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当太宰治洗漱完出来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你怎么还穿西装呢?”

对方明显只是换了一套西装,除了没有打上领带之外和进去前几乎没有多少差别。

他露出了犹豫的神情,用征询的口吻问我,“你有更喜欢的风格吗?”

“……?”这算什么问题,跟我喜欢啥有什么关系,他想穿西装睡觉就睡呗,又不是我穿,“我无所谓啊。”

说着,我从床上跳了下来,看到这家伙莫名紧张地后退了半步,在心里日常感叹了下我真是永远不懂这家伙有时候在想些什么东西,“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嗯……”太宰治迟疑道,“现在就吃吗?等下胃可能会不舒服的。”

“不会的,又不是吃完立刻就睡了。”我干脆上前拽住他,自己从餐车上拿了点糕点,看到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后,干脆直接拿着吃的投喂他。

有没有搞错,我本来就是为这家伙要的好不好!临终关怀了属于是……

怎么说呢,虽然我觉得在这个时间点,我在不暴露异世界的前提下大抵是改变不了他给自己决定的结局了,毕竟这家伙一向别扭又偏执,他自己下定的决心旁人很难给他拉回来,更遑论是对他而言只是刚刚认识的我了。

我能做到的,也只是稍微给他多留下点……稍微没那么糟糕的回忆吧。

这其实甚至跟他的想法无关,我或许不过是想……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让自己问心无愧罢了。

年轻的首领像是只挑食的猫咪一样磨磨蹭蹭地从我手上吃着点心,一小块糕点他能吃上差不多半分钟,而且只吃了两块就一脸为难地跟我说他吃饱了,还在莫名纠结了片刻后,握住我的指节,尝试着伸出了舌尖。

我被指腹传来的触感吓了一跳,直接抽回了手,“你干嘛?”

太宰治用无辜的眼神望了我一会,小声道,“帮你清理干净?”

“不要搞突然袭击啊。”在无奈地叹了口气后,我又尝试着哄了哄他,“再吃点?”

小猫咪开始伸爪子扒拉我,就像是吃完了投喂的事物还不够,还想要蹭铲屎官的摸摸服务的屑猫咪,“不要了,已经吃很多了。”

这特么塞牙缝都不够吧!

眼看着沟通无果,我干脆强行拽着太宰治又给他投食了一点,他一开始还有些不情愿,后来干脆放弃了挣扎,只是委屈巴巴地望着我,满眼都是控诉。

因为他洗澡的时候摘掉了眼睛上的绷带,那双鸢眸毫无阻隔地近距离看向了我,美的惊心动魄。

我甚至觉得他之前给我的那一箱宝石里都没有哪怕任何一颗会比他的瞳色美。

那是一种无比接近于宝石的质感,初看之下美丽而坚固,冰冷而疏离,但细看之下却藏着点易碎的脆弱意味,那种内敛的夺目光辉更是只有通过某些特定的角度与打光才能得见一二。

因为他就凑在近前,我干脆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蛋,结果这家伙直接嗖的一下往后退出了一米,用微弱的语气抗议,“现在不行,刚刚吃完你胃会不舒服的,再等一下,好吗?”

我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在复盘了一下这家伙的反应后,我顿时感到了一阵窒息——我特么,绝了你丫的。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面无表情道,“我说的陪我睡就是字面意思,不是动词。”

太宰治此刻的表情相当精彩,先是不可思议,之后又立刻转成了庆幸中夹带着遗憾的不甘,又抬起手略微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啊,抱歉,我不是……”

他像是挣扎了片刻,“如果你是顾虑我的想法的话,我其实——”

“我不想。”我立刻打断他,“我没有勉强别人的爱好。”

在停顿了片刻后,我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而且如果和我做过的人没几天就没了我会有点心理障碍……比如说我都牺牲这么大了你还是选择了狗带,我会觉得你在蔑视我的魅力。”

太宰治一下子露出了失魂落魄的神态来,如果他真的有猫耳朵的话,此刻想必已经严丝合缝地耷拉到了脑袋上,他用气音般的语调说,“我很抱歉……”

“没必要抱歉。”我又忍不住往自己嘴里塞了块小饼干,“毕竟我对你来说只是陌生人吧?但是没关系,我现在宣布你日行一善的很成功,我将来一定会报答给你的来世的。”

比如说姑且不再就黑之时代的他干的好事报复他什么的……

虽然我不太确定他会觉得这句话是祝福还是诅咒,但是反正这就是现实嘛。

果然这家伙不出所料地开始逼逼起来,“呜,这是诅咒吧?”

“没错,你可以当作是诅咒。”我含糊不清地说着,又给他塞了一小块。

他这下没有再秀他的演技,只是乖巧地把点心吃了下去。

在估摸着太宰治应该的确差不多吃不下了之后,我跑去洗了个手,把安静的过分的太宰治拽回了房间内,按到了床边,开始给他吹头发。

在感慨了一会这家伙天天熬夜结果发量还是如此充足到令人艳羡的程度后,我关掉了吹风机,看着他还是一言不发的沉默着的时候,我有些好笑地在他面前摆了摆手,“干嘛?感觉到自己的魅力被否定了?”

结果这家伙明显又开始了emo时间,我赶在他开口之前直接握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推,让他仰倒了下去。

啊,这是在生闷气啊。

“我睡不着的。”他这样仰着脸,单手抵在额头处,神色低落,“我可以陪着你,等到你睡着。”

‘一闭上眼,就会感觉到像是身处极地的海眼之中,那时我的回忆中净是些……令人难以忍受的东西,其他时间传来的记忆与感受冰冷痛苦的让我连呼吸都快要忘却,但是睁眼时也只是从一处绝望中跳到了另一处绝望之中罢了,无论如何也无法从这世间的囚笼中解脱。’

这是太宰曾经跟我形容过他还是首领时的感受,我想,在这几天,或许反而会犹有胜之。

在认命般地叹了口气之后,我开始扒他的西装马甲,年轻的首领几乎是立刻放下了遮着自己眼帘的手,一脸受到了惊吓般地望向我,“夏小姐?”

“从刚刚起我就想说了,这个叫法好怪,叫我小绮。”我一边解着他的衣扣,一边在他虚虚地握着我的手腕,看似拦了实则没拦的举动中无语地撇了撇嘴,“你睡衣呢,换睡衣。”

“可是……”

“没有可是,请首领大人信守承诺,这几天你都是我的。”他身上的高级西装难脱的要命,为了美观起见,那几个扣子都相当难解,我好不容易全部解开,四处张望了一下,“衣柜里有吗?”