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第3/5页)

今天晚上和Gin的会面,得到了非常恐怖的线索。

桑月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告知一下百田陆郎,她起身换了一件运动服跟夏山迎说了句“我去图书馆搜点资料”然后推门而出。

百田陆郎好像早就知道桑月会来死的,早早的在心理咨询室里等着她。

“你来了。”百田陆郎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如丧考妣。

“我今天……”桑月刚要开口,就被百田陆郎开声打断。

“走吧,去送送那三位牺牲的同僚。”

他站起身来,走到桑月的身边,拍了拍她瘦萦的肩膀,在前面带路。

公安准备好了车在警校后门等着,是上次桑月和景光都坐过的豪华房车。

车内有着非常淡雅好闻的花香,可是桑月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去欣赏这些美丽的插花。

是非常漂亮的樱花,被剪裁成了好看的枝态。

金子教官也在车里,她抱着手臂听到了桑月上车的声音没有睁眼,而是坐在靠窗的位置闭目着,好像在进行着某种哀悼。

虽然没有人怪她。

但是桑月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罪人。

都是因为她的安排,导致了那三位“樱”被组织的人反杀。

车辆在前面缓缓行驶,桑月的情绪低到谷子里,她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头靠在玻璃上瞧着外面瞬息万变的景色。

金子教官没有睁眼,她声音平缓不带颜色:“这就是和黑暗斗争的代价,是生命化为脓血的代价。”

“对不起。”桑月说。

“她们不想听你说对不起,况且你也没有必要说对不起。”金子教官没有回头,一头板寸短发背朝着桑月,“她们临死的时候没有把你供出来,就是希望能留住你让你再继续向国家提供有用的情报,这样她们也不算白死。”

这句话听的桑月更难过了。

“你知道为什么国家的人这么希望你能加入进来吗?并不是单纯的是因为你姓纱月,也不是为了让你拥有多么大的情怀来奉献自己。

而是因为有你的存在我们可以减少同僚牺牲的几率,也可以让那些黑暗驱散的更快一些。当然,你要是实在不愿意也不会有人怪你。”

国家拿出了最大的诚意欢迎她回家。

哪怕她曾经堕入黑暗,成为组织里面的核心成员,也给了她无条件的信任。

车停在了一个偏僻的无人区。

组织里的人把尸体扔到了警察厅的门口以示寻衅。

公安们把尸体带到了墓园,准备葬入国家烈士园。

“樱”的身份,至死不能外泄。

她们悄无声息的开花,悄无声息的死亡。

三个白布盖着已经冰冷的尸体。

仿佛已经死去的枯骨。

她们“沉睡”了,沉睡在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警察厅里面有内鬼。

她们不是死在奋勇杀敌的路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桑月的眼睛里面宛如有某种烈火灼烧,就像是被揉碎了又重组的冷冽和坚定。

她看着那三个尸骨,耳边好像能听到家人们嚎哭的悲戚。

这个年轻的女孩,被警察厅厅长认为是最适合做下一任“樱”组长的女孩。

身周散发着一共可以凝固冰块般锐利的气场。是一种看到了死亡的冷机质色调。

她的瞳孔里,好像发生了一场战争,里面烟火四起、尘土飞扬最后全部化为死寂,没有人赢也没有人输。

这一刻,桑月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公安这么不择手段的冷血和霸道。

因为他们见过了太多的死亡。

送走了太多的人。

桑月没有下车。

她的身份不允许,只能坐在房车里面,看着那三个白布下的尸体被两两个人抬进墓园。

百田陆朗和金子教官都下了车护送,整个房车里面就只有桑月一个人。

她看着外面布满了星空的天际,每一颗繁星都浮现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小的时候,妈妈去世不久,家里一些亲戚会抱着她告诉她妈妈没有死,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星星。

那个时候的桑月其实明白,人死就是死了,变成星星只是一种把相思托付在另一个事物上的方式而已。

这些长官们心里也清楚,警察厅的公安里面有内鬼,这次来的全部都是警察厅厅长的心腹。

时间没过多久,百田陆朗去而复返,回来的时候他给桑月递来了一个很大的一次性口罩和大帽檐的圆帽,让她遮住自己的脸下车。

“首长想跟你说几句话。”

桑月点点头,戴上口罩和帽子下车。

她的身份很特殊,如果以后要以“樱”的身份潜入组织的话,提前的身份规避很有必要。

那三个“樱”毕竟也是为了执行桑月安排的任务才会牺牲,桑月下车去送一送也是应该的。

现在她这个希歌尔的身份是摘不开了,组织居然能在警备局里面安插内鬼,现在组织的实力远比桑月想象当中的要恐怖。

桑月下了车,低头的时候帽檐足够能遮挡住她的眼睛。

她跟在百田陆朗的身后,朝着墓园大门口走去,旁边矗立着几排同样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们耳朵上全部都戴着无线蓝牙耳机,看起来像公安也像是首长的保镖。

墓园里面很清静,连一点风声都没有。

安静的就像是所有人都睡着了似的,只能听到浅浅的脚步声。

没有想象当中那样一个个立起来的丰碑。而是更像是一个露天的教堂,最中间有一个救赎的十字架,两侧摆放着一个个被买起来的小盒,盒子非常精致,上面纹着很漂亮的花纹,里面应该都是火化了的骨灰。

那三位“樱”都被送到了火化场,明天应该就能埋在这里了。

这是桑月又一次近距离的接触死亡。

有一个男人弯腰走在每一个小盒前,手里拿着一只软毛刷,轻轻扫去每一个盒子上的灰尘,就像打扫自己珍爱之宝似的认真。

“你来了。”他开了口,声音有一些疲倦。

是安在津。

桑月轻声“嗯”了一声。

安在津停在一个木盒前,冲着桑月招招手:“这是你的父亲。”

桑月走过去,看着那个木盒上贴着的照片,是在纱月爱丽丝记忆里面一样的那个男人,他身上穿着本部长的银蓝色制服、胸前贴着他依随了一辈子的樱花警徽。

及时是黑白照,也掩盖不住他那眼里的正气和决绝。

这个是纱月爱丽丝的父亲,那个宁愿自杀也绝不愿意死在罪犯手里的警备部本部长。

他的女儿也死了,死在警校开学头一天。

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套着他女儿肉壳的另一个灵魂。

纱月真一郎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的照片,那应该就是纱月爱丽丝的母亲了,从五官来看和纱月爱丽丝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