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朗诵话本(第2/3页)

但是韩悯连着喊了十来声,大抵是被他吵得烦了,温言才冷硬地说:“我又没死,喊什么?”

韩悯晃晃他:“好辨章,别说什么死不死的。”

温言扫了他一眼:“我说我死,又没说你死,关你甚事?”

韩悯一个劲儿地晃他:“你这样,我可心疼死了。自然关我的事。”

他抱着温言的手,往边上一歪:“哎呀,我死了。”

温言不为所动,他便抓住温言的手,虚弱道:“你摸摸,我都快凉了。”

温言收回手,把他推远一点,语气还是冷的:“要死死远点。”

韩悯一愣,往外边挪了挪,可怜巴巴的:“这么远够了吗?”

“再远点。”

“哦哦,这样呢?”

“再远。”

“好。”

温言每说一句“再远”,韩悯就往后退一些,退到下了榻,踢踏着鞋子,一步一步地往后退。

一直到房门前。

韩悯靠在门上,拨了拨门锁:“辨章,门锁了,退不出去了。”

默了半晌,温言淡淡道:“我要喝茶。”

“明白了。”

韩悯倒了茶,双手捧着茶碗,递到温言面前。

“说了这么多句‘再远’,果真口渴了吧?饿了吗?吃点什么?我让楚琢石去弄。”

楚钰咬牙:“韩悯你大爷,我也是受害者。”

韩悯便道:“那我让谢岩去弄,你们两位想吃什么?甜的还是咸的?”

此时谢岩早已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推开屏风,认真观摩韩悯的一系列操作,试图偷学一两招。

原来他说的是对的,撒娇真的有用。

而且他也太会撒娇了,这都能哄好,简直是力挽狂澜于既倒。

温言饮了半碗茶水,就推开韩悯的手,缓过神来,开始审问他:“跪着,为什么写这个?很好玩吗?”

韩悯在竹榻上跪坐好,不太好意思地抓抓头发:“不是,就……为了钱。”

他二人对视一眼,分明都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这个。

楚钰家富,从来不将银子的事情放在心上,而温言——

“圣上没给你钱?”

“啊?”韩悯微怔,随后自以为明白过来,“哦,如果是起居郎的俸禄的话……”

“不是,你做起居郎之前、你在桐州的时候,他没给你银子?”

韩悯想起来了:“给过的,我上次去柳州,他给我塞了三张银票。”

“没别的了?”

“没别的了。”

其实傅询悄悄给韩悯塞过一叠银票,不过韩悯至今没有发现,他们自然也不会知道。

温言十分震惊,又反问了一遍:“他不给你钱?让你一个人,带着一家子老弱在桐州过活?”

他一直以为傅询喜欢韩悯,喜欢极了。

喜欢到不惜为他顶撞先皇,为他火烧恭王府。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之前不太喜欢韩悯,总觉得韩悯拖了后腿,要是没有韩悯,傅询会容易一些。

后来与韩悯交情深了,也就发现他这人实在不是“妖妃”的料子,渐渐的也就放下了,随他们去了。

结果韩悯说,他在桐州时,傅询只给过他三张银票。

而韩悯还在柳州地动时,自己凑钱弄了好几十车的粮食与药材。

嗬,呸,这就有点过分了!

温言面色一变再变,扶住韩悯的手:“别跪坐了,快过来挨着我坐。”

韩悯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快就变了,不过看他不再生气,也放下心来,两个人靠在一个枕头上。

温言又道:“所以你就一个人写话本挣钱?”

“嗯。”

“写了多久了?”

“两年。不过你放心,之前都是续作,我只写过这几本《二三事》的。”

温言家贫,特别能理解他,一把搂住他,摸摸他的脸:“钱够用吗?”

韩悯靠在他怀里:“还……还行,其实圣上已经对我很好了,他……”

一声重重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

楚钰给温言使了个眼色。

心软的太快了。

温言反应过来,推开他,按住他的肩,继续问:“死罪可免,我再问你,为什么写我和琢石?”

“你的是在桐州就开始写的,我觉得……你和圣上……”

十来年的君臣搭档,很是般配。

没敢把这话说出口,韩悯只小声解释道:“你是他手下头一号文人,我看着挺……就一时兴起,写了第一本,后来发现这个题目写的人不多,就……”

他越说下去,声音越小,最后又一脑袋扎进温言怀里了。

温言向来嘴硬心软,此时也差不多消了气,摸摸他的头发。

而楚钰却扳着他的肩,把他拉过来:“那我呢?我又不是什么头号文人,我招你惹你了?”

“琢石,你闲时唱戏,应该比辨章更懂得这些。”韩悯真诚地看着他的眼睛,“你不觉得,风流俊俏探花郎和生杀决断的皇帝,很配吗?”

楚钰怒道:“配个头!”

有人小声附和:“我也觉得不配。”

后面那句话是谢岩说的。

楚钰这才想起他还在这里,回头道:“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谢岩走到门前,学韩悯方才的模样,拨了拨门锁:“琢石,门锁了,走不了了。”

楚钰皱眉,没好气道:“你几岁,悯悯几岁?他还没束冠,你自己摸摸你鬓角的少年白,你学他?”

谢岩一噎,韩悯也没告诉他,撒娇还要看岁数。

但是话说的有些过了,韩悯暗中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腰,提醒他一下。

“谢岩你别管他,回去看书吧。”

楚钰回过头,对韩悯道:“我也没在维护你,我没辨章那么好说话,你今天不把话本子的事情讲清楚,你就别想走。”

“你真的不觉得圣上和探花郎……”

“不觉得。”楚钰冷哼一声,“我只知道,你为了钱把我卖了。”

韩悯试图解释:“我一直觉得文学创作和现实世界要分开。从前有一篇《白猿传》,说欧阳修是白猿之子,欧阳修也没生气。”

“你还有理了你?我就是比不上欧阳大度,行吗?”

“那我给你赔罪,你别生气了。”

楚钰道:“以后不许再写《探花郎》。”

韩悯有些为难:“我都写了一半了,忽然断了,不太好。”

楚钰思忖道:“那就限你一本结束,然后写其他的。”

“写谁?”

“你觉得呢?”

他这个问题抛过来,温言与谢岩也都看向韩悯。

温言道:“你敢再写御史,再怎么撒娇都没用了。”

“我知道。”

谢岩也道:“我和他不熟,没见过。”

“我也知道。”

在场两人都迅速撇清嫌疑,韩悯摸着下巴思量:“这个问题我仔细想想……”

他想不出来,楚钰帮他想了一个:“写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