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4/5页)

温砡看着他,哼道:“你们就对盛放这么没有信心啊,我怎么觉得他还不错,两个人青梅竹马,他对夏夏也是掏心窝子的好,不像某人年轻的时候,霸道独.裁就算了,还牛脾气一根筋,长嘴不会说话,害得我当时怀着小衍差点一尸两命。”

周巫言嚼牛肉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看向身边的人,神色无奈:“小砡,那么久以前的事了,别提了让我心疼。”

温砡看着他心疼自责的眼神,撇撇嘴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单纯觉得盛放这孩子不错,能处。”

话题转回来,气氛也就跟着变了,周巫言在心里松一口气,拿起酒杯轻轻摇晃:“他要是真的不错,就不会让夏夏暗恋他这么多年,在他身边痛苦这么多年,其实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都没有错,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这个道理温砡又怎么不懂,垂丧地叹气:“我就是心疼夏夏,他对盛放那孩子的执着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早知道在他们小的时候就该控制一下的。”

周巫言拍拍他的头发:“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吧,眼下你有更该担心和做准备的事。”

温砡疑惑:“什么?”

周巫言放下酒杯,低头凑近他耳边:“我倒好时差了,今天晚上可能不会让你睡。”

温砡被他说话时的气息弄得起鸡皮疙瘩,耳朵都红透了,抬头瞪他:“周巫言!”

周巫言抽身坐回去,给他夹菜:“多吃点,不然做到一半又要没力气。”

温砡又气又羞,把面前盘子里的牛排叉得稀巴烂。

怪不得今天下午非要自己陪他一起睡这么久,原来一回来就在打这个如意算盘了。

老不正经。

温衍把一直发酒疯的周夏关在了房间里,出来时身上衬衫的扣子都被扯掉了几颗。

真是小瞧了这个小子的疯劲,中间好几次都差点没摁住他。

好在后来像是折腾累了,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也没再爬起来跟他缠斗。

温衍松松领带,又看一眼面前紧锁的房门,里面安安静静的,应该是不会再发疯了,这才松口气,揉着眉心转身离开。

而此刻房间里的周夏却早就咸鱼瘫在床上,动都懒得动一下了。

他现在酒劲正上头,晕乎乎的,看什么东西都有模糊的重影,可脑子里却仍然保留着几分微弱的清醒。

原来喝醉酒就是这样的感觉,人像是在半空中漂浮着,身体软绵绵的,手指明明在蜷缩,却又感觉不到它在动。

好想睡啊,眼皮沉得要抬不起来了。

如果他就这样睡过去的话,醒来第一眼会不会就能看到盛放啊。

可是这是在他家里,又不是在宿舍,以他哥现在对盛放的偏见,看到盛放估计连门都不会让他进,又怎么可能会让他们两个见面。

这样想想,突然觉得自己好惨。

是不是所有人的暗恋之路都和他一样痛苦啊,如果他就此放弃了,会不会就能轻松一些,他还这么年轻,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盛放这棵笔直苍劲,直出云霄和天际的大树,他真的吊得太累了。

周夏眉心紧蹙,抱紧怀里的枕头,把自己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深冬的冷夜,厚重的积雪能吞没万物的声音,因为安静,所以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轻易察觉。

轻轻的,隐约听起来像是人声,裹挟着雪后阵阵呜咽的冷风,周夏半梦半醒之际听得也不真切,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毕竟那个声音一直在叫他的名字,“夏夏,夏夏”,一声又一声,竟有些像盛放的声音。

真是想他想得魔怔了。

周夏在梦里唾弃自己,能不能有点出息,不要每次做梦都要梦到这个可恶的直男。

气得把枕头拉起来蒙在脑袋上,可是他越是想忽略,这声音反而越往他耳朵眼里钻,还越来越清晰,清晰得格外逼真。

周夏恍惚睁开眼睛,抬手在自己脸上掐了一把,好疼。

特别真实的痛感,他不是在做梦。

“夏夏。”

就在此刻,那个声音又开始响起来。

周夏心里微动,慢慢坐起身,往窗户的方向看去。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这声音就是从窗户那里传过来的。

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跑向窗边时好几次都差点跌倒,一把推开窗户,迎面扑来的寒风吹得他身体一个机灵,刺骨潮湿的冰冷。

低头往下看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有一小片白莹莹的冷光在他房间下面的空地上晃动,像是手机屏幕。

似乎是听到了他开窗的声音,下面的小白光定住,又抬高一些。

“夏夏。”

真的不是幻听,周夏缓缓瞪大眼睛,顾不得被风吹得刺痛的脸颊,两只手在窗台上抓紧:“是,盛放吗?”

下面的人沉默片刻,似乎是在调整手机,几秒后白光乍亮,刺得周夏下意识扭头避开。

“夏夏,你现在看看,能不能看清我。”

周夏回头,才发现刚才的白光应该是手机的手电筒模式,此刻盛放把光打在自己脸上,正仰头往楼上看。

周夏这下才看清了,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眶里慢慢氤氲出水气,抓着窗棂的手指都抠得泛白。

长久的沉默最终在盛放一个响亮的喷嚏后被打破,他抬手揉着鼻子:“夏夏,你再不让我进去,我真要在这里冻成傻狗了。”

周夏也回过神:“那,那我现在就下去给你开门。”

“哎等等。”盛放忙叫住他:“傻夏夏,先别急,我要是敢光明正大从你家门口进去,就不会大半夜冒着被冻傻的风险在这埋伏了,下来的时候动作轻点,千万别惊动你家里人了。”

周夏听了他的话,“哦”一声,他现在酒劲还没过,晕乎乎的,盛放说什么他听什么。

趴在窗台上往下面看:“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盛放一心在想接下来的计划,也没注意今天的周夏怎么这么听话,反应也不太灵光,傻乎乎的。

“没事,你的房间靠近楼梯口,不经过你哥的卧室,你出来时小点声,不要吵醒他们就好了。”

盛放说完就拿着手机转身走开,周夏看着他走远,压根来不及多想,便也跟着离开窗边。

推开自己卧室的门,走廊里亮着壁灯,光线很柔和,堪堪照亮脚下的地毯。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紧张的呼吸,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周夏踩着厚软的地毯,心里记着盛放的叮嘱,一步步很小心地往楼下走。

客厅没有灯,但有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如果是平时,这些光线也足够让人识物辨路了,可现在的周夏酒意未消,看什么都是晃悠悠的,走路时脚步也不稳,没走几步路呢,脚指头就被撞了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