道,这定然是宋四丰搞了个大乌龙,当下便将宋四丰卖了。

“还不是你爹,昨晚朝我丢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说我要有儿媳妇了,然后什么话都没说清,扭头就去睡觉了。”

搁着这事,她是一晚没睡踏实。

江氏愤愤:“该!你爹喝多了水,那也是一晚没睡好!”

瞧着江氏一脸解气的模样,宋延年失笑。

“娘,这儿媳妇,暂时是没有的事,你别瞎忙活啊,我去前头忙了。”

……

宋延年走后,宋四丰也起了。

听到木门推拉的吱呀声,江氏瞥了一眼过去,凉凉道,“醒了?”

“儿媳的事我问儿子了,儿子说没有的事,叫我别瞎忙活。”

宋四丰急了,“哎,你怎么什么都和儿子说啊!”

江氏莫名:“这儿子娶媳妇的事,我当然得问儿子了,不然问谁?”

宋四丰无力的摆手,他拎起院子中的大肚喷壶对着花花草草就开始喷洒。

他一边喷,一边将昨夜见到的那一幕说了说。

“虽然天色很暗,可我瞧了瞧,那是个十分标致的小丫头呢,唔,人也大方懂事,远远的还朝我喊了一声伯父。”

宋四丰抬手捻了捻胡子,经过一夜的消化,他的惆怅散去,现在只有乐呵。

江氏迟疑:“可儿子方才又说没有的事,让我别瞎忙呢。”

宋四丰断言:“咱们儿子肯定是在害羞。”

不然巴巴的要去送人家姑娘干嘛?

还是个漂亮姑娘!

……

片刻后。

宋四丰摆手:“算了算了,咱们还是像以前说的那样,不操心不操心哈,这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不逼他。”

江氏剪下一朵山茶花,闻言点头,“是这个道理。”

对于宋延年的亲事,他们一家人都是有默契的,那便是随他的缘分,有那是福分,没有他们也不强求。

江氏叹息了一声,“这修道好是好,但也有不好的地方。”

父母老去便罢了,那是生命的人伦,悲伤的是妻儿也老去离开世界,然而时光却在他们延年身上停留……

宋四丰跟着叹息了一声,“是啊。”

做他们儿媳妇也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相公一开始是同龄人,然后是弟弟……到最后鹤发鸡皮时,身旁人仍然是青葱少年人的模样。

纵然感情再深,也经不起这样的软刀子磨肉!

宋四丰打了个激灵,连连摆手,“算了算了,咱们别管这摊子事了,我昨晚那是喝多了,瞎胡咧咧的。”

这多喝水也一样是喝多!

没毛病!

江氏心有戚戚,“是这个道理。”

……

城南,文家小院。

李大牛和大钱几人身披玄色大氅,腰间别一把弯刀,气势汹汹的朝文家小院走来。

昨日风大,今日却是一日艳阳天。

李大牛抬头看这明媚的日头,目光转向前方的文家小院,慢慢的落在那扇熟悉的窗棂上。

在这呵气成雾的天气里,他的手心硬生生的冒出一把的汗水。

大钱诧异:“大牛,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脑门的汗?”

李大牛一摸。

果然!入手一片沁凉。

他不用铜镜看,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应该是惨白惨白的,十分难看。

“没,我没事。”

大钱:“行,你有什么不舒坦的,到时吱一声,兄弟扶你到旁边休息,眼下正事要紧……这文安班主罪大恶极,方才宋大人说了,他手上有好几条命案。”

说完,他回身挥了挥手,压低了声音。

“大家伙儿跟上,都给我警醒一点,这文安定然凶悍得很!不要受伤喽!”

……

片刻后。

众武侯看着趴在地上闭目颤抖,周围满是屎尿的文安:……

说好的穷凶极恶呢?

这完全是一个小可怜啊。

他们随便来一个人,单手都能将他捉拿归案!

……

李大牛踩着屎尿走了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这才拎起文安的长发,阳光下,文安有一张娇媚的女子小脸。

李大牛的手抖了抖,随即拽得更用力了。

因为吃痛,文安长长的羽睫微微颤动,阳光下似一只多情又撩拨人心的黑翼蝴蝶,振翅欲飞。

……

面对这张脸,李大牛这下是完全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心情,他的手很稳,心里却在尖叫。

变态变态变态!王老爷说得果真半分不假!

差点,差点……差点他就上当了……那日要是捡了那把木梳……

李大牛不敢往下想。

……

众武侯大惊,“嗬,这不是文安班主吧,这是谁!”

话才落地,就见阳光照射下,那张小巧的脸如黄泥一般的化开,一点点的变成男人的脸。

张谷安一行的武侯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各个骇得往后倒退几步。

“这,这……这是哪里来的怪物!”

大钱武侯拍了拍这些新同僚,低声道,“淡定淡定。”

瞧他们这些州城原有的武侯,瞧着个个人高马大,威风凛凛的,结果就这么点胆量?

还是他们善昌来的能顶事!

林方双颇为自豪,“没事,以后你们就该习惯了,有咱们大人在,这等事少不了!”

张谷安一行人:……

天呐,他们不是太想习惯!

……

最后,文安被判了秋后问斩,至于文家班,因为出了这样的一个杀人犯,戏班子的生意受到了很大影响。

宋延年去看了看,吩咐文家班的副班主为戏班子换一个名头,重新在这一地界开始。

百姓总是健忘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戏班子慢慢的又起来了。

监狱里,文安被关在最后一间,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一道红色的身影伸出发青发僵的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庞。

文安惊恐:“娜娜,娜娜……我不是故意的,放过我,放过我……”

早已经没有了神志的红衣鬼勾唇,似喟叹似嘲讽。

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的……

……

时间在日升日落中一点点流逝,冬日厚厚的白雪温养了辛劳了大半年的土地,积雪化去,大地回春,又是一年初始,万物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