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顾云实在是没办法,就算要换衣服,也先得能出去才行。

他研究了一会,把衣服反过来,用两根绳子挂在脖子上。

这样衣服前边的洞自然往下移,露到了小腹的位置,而衣服的长度刚好到腿,勉强能穿。

顾云往下拽了下衣角,缓步从屏风后面走出,迎面便见到了那名雌性。

他稍有些不自在地道,“请问,有其他衣物可以替换么?”

席:“……”

他忍住了笑,肩膀轻轻抖了抖,片刻后才开口道,“就先这样穿着,明天出门再换。”

末里,席又补充了一句,“只能在卧室里边穿。”

顾云心下了然,原来这是睡衣么……还挺有当地特色的。

就是腹部镂空,有些进风,感觉凉飕飕的,不够养生。

席笑眯眯地把雄奴搂在身边,用披风裹着,带回了自己的卧房里。

穿反了不要紧,反正到被窝里都一样。

然而还没等他熄灯睡下,就被程管家给叫出了门。

这一出去,就一夜未归。

顾云翻了几个身,很快就安稳入睡了,他向来不会在多思无益的情况下,辗转反侧地浪费宝贵的睡眠时间。

毕竟如果精神不好,逃跑都提不起速度。

这一闭眼,就睡到天明。

次日清晨,柏铭按照程管家的吩咐,拿了一套轻薄但是不透的衣物过来。

他先是敲了下门,得到允许后,这才拔掉了插销,没想到少爷临走前,还把门给反锁了。

席少爷的房间,以往是不会让任何雄性过夜的,哪怕是那些被当成礼物送过来的妖艳雄奴,也没谁能成功留下过。

柏铭推门而入,便看见了那名俊美的雄奴正靠在床头,轻轻翻看着一本杂书。

席少爷的卧室里边,偶尔会放上一两本睡前读物,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爱宠碰了应该也不要紧。

只是柏铭没有想到,这名新来的雄奴,竟是识字?!

能够接受到教育的雄性,出身非富即贵,可他怎么听说,顾云是个荒野流浪雄?

一般雌主,很少会舍得丢掉识字的雄奴,因为就算年老色弱,也可以安排成管事,用来管理其他的雄奴,还不用给报酬,物尽其用,能压榨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柏铭按耐住心里的疑问,他把衣服递了过去,但是在见到那名雄奴起身后,柏铭的目光却是不禁呆滞住了。

“你这是……穿的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顾云低下头看了看,不明所以地说道,“不是睡衣么,就是你昨天准备的那套。”

柏铭目瞪口呆了一会,好半响,才接受了现实,这就是他准备的……睡衣。

早知道应该提前准备一下穿衣教学,或者弄个效果图给参考也好!

顾云换好衣服后,便跟着这名雄性仆从出了门,听说是雌主吩咐,带他出去附近转转。

这个待遇是让顾云有些猝不及防的,能够出去再好不过,即便有仆从看着,他也可以了解到不少消息。

等出了宅院的大门后,顾云发现不仅柏铭跟了出来,还有一名陌生的雌性也跟在后面,对方神情冷峻,如同冰雕一般。

“那是凌,负责保证我们安全的侍卫。”柏铭小声和雄奴介绍道,“他是少爷的贴身护卫之一,这还是第一次被派出来做护送任务。”

顾云颇有些意外,不知道该不该流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来……

但他冷静地想了想,觉得对方是在看守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感谢雌主的荣宠,奴深感厚爱,喜不自禁。”顾云带着几分诚恳地对着空气说道。

毕竟做戏做全套,适当表一表忠心。

柏铭:“……”

他觉得这名雄奴在睁眼说瞎话,但是又没有证据。

凌唇角不禁抽了抽,别的雄奴这种时候都要跪在地上,哭着对雌主的感恩戴德,直到把膝盖跪肿了才能起来。

这名雄奴倒是轻松,说完就走,拔腿无情。

他默默地把这件事情记了下来,准备回头讲给席少爷听,看把这名雄奴惯得,都任性成什么样了……

柏铭稍落后了几步,一边看着走在前方的雄性,一边垂眸同身旁的侍卫道,“您之前不是被安排去做调查任务了吗?”

凌目不斜视地答道,“任务换了。”

柏铭抿了抿唇,又问道,“那这段时间,您会出远门么?”

凌冷冷地回答道,“暂时留守。”

柏铭点了下头,慢慢地说道,“住的屋顶有些漏雨了,我想试着修补,但是管家说我技术不行……”

凌面无表情地说道,“明天我补。”

柏铭想了想,又道,“仆从居住的院子里那口水井有点问题,可能要再往下打……”

凌神色不变地说道,“明天我挖。”

柏铭有些不好意思,他道,“那就麻烦您了……晚上,我能申请伺候您吗?”

凌心想雄性就是不能太惯着,从一开始的唯唯诺诺求轻点,到现在的理直气壮要帮忙,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不耐烦地回道,“嗯。”

顾云难得有机会出来,在大街小巷里溜达,边听边看,随时记录。

他发现这里的确是有雌性,有雄性,从外貌上看,和自己的种族区别并不大,但是并没有亚雌这个分支,反而多了个亚雄的种类。

显然和他之前所在的社会结构不同,只是想了解更细节的方面,就只能继续暗中寻找相关信息了。

街边的热闹声不绝于耳,但帝城的繁华在顾云的眼里,其实并没有带来多少震撼。

他信步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背脊挺拔,容貌俊美,很快便吸引了不少视线。

出门逛街,不带兜帽的雄奴?

这倒是没什么,帝城民风开放,不像有些偏远地区,连不小心露出个手脚来,都要被当众砍断。

可是即便这名雄奴的脖颈上戴着主子的标记,也挡不住那种独特气质带来的吸引力。

已经有不少雌性在蠢蠢欲动,难以克制。

凌跟在那名雄奴的身后,一股凛然的气势毫不遮掩,他可不想闹出那种“纨绔子弟当众抢奴,自家少爷伸手打脸”的戏码。

出门在外……如果连最开始的挑衅都不能提前震慑和杜绝,那简直丢死个雌了。

于是顾云一路走来,除了落在身上的视线有些不友好外,倒也没有遭遇到别的事情。

只是当他无意中来到城墙西门处,看见那吊在门边桅杆上的整整一排身影,以及站在一旁的雌主时,才不禁停下了脚步。

昨晚那名叫席的雌性外出,是为了处理这……叠叠乐么?

柏铭跟着顾云抬头望去,才发现蓝羽家族的主要成年雌性和雄性,全都被吊在了城门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粘住了似的,一个连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