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2/4页)

关于这段感情的拉扯,直达大学毕业,蒋唯和她的男朋友杨宪达去了北京,卓然以为自己和许瑞的关系,终于能迎来转机。

没想到那时候的许瑞,却像遭受了什么重创,从此一蹶不振。无论卓然再怎么为他加油鼓劲,许瑞说什么都要从港大退学,他说自己根本不配活着。

卓然抱着行尸走肉的许瑞,痛哭质问:“许瑞哥哥,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的眼里只有蒋唯?我也很痛苦啊,那种爱而不得,求而不得的痛苦……明明我才是最早认识你的人,我从一出生,就认识你了,蒋唯才是后来者。蒋唯已经走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呢?”

许瑞双目无神地说:“是我害了蒋唯。如果我能强硬一点,早点把她从杨宪达手中抢过来,而不是一直由着她不停游走在道德与情感的撕扯中,蒋唯不会受到杨宪达这畜生的伤害。哈哈,我真没用,我他妈到底算什么。”

甚至杨宪达这畜生,沾沾自喜地在他面前说,他冲动侵犯了蒋唯的那天,就是因为咽不下蒋唯为他送衣服的那口气。

蒋唯受到侵犯的时候,他在还干嘛?他妈的,他和老师拍拍屁股,飞新加坡南洋理工去了。太他妈可笑了!

还是从杨宪达的口中得知,蒋唯为了买到合适他穿的小号男士衬衫,差不多跑遍了半个香港。结果自己这个混蛋,害的蒋唯被杨宪达侵犯,而自己第二天还若无其事地飞新加坡了。

许瑞不能原谅自己,他觉得自己比杨宪达还畜生不如。

他不能原谅自己,蒋唯受到伤害,是因为自己要去参加狗屁的讲座。无论这个过失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成了既定的事实,那么自己的罪过就罪无可恕!

杨宪达到底算什么东西?蒋唯跟他提了那么多次分手,他一遍一遍地跪在蒋唯面前,哭哭啼啼地诉说着他们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些美好。他说自己的父母有多喜欢蒋唯,多希望蒋唯能嫁到他们家来,成为他们的儿媳妇,这些年他和他的父母为蒋唯付出了多少。

蒋唯错在实在太善良了,一遍遍被杨宪达要挟。到了最后,感觉到蒋唯已经对这种戏码快无动于衷了,杨宪达就开始用生命威胁蒋唯。

他爱蒋唯吗?爱一个人如果偏执到这种程度,让所爱的人这么痛苦和惧怕,那么他爱的,恐怕只有他自己。他放不下的,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的面子。他只是不想输掉这场战役,成为一个被人耻笑的失败者而已。

杨宪达成功毁掉了许瑞和蒋唯,使他自己成了这场感情推拉战里,唯一的胜利者。杨宪达甚至处心积虑安排好了一场偷窃的戏码,让蒋唯亲自到许瑞面前为自己说情求饶。

毁掉一个不可一世的天才,对于杨宪达来说太容易了。人心都是肉长的,只有最爱的人受到了侮辱,还来他的面前把痛苦揉碎了给他看,并且这趟的目的是为另一个男人苦苦求情,这些足以逼疯一个天才。

杨宪达做到了。在他窃取了许瑞的实验成果后,名利与美人双丰收。尽管港大给他开出了条件,想让他留校任教,但杨宪达还是识时务地选择了远离多事之地,去了陌生的北京。

而许瑞,因为承受不了打击,甚至大学没毕业,就被坏情绪牵拉着身上所有的神经,执意办理了退学,从此销声匿迹于人海。

说好要看日出的少年们,因为前一晚和老前辈聊天聊的太久,谁都没有看到太阳从海平面跃出的场景。

没有看到日出,不代表太阳没有升起,红太阳依旧冉冉升起,并且金光万丈。

今天真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

沈校长在医院楼下凉亭拿着盖碗喝茶偷闲的时候,沈岁进带着大批人马来到医院,那阵仗不像是来医院探病,而像拖家带口是抄着家伙来医闹。

沈校长还在凉亭里欣赏自己新购入的一套斗彩团菊盖碗呢,觉--------------丽嘉得自己才花了五百就买了件这么好的货色,自己的眼力见儿真是又毒又辣,老板被自己杀价杀惨咯。

沈岁进去病房没找到沈校长,已经带着人马大队气势汹汹地下楼,四处搜罗沈校长的踪迹。

“在那儿!”薛岑率先发现了坐在凉亭里把玩盖碗的沈校长。

沈岁进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直挺挺站在了沈校长的面前。

沈校长还保持着用日光测试瓷器胎釉通透度的姿势,一阵阴影投来,还让他以为天突然变阴了。

“甜甜,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医院这用不着你来吗!医院不卫生,到处都是人,你奶奶这病好差不多了,她就是矫情,想在你爸你姑姑面前多叫几天屈,让他们心疼心疼,这才赖在医院不肯走。”

“爷爷,你退休后是不是很无聊啊?成天钓鱼摸盖碗儿,我给你找了件正事,这下你铁定不无聊了,还会觉得退休生活特充实!”沈岁进笑吟吟地摘下沉校长手里的碗盖,稳当当扣在了石桌的茶碗上。

沈校长注意到花坛边上站了一群人,都是和孙女一起来的吧。

“什么事儿呀?你可别学你奶奶,一天到晚净折腾我这把老骨头。”话是这么说,但眼里流露出藏不住的慈爱。

孙女这是想要干什么呀?沈校长有点好奇。

孙女很少求他办事,小丫头从小在国外长大,什么事她自己能办成的,都特独立。

沈岁进把肩膀挨了沈校长一下,指着远处那群伙伴,撒娇说:“求您办事儿呢!咱们学校出了只大苍蝇,您打不打?”

沈校长一下皱了眉。苍蝇是什么意思,沈校长太懂了。

“你听到什么事儿了?”沈校长让她坐下慢慢说,但没招手让那群孩子过来。有些话,不见得适合当着众人的面说。

沈岁进给伙伴们递了个眼色:有门儿,我爷爷让我坐下,他要上劲儿了。

沈岁进装出特别气愤的样子,简直都快拍桌子了,“我和同学昨天开您的汽艇去海岛上玩,您猜我在小岛上遇见了谁?”

沈校长心疼坏了,谁啊?谁胆儿那么肥,敢给她的宝贝孙女气受?!

“你别生气,有什么事慢慢说,爷爷给你做主。”从来没见孙女动过这么大的气,沈校长深知此事多半有点棘手了。

“岛上住了一个可怜人,一个被咱们京大大苍蝇害惨了的可怜人!爷爷,您记不记得物理系的杨宪达?您还没退休的时候,他可上赶着来家里找我爸了。我爸和徐阿姨不太喜欢搭理他,觉得他这人有点太世故了。去年他升了物理系的系主任,好家伙,我昨天才知道,原来他就连当初的毕业论文,都是剽窃了同窗的成果!这什么人啊,他还是□□犯呢!”

沈岁进一边说着,一边观察沈校长的脸色,时刻注意措辞。要是沈校长的脸色变得稍稍凝重一点,她就越说越气愤,语速越来越快,烘托气氛。要是沈校长的表情像是在沉思,沈岁进就稍微缓和一点,拣点不那么刺激的话说,让她爷爷能在脑子里沉淀整合一下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