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第2/3页)

那一卦的卦象十分不好,是天下苍生大乱,九死一生的卦象,唯一的生机十分的渺茫,就像是一片黑夜中微薄闪烁的星光。

暗色遮天蔽日的盖来,只有一颗星似风中烛火……

秋白道长点头:“这事我知道。”

界碑危矣,再加上人间会大乱,到时,人世间怨气丛生,怨气会侵蚀界碑,一旦界碑破了,这天下会如何,谁都说不清。

他便是因为这卦象,这才下了山,想着来皇帝身边看着。

老皇帝,“但是,慕云道长他们又占卜了一卦,卦象变了,原先的死局已破。”

星光虽弱,却也是火光,它以自己微弱的光不断的点燃周围,最后起了燎原之势……

老皇帝看向秋白道长,向来沉静威严的眼里,难得的有了些迷茫。

“师兄,你知道吗,转折便是林翰林的那本书上,因果,最终是落在我的身上。”

秋白道长震惊。

老皇帝:“倘若没有宋大人藏下了那本书,我,我便是下一个林立祥……”

他虽然吩咐了甲一去拿书,但是说真的,他那时并没有想像林立祥那样,他自觉自己还是个宽宥的皇帝,对子女也算尽心。

却没想到,自己也可能变成那样不人不鬼的人……

不过仔细的想想,事情也是有迹可循,一切也合情合理,毕竟,这万万人之上的荣华富贵,谁能够轻易的割舍?

尤其长生不老就在他唾手可及的地方。

老皇帝喟叹:“长生不老啊……”

这是每个皇帝都渴望的,他现在是还没死,身体也还能动弹,等到他垂垂老矣,面对年轻肉体,充满活力的皇子,他到时能不心动吗?

老皇帝剖析自己,最后只得又恨又惆怅的承认。

“师兄,我是有了贪念。”

从他吩咐甲一去小源村的那一刻起,他便是起了贪念!

秋白道长:“陛下……”

“师兄让我说完,下次我便不说了。”老皇帝抬手,随即又叹息了一声,整个人都好似苍老了些。

毕竟,承认自己的卑劣是困难的,是需要勇气的。

“我让宋大人去善昌县城,也是因为我迁怒了。”

那时,他也没有证据说这事和宋大人有干系,这宋大人又是六元及第有大才之人。

最后,思前想后,他只得将宋延年打发得远远地,眼不见为净罢了。

老皇帝:“虽然我想要这天下,但是,我要的是繁荣昌盛的天下,而不是群魔乱舞,生灵涂炭。”

他叹息了一声,就这样吧,宋延年这事便是翻篇了。

“提拔他,是他自己有才华也有手段。”

秋白道长安慰道,“陛下,好在上苍仁慈,大错并未铸下,你能想通了便好……”顿了顿,他继续道。

“一会儿我还是替陛下讲讲经吧,这经文听多了,人也就通了。”

“陶公公,每日安排一个时辰出来,要是陛下实在抽不出时间,咱们便将晌午那趟休憩时间挪出来……”

秋白微微嫌弃那时间短了一些。

罢罢罢,有总比没有好,省得什么时候又开始动歪心思。

他看向老皇帝,真诚道。

“陛下别担心少了午憩便精力不够,我会为陛下多炼制几瓶强身健体的丹药!”

老皇帝瞪眼:……

“早知道我就不和你说这事了!”

“打量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吗!你这是怕我犯错,提前给我讲经!”

“师兄,我和你说,我毕竟是一国之主,你还是不要太过放肆……我吃那些药丸子,清心寡欲也就够了!”

因为怕自己有杂思,最近他嗑药丸子磕得更猛了一些。

现如今还要每日再听经?

老皇帝表示,绝无可能!

秋白道长扬了扬拂尘,乐呵呵道:“些许小事,你我心里知道就行,不要说破嘛,多影响咱们师兄弟的情谊啊。”

老皇帝:“哼!”

秋白道长不以为意,“对了,这宋大人在东湖怎么样了?”

远远地,老皇帝没好气的声音还传得有些远了。

“好着呢,前些日子不是派了些人去民间收孩子吗?其他地方都有孩子收来,就他那儿的百姓,一个孩子都没有送来!”

“陛下莫要生气,这说明宋大人治下有方,东湖的百姓富足……”

“我知道,我像那么小气的人吗?那小李子空荡荡着手回来,一脸忐忑的模样,你瞧我生气了吗?”

秋白道长扬了扬拂尘,笑道,“陛下仁慈……”

……

东湖州城。

过两日便是七夕佳节,坊市里一片的热闹。

三三两两的妇人挎着篮子,除了买一些针头线脑,还买了香瓜,花生,瓜子等物。

黄媒人家中也有个小闺女,她便也来到了市集,准备买一些的瓜果。

这次的七夕佳节热闹,听说到时署衙会安排武侯在万里街的那棵百年老树下巡街。

到时,城里有闺女的人家,三三两两的便会结伴在老树附近设下案桌,案桌上除了供瓜果讨喜蛛应巧的吉祥意头,姑娘间彼此也会来个小竞赛。

黄媒人弯腰挑果子,旁边妇人小声的说着悄话。

“也不知道咱们的知州大人去不去,上次听我大姨家小子的表哥说了,知州大人不但人年轻,长得好俊俏,最关键啊,这人还没有成婚……”

说话的是一个黄衣妇人,另一个瘦削一些的青衣妇人连忙拉扯了下她的袖摆,嘘道。

“你想什么呢,便是还未成婚,那也不干咱们的事,那可是知州大人呢,咱们平头百姓还是踏踏实实一点。”

“对了,你可别在你家姑娘面前浑说,小心养大了姑娘的心!这姑娘家心大了,以后多是日子艰难!”

黄衣妇人撇嘴,“想想也不成?再说了,这姻缘是月老牵的线,谁都说不准嘞!”

“你瞧那纪夫人,她家以前傲着吧,那是仗着家里有些家底,闺女出落得又好,稍微不如意的人上门说亲,那是拿唾沫招呼人呢。”

黄衣妇人嗤笑,“现在呢?她家闺女瞧上了个癞蛤蟆,死活的要嫁人家,大家都看笑话呢!千挑万选的挑了这么个玩意儿!”

青衣妇人:“唉,不好这么说,两家毕竟本就有亲事在身。”

黄衣妇人不服气了,“怎么就是亲事了,只是酒桌上老爷子的戏言罢了,要我说,还是她家姑娘发痴了,脑袋瓜不灵醒了。”

“瞧着吧,这成亲向来是门当户对才和美,一时有情算什么?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个不费铜板,以后啊,有纪家姑娘后悔的地方。”

青衣妇人打圆场:“好啦,也许人家梁公子成亲后就改了呢?老话不是说成家立业么,这立业在成家后头,以后有了婆娘有了孩子,那男人便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